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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斯德哥爾摩情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0

分卷閱讀40

    ,林積蜷在桌角,吃力地半睜開眼,齒列咬著泛白的嘴唇微微一顫,沒能說出話來。

    關(guān)霄探手去她額頭頸間,只覺觸手guntang,腰背后也全是涔涔冷汗,心里不由一沉,知道還是因為受了寒。他把瓷片撥開,手穿過腰腿將她打橫抱起,正要放在床上,又被林積拉了袖子,多說一個字都極艱難似的,促聲喘了一口氣,“……你回去。”

    見關(guān)霄沒有答言,她重復(fù)了一遍,“回去。別跟我來往?!?/br>
    關(guān)霄踢開碎瓷片,倒了一杯水自己喝掉,背對著她說:“聲音大點,我聽不見?!?/br>
    林積合了合眼,只好說:“別聲張。”

    門外遠處傳來小孩子的啼哭聲和笑鬧聲,關(guān)霄放下水杯,從箱中翻出大氅給她披了,又出去問了醫(yī)館在哪里,背起她出了門。

    冬夜月朗星稀,口鼻中呼出一團團白氣,全柔軟地蒙著。鄉(xiāng)間小路上犬吠不絕,反而越發(fā)覺得四野寂靜。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積終于緩過一口氣來,“我自己走?!?/br>
    關(guān)霄竟然難得沒有生氣,“你又不重。”

    他以前不是這么說的,林積有一次被林碧初拉去喝酒,但林積那時量淺,三杯黃酒下肚就分不清東南西北,連鞋子都走丟了一只,上樓梯上得踉踉蹌蹌,他怕吵醒隋南屏惹她挨罵,連忙把她背起來回房,結(jié)果沒走兩步,腳下一崴,兩個人一起滾下了樓梯。

    劉媽和隋南屏正要走進來,關(guān)霄嚇得把她拖進樓梯下的儲藏間,聽著她們走遠了,才松開捂著她嘴的手。林積頭上摔出了一個紅印,卻笑得直不起腰,像喝了雄黃酒的白蛇,“還射擊冠軍呢,走路都摔跤,李巴陵都不這樣……”他那時氣急敗壞地抄手拿馬鞭頭戳她的腰:“還不是因為你重死了!”

    林積輕軟的呼吸拂在他耳后,關(guān)霄卻抿了抿嘴,“吸進去冷氣,當心得肺炎,我可沒錢給你買棺材?!?/br>
    她果然不笑了,關(guān)霄又說:“你怎么這么倒霉?水路上一天成百上千條船,偏偏你被打劫,水匪隨手拉一個人墊背,偏偏你在旁邊?”

    林積知道他是怕自己睡著,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無意識地呢喃,兩個字十分低弱含糊地落出唇齒,關(guān)霄只是停步將她往上托了托,繼續(xù)向前走去。林積漸漸地聽不到犬吠兒哭,一會周身冷如寒冰,像是重新被按進了冰冷腥臭的河水里,一會又像被炮烙的比干,神志昏昏沉沉,身上披著輕盈的毛皮大氅,卻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壓進地底,直到坐在了醫(yī)館的圈椅中,才覺得身上一輕。

    關(guān)霄把大氅剝下來,拿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轉(zhuǎn)身把大氅鋪在氣味可疑的床榻上,將林積按在榻上讓大夫診治,自己走到外間跟醫(yī)館的伙計吩咐了幾句話,這才走了回來,“怎么樣?”

    須髯皆白的大夫看著他搖了搖頭,“體虛陽虧,寒邪侵肺,不大好。先用一劑藥,稍等?!?/br>
    他便在圈椅中坐下,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拉過她的手來把五指展平,揉了揉合谷xue。那只手極瘦,皮下隱約可見青藍的血管,手心guntang,小指卻有些紅腫,他湊近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應(yīng)該是這些天在水上受凍攢出來的凍瘡,忍不住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出了一會神。她的五指已經(jīng)燒得有些微微的痙攣,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起身推開門,“她在抖。怎么回事?”

