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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br> 陳雁杯今天來公司定妝,其實也沒睡夠,索性一蹬鞋子鉆進(jìn)了被窩,雖然困,但她天生話多,忍不住說:“真該叫攝影師過來拍一張大臻老板和知名紅星的海棠春困圖?!?/br> 林積拿被子蒙住頭臉,陳雁杯繼續(xù)說:“這個床墊好舒服,是什么牌子?”隔一會感嘆道:“還是跟你睡覺最舒服,你好軟,腿也軟,腰也軟,手臂也軟?!边^一會又問:“你換了什么香水?” 話音剛落,林積翻過身,閉著眼往床頭摸耳塞,陳雁杯連忙把她的手拉回來,“好了好了,睡覺?!绷址e這才不動了,陳雁杯又很好奇地捏著她小指上的那一小塊紅腫的凍瘡戳了戳,林積疼得一抽,半晌沒說話。 陳雁杯還以為她生氣了,撐起身來看,卻見林積睜著眼睛,定定注視著前方某點,不由得撥了撥她的頭發(fā),“你發(fā)什么愁?你再使勁過十多天,船票就全過期了?!?/br> 林積轉(zhuǎn)回頭來瞪著她,陳雁杯立即舉白旗,“行,當(dāng)我沒說。我是怕你一賭氣真的走了,將來一定后悔。人生一世這么無聊,有個人讓你喜歡,你還不知足?” 她喜歡誰、有什么結(jié)果倒不緊要,林積只覺得眼前這個婆婆mama的妖精有點眼熟,告訴她:“陳雁杯,你像一個人。” 陳雁杯很高興,指著臉上的妝,“是不是像嘉寶?” 林積搖搖頭,十分嚴(yán)肅,“我mama?!?/br> 陳雁杯氣得一把捏住了她的臉,林積撥開她的手溜下床打電話,叫人送衣服上來,選出一套白西裝,對鏡扣上絲質(zhì)襯衫的扣子,招招手叫她一起走。 今天是陳雁杯新戲開機的日子,林積也要去南山腳下的片場剪彩。陳雁杯聽說林積最近在四處看地皮,于是很好奇地跟在她身后下樓,一路嘴不停,“陛下,那邊冷極了,你不用去的,你為什么要去?想必不是對臣妾舊情復(fù)燃,怕是要去大興土木修造行宮?” 林積回頭“噓”了一聲,坐進(jìn)車?yán)?,拿劇本拍了拍陳雁杯的大腿,“陳小姐,你要是還想在朕的大臻皇宮做訂婚宴,就少揣測朕的國事。朕不能把你拉出去砍了,讓你結(jié)不成婚卻是易如反掌?!?/br> 陳雁杯笑得花枝亂顫,一口一個“陛下”叫了一天,到最后連場務(wù)都改了口,扯著嗓子喊:“陛下,你的電話!” 天已經(jīng)黑透了,郊區(qū)的夜空星子寥落,四處搭著器材,真正夜深千帳燈。林積接起電話應(yīng)了幾聲,在夜風(fēng)里攏了攏衣領(lǐng),便繞小路走出去,拉開車門道:“去五渡港。” 李煥寧迷迷糊糊坐直了開車,問道:“去五渡港做什么?” 林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反問道:“總務(wù)廳勒令全港停船搜查,卡洛船長病急亂投醫(yī),找我去救急。電話里沒來得及問,今天是誰家的船出港,有什么好查?” 李煥寧想了想,“商盟的船,是誰家的不好說,各家都有貨啊?!?/br> 林積靜了一會,冷不丁問道:“去東北的?” 李煥寧悚然一驚,心知恐怕是有人往東北送貨,總務(wù)廳收到了風(fēng)聲,特特來甕中捉鱉,“老板,那我們就不賣這個人情了吧?” 林積又呵了呵手,“賣。開快些?!?/br> 片場離五渡港不遠(yuǎn),今夜是幾家近海漁業(yè)公司到港的日子,又有幾家公司要裝貨,又被總務(wù)廳逼著全部停船,挨個搜查,自然是一片混亂。