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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其實老房子不老房子和年紀有什么關(guān)系,這兩個人從認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了,比起一般老夫老妻還要熟悉。大概是量變引起質(zhì)變吧,不知不覺中兩人突破了原本更加溫情的相濡以沫,竟有了比熱戀時更加熱烈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要分開,就是一慣心大的寶茹也有些失落了。頗有些氣悶地折騰鄭卓的手指,只是似乎她生過安哥兒以后就有了一個毛病,極容易走神。這一下看了鄭卓的手指,一下就去想他手指很長,指節(jié)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皮膚——似乎和她很像,但其中有一種男性才會有的力量。 正在寶茹胡思亂想中,鄭卓也低下頭看她。一開始只是寶茹纖長的睫毛而已,看著那兩排小扇子輕輕抖動,鄭卓不期然想起那一年寶茹和他去秀水街綁著的紅頭繩——就在寶茹耳邊蕩來蕩去,自己當時不知怎么的就想去扯一下。 本來這只是一件小事,當時忍住了,事后也沒再想過。但是記憶就是這么奇妙的東西,本以為這和每日都有的一些小事一樣,不等多久自然就忘記了,不會在生活里留下一點波瀾。但是在一個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因為一件另外的小事,不期然就能翻出前塵往事。 并且記憶的細致與精確,仿佛就是剛剛才發(fā)生過一般——不過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一回鄭卓知道自己不需要忍耐或是怎樣。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碰到了寶茹的睫毛。一下,兩下,不斷重復,只是大概因為很靠近眼睛這樣脆弱的地方,所以鄭卓都只是輕輕的。 這小小的動作仿佛就是曾經(jīng)鄭卓對待寶茹的縮影,想要觸碰,卻不斷縮回了手。不過如今已經(jīng)不一樣了,那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F(xiàn)在的寶茹是鄭卓的妻子,如膠似漆唇齒相依。 寶茹本來是在玩著鄭卓的手指,卻突然不斷被鄭卓撫弄睫毛,條件反射地就閉上了眼睛。后來發(fā)現(xiàn)鄭卓竟然是想她在玩他的手指一樣玩她的睫毛,寶茹的心情簡直一言難盡——卓哥兒,你是怎么了,你成熟穩(wěn)重的人設(shè)崩了,你知道嗎? 心里是這樣吐槽,但是反應到身體上卻是格外不同。寶茹再不肯睜開眼睛,只是微微仰著頭,任憑撫弄睫毛的樣子——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姿態(tài)多么綺麗。但是鄭卓看得見,理所當然地親吻了妻子花朵一樣的嘴唇。 一開始只是淺淺地磨蹭嘴唇,然后呢?然后是怎樣?寶茹模模糊糊地想——想不起來了,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另一番情景了。從這上面來說,丫鬟們確實很有先見之明,如果僅僅是男女主人依依話別的場景,一個個低頭也就是是了。但是到了最后臉紅心跳吹燈滅燭的場景,果然還是非禮勿視啊。 但是無論怎樣情濃,怎樣不舍,到了出門那一日鄭卓是依舊要上船的。寶茹和以往一般送了他一回,回來后頗有幾日懨懨的。不過生活到底不是只有愛情的瓊瑤劇,胡思亂想了幾日,寶茹也就好多了——她可忙了,‘甘味園’是一個,更重要的是還有安哥兒呢! 安哥兒還不足百日,雖然有一大幫子人幫忙照料,寶茹也是舍不得他離開自己的眼的。每日寶茹就把臥室當作了書房,自己在桌前料理‘甘味園’的種種庶務(wù),往外下達決定也大多通過小吉祥——來興——伙計們這一條線。 至于安哥兒則是穩(wěn)穩(wěn)地放在搖籃里——搖籃當然也是在臥室里。由奶娘丫鬟環(huán)繞著,寶茹只要放下手頭事務(wù)就立刻要看一眼。 玉樓來訪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寶茹原本正在桌前一樣一樣事情吩咐下去,井井有條,氣勢十足。這就和當初她們念書的時候?qū)毴銓Ω豆φn一樣,游刃有余,總之是一種玉樓明白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的東西。 不過或許是人總會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她不具備這樣的特長和氣場,所以一直都很羨慕在這方面做的很好的玉瑛寶茹等人。雖然她總是嘴上說著她們無趣,但真實的,她還是會欣賞這一幅場景。 但今日全然不同——一開始寶茹還是和往常一樣處理生意,還故意裝作沒看見玉樓。玉樓也不介意,只看這個人能裝到什么時候,她這一個大活人總在面前晃蕩,再好的定力也沒得一直不待客的道理吧。 沒想到還真有。寶茹也不是徹底裝作沒看到她,見到玉樓這個整日無所事事的,只是抬頭嗤笑一聲,這就算是招呼了。只是之后處理完事情了,也不見她去招待玉樓,只是立刻走到了搖籃旁邊,抱起了那個有嫩黃色襁褓包裹的寶貝rou。 嬰孩可能是世界上最敏感的生物了,既講究本能,又講究記憶。恰好,寶茹兩者不缺,她只要一接近安哥兒,安哥兒就撲騰歡躍個不?!@樣白白嫩嫩的寶貝兒,信賴你,只信賴你。因為你是他的母親,是每日陪伴他的人,從他還是一個小小胚胎期就一直陪伴著,也就是說從未離開。 小天使一樣的孩子這樣報答寶茹全心牽掛,只讓寶茹覺得花再多心力也是值得的,這一刻也精力滿滿了。寶茹稍稍把安哥兒抱的高一些,湊近了他嫩嫩的臉蛋,親一下臉,親一下額頭,親一下眉毛,親一下嘴巴——若是一般孩子還可能會不耐煩,但是安哥兒格外給母親面子,竟然還咯咯笑起來。 寶茹越發(fā)覺得暖心了,最后響亮地在安哥兒的臉上親了一下,心滿意足。 看著這一幅母子情深的圖景,玉樓這個還沒孩子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是個小團子?逗弄一會兒也就是了,怎么還沒個停了?我前幾日去看玉瑛和愛姐兩個,她們也得了孩兒,但是也沒一個像你這般的。竟然是離不得的樣子了,這般要丫鬟奶娘做什么?!?/br> 寶茹才懶得理她說了什么,話里話外酸酸的,寶茹不至于自戀到覺得這位‘損友’會是因為自己太關(guān)注安哥兒,忽視她而吃醋。所以必然是有些羨慕自己已經(jīng)有了個孩子了——偏偏她自己在小姊妹們懷孕的時候放過大話,說是最不耐煩小孩子的,這時候不肯承認了自打嘴巴,所以只得這般說了。 不過寶茹心情好,沒揪著她這一點不放,而是把安哥兒往她身前一遞,道:“如今我的確是離不得了,你是不知這小孩子多好。手也小,腳也小,指甲蓋兒就只米粒大小,我每日看他見我就笑,真是愛不夠,不信你自己看看?!?/br> 玉樓本就十分有意思了,這時候?qū)毴阌质墙o臺階,又是煽動的,她立時手比腦子快,接過了安哥兒。只不過還沒接到手里安哥兒就掙扎起來,要撲到寶茹心口來,眼睛也只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的小腦袋里想不來多復雜的事情,只覺得最親愛最溫暖的母親又要放下他了——這是為什么呀,這一回還比往常抱抱的時間短呢!是不要他了嗎?再抱抱我呀! 寶茹被安哥兒委屈巴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