    大夫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推伙計去熬藥,又找出砭石板和藥酒,“血淤住了。這不成,先刮痧。”說著已經(jīng)扯過林積的手臂來,一面將她翻過來展開,一面低聲說:“勞駕先生幫手,解一解夫人的衣扣,才好刮到背上……”

    話音未落,只覺手腕一涼,被關(guān)霄握住了。他啞然道:“先生怎么了?”

    關(guān)霄的臉色極差,看了林積一眼,接過砭石板,僵硬道:“刮什么xue位,你跟我說。”

    年輕夫婦難免面皮薄,大夫見得多了,又見關(guān)霄認得清xue位,手法也懂得不錯,便把板子留給他,抽身出去。

    關(guān)霄關(guān)好門,探手去解林積的旗袍。盤扣是一尾尾金魚形狀,魚尾在織錦緞上游曳,領(lǐng)口,襟前,側(cè)身,一共九尾,被他依次開膛破肚,魚眼的紅珠猶自觀望著這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看他的十指破開面前嫩菱角的殼,剝出內(nèi)里雪白勻停的肌體,輕輕在懷中摟了一晌,又將她放平在膝頭。

    砭石板從后頸一路向下直至尾椎,堅硬的石料劃過皮膚,反復(fù)帶出一線駭人的沙紅。血管破裂的痛覺不斷累積,林積的腰身終于彈動了一下,喉中發(fā)出一聲喑啞的嗚咽。關(guān)霄的手驟然停了,連忙用掌根捂了捂她的腰窩,“疼得厲害?”

    像是沒聽清那句話似的,林積茫然的眼目在一燈如豆的昏暗中逡巡了許久,關(guān)霄慢慢地傾身下去,將她緊箍在懷中,嘴唇貼在隱約突出的肩胛骨上慌亂輕碰一下,“別怕,很快就……”

    林積瑟縮著顫抖了一下,聲線幾可稱孱弱飄忽,那兩個字終于出了聲,“阿霄?”

    關(guān)霄手中一頓,林積隨即反手要推他,脊椎上一行淤血痕跡數(shù)次被傷痕阻斷,便成了一條不斷扭動的蛇。關(guān)霄額上落下一縷碎發(fā),拂在眉端,格外亂人心神,他出手按住她,“這是什么時候,你發(fā)什么瘋,難不成要我去找姓徐的來?!”她吃力地睜開雙眼,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猛地撥開他的手,急切嘶聲道:“我沒跟你說過么?誰來都不該是你來!”

    他的動作驀地停了,林積深黑濃長的眉目在油燈昏暗下幽若有光,靜靜與他對峙。關(guān)霄用力把她翻過去,林積闔上眼睛,沉重滯澀的痛感不停地延展下去,隨即藥碗端到唇邊,她迷迷糊糊地吞咽,又不知道夜晚還剩多長。

    窗欄外隱約響起嘹亮的雞鳴,鍋灶上燉煮著的氣泡反復(fù)撞擊鍋蓋,林積再也睡不著,撐住桌角坐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的是關(guān)霄的衣服,雖然說不上干凈,但至少沒被汗浸得透濕。旗袍搭在椅背上,已經(jīng)洗過了。她看了一會,下榻去披上那件軍裝外套。

    門外就是潺潺的小溪,河水極冰冷,她蹲下去撈起水洗了把臉,遠遠聽到陳雁杯的笑聲,“你瞧她那樣,她還說我破落戶呢?!?/br>
    阿嵐也笑道:“大小姐什么時候那樣說過。”

    此地的人家多在屋外開火,醫(yī)館外的檐下就是一套爐灶,阿嵐正在小灶上燒粥,醫(yī)館的伙計在切蘿卜干拌菜。陳雁杯披著件火紅的狐貍毛美人氅,倚在藤椅上笑話她,因為林積身上白襯衫的袖子被風(fēng)鼓起,下擺束進軍裝長褲,皮帶收得細腰只盈一握,第一眼看上去似乎颯颯如風(fēng),再看就覺得褲子長得拖地,幾乎要掉進河里去。

    林積洗完了臉,又蹲下去把褲腳疊了幾疊,陳雁杯晃過來,把一個信封伸到她眼前,“喏,三少給你的?!?/br>
    林積抬頭看了看,接過來打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