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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下分開了雙手,然后立刻臉紅了。他們兩個不肯看著對方——寶茹盯著鞋尖,好像上頭的紅纓穗子是多么罕見。至于鄭卓則是看著墻壁,仿佛上頭的一幅草書他真能看得懂似的。 至于一直在一旁伺候的菡萏和木樨則是都飛快低下了頭,假裝什么都沒看見。畢竟這可是小姐與‘未來姑爺’的相處場面,她們就算是見到了什么‘出格’的事兒也要假裝沒看見。 事實(shí)上做丫鬟的就要有這樣的功力,無論主家在自己眼前發(fā)生什么事,都要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亂。菡萏和木樨并沒有練成這份功夫,于是便只能低著頭欲蓋彌彰罷了。 只不過兩人都臉紅紅不看對方并不能持續(xù)很久,畢竟鄭卓是個男子,哪里至于羞怯到那地步。寶茹就更不必提,她只不過是許久沒這樣‘開放’過了而已,她要真恢復(fù)以前本色的十分之一,這種碰碰手的事自然都是面不改色的。 兩人端著放作物種子青囊的茶盤,交與姚太太。姚太太見兩個小的又是同進(jìn)同出,心里高興,于是就道:“才進(jìn)二月,正是迎春的時候,在家里做什么?鄭卓不是后日就要出門了,你們兩個就出去散一散罷!” 兩人站在姚宅的門口,面面相覷,寶茹忽然撲哧一笑,她想到了幾年前臘月里一回,他們兩個也是被這般趕出去玩耍了。人依舊,事依舊,但是心境可是大不相同了。鄭卓看寶茹這個樣子,一開始還不解,后頭他也想起來同樣的事了。 他忍不住回憶道:“那時確實(shí)驚住我了,那個算命先兒說的話。” 鄭卓沒有復(fù)述出那位算命先生的原話,但是寶茹沒有忘記這件事,笑道:“噯!我記得呢!那算命先兒說你是結(jié)發(fā)夫妻不能白頭,你當(dāng)時臉色一下難看起來。我當(dāng)時還嘀咕,你又不是個蠢的,怎么會信這些?!?/br> 鄭卓辯道:“我并不信這個,你是知的,只不過那時候被他說的‘姻緣’兩字嚇到了,他說我們是有‘姻緣’的?!?/br> 寶茹這一回想了想才明白鄭卓的意思,于是瞪大了眼睛道:“這是什么意思?噯!噯!你說,你說你是什么時候就起了心思的?原來是為了那算命的把咱們兩個湊成姻緣這才驚住的,那時候我可才多大,你竟這般了?!?/br> 寶茹早知古人早熟,而且大多‘戀童’,譬如自己正十三歲,就是個初中生而已,但在這時候雖然嫁人算偏早,但是訂親卻是應(yīng)該的了。世道如此,寶茹早就不吐槽這個了,但是她沒想到鄭卓竟那時候就有了心意。 鄭卓并不答她那些問話,只抿著嘴往前走。寶茹也不是真想他能說出什么來,只不過排遣一下自己的驚訝。 只是才穿過幾條街道,寶茹又忍不住舊事重提道:“這一條街倒是眼熟,不正是在這兒遇到那算命先兒的么?不若咱們再去找一找他,看他這一回能批出一個什么姻緣來,若是好的咱們就當(dāng)是開心,若是不好的,咱們是早知他們什么把戲的,就當(dāng)看一回樂子罷!” 鄭卓自然不會拒了寶茹這一點(diǎn)要求,自然陪著她去尋那算命先生,只是這一條街說不上多長,本就是買賣法器、黃紙、香燭之類的,多得是算命先生。幾年前的記憶說不上清晰,哪里能從那許多擺攤算命的里頭找出那一個——況且這些人常常居無定所的,到別處討生活去了也不一定。 