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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人,諸位也再別算計了?!?/br> 河上風(fēng)攜著絲竹聲吹來,這次沒人勸,眾人都默默飲酒。王還旌咳了一聲,王愫國嘿嘿一笑,伸手去夠酒壺,酒桌對面的林積便遞給他。陸篤年輕卻氣淡,十分嫌惡這分周全,移開目光。 王愫國一向是暴脾氣,旁人一半不敢勸,另一半仗著酒勁跟著嬉笑。王還旌只覺場面難堪,看林積雖然神情鎮(zhèn)定,但額角的冷汗貼著碎發(fā)洇下來,臉色越發(fā)慘白,也覺得鬧得過了,但又見曹禎戎顯然無意打斷,于是也不說什么,又要了一壺溫酒,直到陸篤又幽幽冒出來一句:“三少是早就瘋了。他當(dāng)年可想得到手足之情也不過如此便宜么?大小姐,普天之下誰都可以搞赤化,唯有你不能把他放在火上烤——” 王還旌連忙喝斷:“小陸!” 陸篤挑了挑眉,“王叔,部里是什么打算,我們不清楚,卻只知道一件事,如今依舊鐵索橫江,事事人人瘋魔,就算有人有心給鋒山府留幾年體面,礙著這位大小姐,也決計不敢將三少視作等閑?!?/br> 畫舫緩緩順流而下,那座唱著評彈小曲的畫舫卻又趕了上來,曲聲新止,人早已在上一個河港散了。 陸篤起身從嘈雜的酒盞聲中擦身而過,只在陳雁杯身后停了停,“陳小姐,今晚有失冒犯,祝您跟徐先生百年好合?!?/br> 他說著就長腿一邁跨了過去,那束著大辮子的女孩不過十歲出頭,被他晃得一愣。他撥了撥橫在案上的三弦,在那愴然荒唐的一聲中大笑道:“妹子,別怕船停,唱支來聽聽!” 曹禎戎著了風(fēng),有些頭痛,支著額頭動了動手指,示意下一個河港處停下。徐允丞松了口氣,“各位叔伯,我們這便先回府去?”船家便順流搖櫓而下。 陳雁杯反手握住林積冷冰冰的手,覺得她手心里全是冷汗,仿佛一條滑不留手的魚,不由問道:“可你們又不是手足,你不是他的jiejie。” 半晌,林積才緩緩轉(zhuǎn)過臉來,眼底幾乎有幾絲血紅,“我們認(rèn)識的時候,就不是……他不是恨我。” 這話沒頭沒腦,陳雁杯下意識地說:“什么?” 林積迅速轉(zhuǎn)回頭去,像要掩飾什么一般拾起酒壺,手指有些不為察覺的晃動,酒壺蓋子一下子落到船艙地板上。她蹲身去撿,陳雁杯看著她薄薄的脊背,后頸雪白,旗袍領(lǐng)上露出一小段淤紫。 那段刮痧刮出的顏色十分刺目,不知怎么回事,陳雁杯突然想起今早她走進(jìn)醫(yī)館時,關(guān)霄剛跟伙計要了一件衣裳,是一件長衫。 關(guān)霄從來都是個新派的年輕人,所以那衣裳穿在他身上有幾分儒雅的陌生,陳雁杯笑話了幾句,又見一件旗袍搭在椅背上,大概是半夜就洗過,已經(jīng)半干,林積睡得很沉,手搭在床沿,白襯衫外露出一截細(xì)瘦的手臂,手臂內(nèi)側(cè)是一條紫紅的痧印。 陳雁杯天生心眼比旁人大三圈,林積和關(guān)霄這么多年里的掙扎爭吵落在眼下,她這才突然明白了過來。林積有一次喝了酒,她送林積回家,林積沒回自己的房間,站在走廊盡頭的一扇房門外疑惑了許久,告訴她:“我以前住這里,夜里風(fēng)景總是很好,本想給你看?!钡顷P(guān)霄把那扇門鎖了許多年,陳雁杯也想不通,怎么會有人用那么笨的方法報復(fù)仇人。 之前那個導(dǎo)演教她說過一句拉丁文,翻譯過來是“沒被愛過的少年學(xué)不會長大”。