林積和李煥寧開的是輛舊車,沒什么人注意,一到港口便轉(zhuǎn)方向走了一條沒人的小巷,把車停在一艘貨輪前。 貨輪今夜從大路裝貨離港,小巷這邊自然沒人,只有一個海員等在梯下,見她來了,連忙送她上去。 白膚黑發(fā)的卡洛船長等在桅桿邊,笑嘻嘻地用意大利語打了個招呼,又用法語說:“我等了你好久?!?/br> 意大利人一向如此風(fēng)流,仿佛俯拾遍地是玫瑰。林積走路極快,邊走邊問,“船上有什么要緊的東西?” 卡洛猶豫道:“就是這一點奇怪。貨還沒裝,因此原本沒有什么東西的,應(yīng)該不怕搜查,但白先生著急得很,他在外頭趕不過來,忙叫我打電話給你?!?/br> 白敏郞跟東北商會穿一條褲子,沒少給一些吃日本糧的高官添堵,因此一向是總務(wù)部的眼中釘,他也一早就說在金陵做不下去,打算開春便把公司遷到東北去,眼下在辦的就是交接,不少軍用的貨物都借著這個由頭往北送去。 林積有點明白過來,回頭沖李煥寧微一頷首,看著他轉(zhuǎn)身去了,便繼續(xù)向前走去,又問:“白先生派誰來辦事?叫他出來見我。” 卡洛猶豫了一下,林積十分敏銳,立即推開門走進(jìn)走廊,“怎么了?” 卡洛笑道:“也沒什么,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那位小姐很漂亮。我開了一間艙室,叫他們先等著了?!?/br> 他言辭之間似乎頗為傾慕那位名花有主的小姐似的。林積有些腹誹,卻也沒說什么,腳步極快地向前走去??逋T谂撻T前,示意她稍等,抬手敲門,“先生,小姐,來人了?!?/br> 里面?zhèn)鱽怼芭椤钡囊宦晲烅懀袷怯腥怂さ搅说厣?,那女孩子痛呼一聲,林積覺得聲音耳熟,心中一動,卡洛卻大為擔(dān)心,猛地抬手推開了艙門沖進(jìn)去,“怎么了?” 林積正在抬腕看表,只聽卡洛在里面深吸了口氣,隨即一陣忙亂。她心知卡洛又是亂救風(fēng)塵救到了情人頭上,忍不住好笑,說道:“卡洛,不如你先出來好了?!?/br> 話音落地,里面頓時靜可聞針。 林積猛然之間覺得不對勁,一步跨了進(jìn)去,隨即過了半晌,終于抱起手臂來。 顏nongnong和龐希爾一個趴在地上一個跪在地上,默默抬著頭看了她半天。 作者有話要說: 陳雁杯女士真是人生贏家 我再次鄭重宣誓,明后兩天本人親自日死關(guān)霄 ☆、未來的信 林積也沒說話,面色平常,心里反之。 這兩個人不但跟東北摻上了關(guān)系,顏nongnong還一鼓作氣地在她眼皮子底下假裝跟關(guān)霄談戀愛。林積覺得自己有點明白林碧初當(dāng)年的幻滅感了——這群熊孩子居然也會長本事。 最后還是龐希爾硬著頭皮先開口:“大小姐,我們只是來幫白致……” 林積比了個手勢叫他閉嘴,又指指自己的唇邊,示意顏nongnong把被吻亂了的口紅擦掉。 顏nongnong老老實實依言照做,林積盯著她擦完,便提步出門,聽身后沒有動靜,低頭搓了搓手,“出來?!?/br> 龐希爾默默走了出來,顏nongnong還在負(fù)隅頑抗,解釋道:“我怕你,我不敢。阿七jiejie,你答應(yīng)不跟我算賬,我才肯出去?!?/br> 林積頭也不回,“被總務(wù)廳抓了,要坐電椅,吞辣椒,拔指甲。我只知道這些,還有什么,你大概比我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