寶茹沒得法子了,也不愿再折騰人,于是對鄭卓道:“咱們不必找了,哪里就要強(qiáng)求這個,咱們隨便擇一個攤子問一問就行,本就是為著好玩兒么!” 鄭卓點(diǎn)點(diǎn)頭,他本就是為了寶茹才做這事兒的,自然寶茹改了主意,他也是無所謂的。最終兩人擇了一個看上去就很仙風(fēng)道骨的中年算命先兒,按著他們行里的話這就是祖師爺賞飯吃,長得就像是一位大師了,總讓人先信任三分,就算寶茹清楚他們是什么把戲,也免不得選了他。 那算命生見是一對青年男女,又是隱隱以寶茹為主的樣子,心里已有了個底,便捻了捻胡子道:“小姐要測字,還是要卜卦?所求又是何事?” 寶茹暗示自己不要去挑人家的破綻,自己是來‘算命’的,可不是來砸場子的,于是面不改色道:“測字吧,我,不是,是我們求的是姻緣呢!” 說到姻緣兩個字,寶茹特意斜斜仰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鄭卓一眼,眼睛里閃爍著笑意。鄭卓知道,寶茹必定是在調(diào)笑上一回的事情,只是沒奈何,他并不能把她怎樣,只能輕輕捏了捏寶茹的手心。 寶茹雖然被他突然的‘大膽’嚇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穩(wěn)住了,并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反而反手握住了鄭卓的手掌,這下子倒是鄭卓進(jìn)退兩難了。 兩人的這番小動作都在桌子下頭,那算命生并不知情,只是他是要做生意的,于是就聽他道:“那二位便寫兩個字罷!” 寶茹和鄭卓因這一句話只能停了小動作,伸出手來各寫了一個字。寶茹先寫,是一個‘平’字,之后把那紙箋推給了鄭卓。她心里猜測鄭卓會接個什么字,能和‘平’連在一起的可不少——平安、平順、平穩(wěn),真要數(shù)起來,說也說不盡。 然后就見鄭卓寫了個大大的‘常’字——‘平?!??寶茹心中默念,的確是個好意思。只見一張紙箋上寫了兩個風(fēng)格全不同的字,寶茹的‘平’字是簪花小楷,像一朵墨梅飄落在紙箋上,讓這最粗劣的紙張竟顯出了幾分古拙。而鄭卓的‘?!謪s是全無骨架,大大地支棱著,單看還好,放在寶茹的字旁,就讓人無端發(fā)笑了。 接下來就看這位算命生的了,只看他照著這字形字樣幾下擺弄,擇了個簽筒讓寶茹掣,見了那簽文笑道:“‘喜喜喜,春風(fēng)生桃李,不用強(qiáng)憂煎,明月人千里’,這可真是上上簽,這簽說春日將盡,雖不到桃李豐收,但已是枝頭累累,說成姻緣自然就是佳期可期了。只能說二位姻緣否極泰來,由困而復(fù),將來自然是一片坦途?!?/br> 之后那算命生又說了許多好話,寶茹雖然知道其中的把戲,不過是那人察言觀色,故意說這些討個口彩,取悅兩人,因此多得些好處罷了。但她還是會為這種美好的預(yù)兆而開心,甚至兩人漫步回去時,她依舊是笑意盈盈的。 鄭卓和寶茹是一般的,他也不信這些,所以越發(fā)和寶茹感受相同,心頭一陣暖流流過——是的,這都是些騙人的把戲。但這并不妨礙世間癡男怨女,因此而覺得振奮,覺得‘命該如此’,覺得我與你再也不會分開。 “這簽文我要留著,夾在首飾盒里呢!” 鄭卓聽著寶茹的話,罕見地笑了。要知道首飾盒里裝的紙張從來都是房屋田產(chǎn)地契,或是奴仆的賣身契。拿來裝那小小粗陋的測字簽文和批語,怎樣想也覺得透露出一種小孩子的稚氣。 然而這其中除了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