關(guān)霄就是如此,報復(fù)和保護(hù)都笨拙得近乎幼稚。連美濃那晚他明知故問的那句“他叫什么名字”都像是某種絕望的試探,他怕林積真的記得別人有心栽花的名字,又怕林積知道他始終如此卑微。 但卑微的并不僅他一人。 那一瞬間陳雁杯幾乎不忍再看,猛然別過目光。座下的船艙輕輕一震,是畫舫靠岸,王還旌一轉(zhuǎn)臉,王愫國已經(jīng)東倒西歪地站起來行了個軍禮,“三少!” 明天是曹老太太壽辰,金陵要員一個個都在今晚陸續(xù)抵達(dá),關(guān)霄大概剛?cè)ソ舆^人,早已換了筆挺軍裝,信步跨進(jìn)艙中,邊慢騰騰摘手套,邊打量一圈,隨即拿攥著手套的修長手指抬了抬蓋帽,“曹伯?!?/br> 曹禎戎的頭風(fēng)經(jīng)久難愈,關(guān)霄一看臉色就明白,側(cè)身讓高醫(yī)生進(jìn)來,“曹伯,先診治。天色晚了,明天是正日子,我先送各位叔伯回去休息。王伯,怎么喝得把兒子當(dāng)?shù)??我什么時候值當(dāng)您行禮。走吧?!?/br> 王愫國哈哈大笑,提步便走,又在門口停下,一拱手,“大小姐,今晚唐突,您就當(dāng)我放了個屁,不然,”他打了個酒嗝,面色暈紅狼狽,“等府公回來又要提軍棍了。” 酒壺蓋子摔碎了,林積剛把碎片拾在手心,連忙站起來,終究不知道說什么,“王伯言重。” 關(guān)霄不帶溫度地剜她一眼,轉(zhuǎn)身把人一個個送出去。河港頭停著一排汽車,亮著成串車燈,人一上車便仿若銀河剪碎成截,飛星漸次遠(yuǎn)離。 高醫(yī)生在號脈,曹禎戎說:“徐秘書?!?/br> 徐允丞會意,拉起陳雁杯。陳雁杯回頭看了一眼,見林積沖她點了點頭,這才肯下船。曹禎戎卻是剛吃下一枚藥片,半晌沒說話,她便靜靜等著,只聽曹禎戎說:“鋒山叫你阿七?!?/br> “是?!?/br> 曹禎戎微笑著轉(zhuǎn)過臉,她這才看清,其實曹禎戎面孔堅毅方正,雖有皺紋白發(fā),但這么一笑,就有一點曹爾明的影子,神色間又略像關(guān)倦弓動氣的時候,可是身上的殺伐氣仍重,絕不像個講道理好相與的人。 果然曹禎戎喝了口水,說道:“除了照片,今天是我第一次見你。但鋒山給我看過你在學(xué)校里寫的兩句白話詩,我年紀(jì)大了,隱約記不大清,是不是‘青天視我做螻蟻,未必我便要匍匐’?” 林積思索了一陣,最后笑著答道:“那是三少替我寫的,我的國文課很差?!?/br> 那時白話文剛剛進(jìn)學(xué)校,說白話人人都會,至于用白話寫詩寫文,人人都有些傻眼,每個字都認(rèn)識,但總覺得這樣的東西不該寫。林積倒不忌諱寫白話,但國文課的老師說林積不開竅,“一個女孩子家,浪漫蒂克都不懂”,林積本來就記仇,被這樣一說,更不愛寫國文課的功課,常常是關(guān)霄代筆,所以這兩句詩確實是關(guān)霄花幾十秒鐘替她寫的。 曹禎戎想起關(guān)倦弓說家里的兩個小崽子是一對活寶,也是一陣好笑,搖搖頭,“三少對你,用情太深?!?/br> 這話驚世駭俗,高醫(yī)生似乎全沒聽見,只是面上有一絲僵硬,林積滿臉慘白,卻也沒有反駁。 曹禎戎越發(fā)覺得這個人的脾氣有意思,就像看見了討厭在酒席上說假話套話的曹爾明似的,“三少八字弱,算命的都說活不長,他娘體弱,走得早,臨去前給他求了塊佛骨掛在脖子上。這個你知道” 林積便點點頭,曹禎戎繼續(xù)說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