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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不來誰來!’,所謂‘時來頑鐵有光輝,運退真金無顏色’就是這個道理了。 所以這一回姚家自然是高朋滿座,人人都佩戴著蔥、錢,這是禱祝此兒聰睿、進財?shù)囊馑?。個個帶著禮物,進門之前就要恭賀一番,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日姚員外竟然看著還年輕了許多,這時候在招呼客人,熟人見了沒有一個不驚嘆的。 等到客人差不多到齊,這就要開午席了。按著習俗就算富戶亦不過在招待酒菜上豐富些,主食必定是面條,俗稱‘洗三面’。不過真到了時候,哪里按著習俗,今日的席面比起寶茹和鄭卓成親那日也不差了。只是‘洗三面’依舊罷了。 吃過午飯,之后的事情就不關男賓的事情了,一個個只在前廳等著,由著姚員外和鄭卓招待。正頭戲卻是女賓在后院看收生姥姥在產房外廳正面拜早就設好的供奉著碧霞元君、 瓊霄娘娘、 云霄娘娘、催生娘娘、 送子娘娘、豆疹娘娘、 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的香案。 中間細節(jié)倒是不用細表,只等做完這個才到最重要的事情——洗三。姚太太帶著一些親近人家的太太,依次往澡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錢幣,這就是‘添盆’。如添的是金銀錁子就放在盆里,如添的是銀票則放在茶盤里。此外,還可以添些桂元、荔枝、紅棗、花生、栗子之類的喜果。 這時候鄒mama就站在一旁看著,每一人添東西,必然高聲說一句吉利話,有人添清水,她就大聲道‘長流水,聰明靈俐’;遇到添些棗兒、桂元、栗子之類的喜果的,她就道‘早兒立子,連生貴子,連中三元’。 看著人人往盆里添東西,雖然多的是喜果,但是添金添銀的也不少,鄒mama可是笑的牙眼不見——按著規(guī)矩,添盆之物都是最后歸收生姥姥帶走的,這也是接生婆最大的收入來源了。若真遇到一家富戶,這樣來一回可就不知能賺夠了。 得了好處,鄒mama聲音越發(fā)響亮,手上動作也越發(fā)麻利。等到添盆完畢,鄒mama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攪完了,奶娘春秀就抱著安哥兒放進了銀澡盆。水是涼的,安哥兒一進去就放聲大哭,這一哭就是響盆,就連前頭都聽到了安哥兒響亮的哭聲,親朋好友都恭賀姚員外得了一個康健孫兒。 這邊鄒mama則是正式開始給安哥兒洗澡,手腳格外快——這冬日里放孩子進涼水,可不是鬧著玩的,自然是快些好。手上不停,一邊洗,一邊道:“先洗頭,作王侯;后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 隨后,用艾葉球兒點著,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嬰兒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給安哥兒梳頭打扮了一下,道:“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女婿)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丑。” 最后拿了雞蛋往安哥兒臉上滾了滾,道“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這才是大功告成,只拿干爽的手巾把正哭的厲害的安哥兒擦干,再趕緊拿暖和的襁褓和小包被給包裹的嚴嚴實實。鄒mama又接過旁邊準備好的大蔥往安哥兒身上輕輕打三下,道:“一打聰明,二打靈俐。” 隨后鄒mama叫人把蔥扔在房頂上,又拿起秤砣幾比劃,道:“ 秤砣雖小壓千斤?!?/br> 之后還有鎖頭、金銀錁子、紙做石榴花等物件要比劃,這也是各有說法的,不必細表。直到最后鄒mama用小鏡子往安哥兒屁股上一照,道:“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凈”。 等到這一干事情完了,安哥兒總算不用再被折騰擺弄,被抱出去見了見外客,很快又送回了產房。 不過女客們卻還有熱鬧,一個個擠在添過盆的銀澡盆前,里頭有喜果,多的是紅棗。一個個都爭先去拿浮在表面立起來的棗兒,按著習俗,吃了這個棗是能生男孩兒的,所以一個個婦人都是趨之若鶩的。 外頭這樣熱鬧,產房里的寶茹可聽的清清楚楚。之前曉得洗三用的是冷水,她就覺得不好——新生兒可是極其脆弱的,這樣的冬日,冷水里泡一泡生病了怎么辦?這時候兒科大夫又能有多高明,有個萬一,她可不敢想。 但是無論她如何同姚太太姚員外說,都是沒用的——就是鄭卓,因為是寶茹所說,保持了沉默,但是看他神色就知道了,他也不見得多認同寶茹。寶茹幾乎覺得絕望,她是真的第一次對這個時代覺得無力,之前也有許多不喜歡的地方,但是這是第一次她想要改變,卻什么都沒用。 為這個她今日一天臉色都不好,姚太太忙前忙后,這時候抱來安哥兒她也只是抱了孩子不愿意與姚太太說話。姚太太曉得寶茹是為了什么惱她,但是在她看來這是很沒道理的,家家都是這般,就是怕傷了孩兒也不過是手腳利落一些??墒窍慈齾s是萬萬不能少的,這可是大事,若是這個沒做好才是害了孩子呢! 姚太太也沒多想,只當寶茹的牛性子又發(fā)作了——她小時候也偶爾這般,有些事兒她就偏偏看不得、不樂意,只是那都是應當?shù)模膊恢抢飦淼哪切┕帜铑^。 只想著寶茹正坐月子,她不愿寶茹這時候心中抑郁,也就不多說她了,總是順著就是了。姚太太看她看孩子,就算不和她說話,也沒有什么惱火。 寶茹心里也知道自己這樣也沒什么用,但是脾氣止不住有什么用。抱著孩子查看情況,情形倒是還好,不知道是安哥兒自己身體底子康健,還是抱起來及時,這時候去摸他的小手小腳倒是已經十分暖和了。 再看他的樣子,因著一通折騰,本來已經難受地哭了起來,委屈巴巴的樣子。這時候回了母親溫暖安靜的懷抱,一下子就安穩(wěn)了下來,似乎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樣子。只是寶茹還不放心,也不管有沒有用,就吩咐春秀道:“你去喝幾碗姜湯,等一會兒再喂他?!?/br> 聽說乳母喝了藥,藥力會化入乳汁,這般是嬰孩最容易吸收的法子。寶茹不確定姜湯能不能行,只能說姑且試一試罷了。不過她依舊不放心,吩咐道:“拿了家里的帖子,往保和堂請一位小兒科的太醫(yī)來,待會兒給安哥兒看一回——可憐見的,這樣冷的日子,滴水成冰?!?/br> 寶茹在產房里對著安哥兒是各種憐惜,姚太太看了一回,也不再管,就往外頭送客去了。她要招呼這些女客,姚員外和鄭卓自然就要招呼那些男客了,這迎來送往的,看著不累,其實是十分疲勞的。 等到休息下來,鄭卓還好,姚員外已經是腰腿酸痛了,只坐在太師椅上,由著人給捏腰捶背。鄭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