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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逼了一陣內(nèi)力過去。 奚月猝然抽手,在蓋頭下低罵:“你這是恩將仇報(bào)!” “哈哈。”他笑了兩聲,收住內(nèi)力重新抓住她的手,瞇眼看了眼已近在眼前的正廳,“再有……最多三五丈遠(yuǎn),我們就要拜堂做夫妻了,你緊不緊張?” 反正他是覺得不太真切。 “我不緊張?!鞭稍吕浜咭宦暎謳е职詺饫潇o道,“我可是逼婚的那一個(gè)?!?/br> 被逼婚的楊川噴笑出聲。 第62章 被迫成婚(五) 但實(shí)際上,奚月也覺得很有些不真切。好像離相識也就那么一晃眼的工夫, 她和楊川就已經(jīng)走進(jìn)來拜堂了。 可細(xì)作回想, 她又會覺得, 自己已經(jīng)跟他認(rèn)識了大半輩子了似的。 這個(gè)人, 見過她的殺伐果決, 也知道她心底最脆弱的一隅是什么。他們從京里那家叫三里香的酒館兒開始,一起歷過撒馬兒罕的風(fēng)沙,一起逃過東廠的劫殺。一身飛魚服穿上又脫下, 一柄繡春刀不知何時(shí)用到卷了刃,最后又一起回了江湖。 奚月至今都記得, 得知楊川也是受袁彬所托才進(jìn)的錦衣衛(wèi)時(shí),自己心下是何等的狂喜。 那時(shí)她覺得, 朝堂也好, 江湖也罷,不論人心多么險(xiǎn)惡,她再也不是一人獨(dú)行了。 而后又是近一年的風(fēng)霜雨雪,在雁山派笑笑鬧鬧的, 似乎從沒有過有情人的風(fēng)花雪月,又日日都是風(fēng)花雪月。 正廳中一片熱鬧, 楊川面前是滿堂豪杰舉杯為賀,奚月面前, 是蓋頭的紅色, 低眼是霞帔大衫的精致刺繡。 待得二人行至殷岐與奚言面前, 四下里倏然一靜。 聽說二人要辦婚禮時(shí)便自告奮勇要充贊禮的沈不棲清了清嗓子:“對拜——” 奚月:“撲哧。” 沈不棲還年輕, 雖已變了聲,可嗓音還是文弱一些。扯著嗓子一喊又難免破音,滿座豪杰倒沒覺得什么,但她莫名地想到了東廠…… 楊川也知道她在笑什么,拜完之后瞪了他一眼,才又再拜。 叩拜父母是次日一早的事?;槎Y上,夫妻互拜兩次便是禮成,晚上再自己在洞房里飲合巹酒、吃饌食。是以賓客能看到的也就是這兩拜,第二拜完成后,滿廳里轟然一陣叫好。 “恭喜師兄師妹!”這是蕭山派的師兄弟們在起哄。 “恭喜二位,百年好合!”這是雁山派的同仁們。 二人轉(zhuǎn)向殷岐和奚言,廳里就再度安靜下來。按慣例來說,長輩要叮囑剛成婚的新人幾句,他們走江湖的人雖不愛硬說什么“往之爾家,無忘恭肅”之類文縐縐的虛言,但這一環(huán)也還是不能省的。 殷岐和奚言相視一望,略作推讓之后,奚言先對奚月開了口:“我看你師兄挺慣著你,你別欺負(fù)他?!?/br> 周圍短暫地哄笑了一陣,奚言等他們收住笑音,又道:“他要是欺負(fù)你,你來跟爹告狀?!?/br> 奚月在蓋頭下有些羞赧地應(yīng)道:“是,女兒記住了?!?/br> 然后換作殷岐叮囑楊川:“你的品性師父放心,就是怕你不會照顧人。日后待你師妹細(xì)心些,行走江湖你要照顧她?!?/br> 楊川抱拳:“是?!?/br> 不知又是誰起頭大喝了一聲“好”,滿堂豪杰端碗敬酒,目送他們?nèi)攵捶俊?/br> 洞房選了一處離正廳不遠(yuǎn)的廂房,布置得一片喜氣。不過眼下,楊川主要是把奚月送回來,自己還得跟賓客們飲酒去。 揭蓋頭按理說是晚上的事,在這之前,奚月得蓋著蓋頭等他。不過楊川闔上房門便看了看她,遲疑著提議說:“要不我先給你把蓋頭揭了?免得你無聊?!?/br> 奚月低眼從蓋頭下的縫隙里尋到了床的位置,走過去坐下,一舒氣:“我又不傻,一會兒你走了,我肯定會自己揭的。不過你要等晚上才能看!” 楊川噴笑出聲,不知說她點(diǎn)什么好,繼而只道:“那我去敬酒了?!?/br> 奚月點(diǎn)頭:“你去吧。別喝太多,不然晚上雙修的時(shí)候……咳?!?/br> 奚月想的是,晚上雙修的時(shí)候萬一他大醉無法調(diào)息,可能會受內(nèi)傷。 然而卻沒聽到他應(yīng)話,過了會兒,她頭頂被輕輕的、輕輕的一按。 他隔著紅蓋頭吻了她一口。 “一會兒我讓二師弟悄悄把酒換成水,晚上好好雙修?!?/br> “……” 話題明明是她先提的,可聽他說“好好雙修”,她又不禁臉紅起來,抬手胡亂一推他:“你快去你快去!” 楊川便走了,這一喝,就是整整一個(gè)下午。 奚月早料到會這樣,江湖豪杰鮮有酒量不好的。多虧民間婚俗上此時(shí)新娘不必露面才拯救了一眾女俠,不然的話,每逢江湖人士成婚,必定是新郎新娘一起大醉! 而她在房里等得實(shí)在無趣,拽了紅蓋頭之后,見廂房夠大就先自己練了套掌法。練完之后無所事事地又坐了會兒,瞄見了撒在婚床上圖吉利的“早生貴子”。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奚月禁不住手賤,先把紅棗揀出來吃了。 過了會兒,又把蓮子挑出來挨個(gè)兒除芯兒。 再過一刻,花生殼被她捏得咔吧咔吧的。 最后桂圓也都被剝皮下肚。 很好很好,“早生貴子”全吃掉了,這才叫圖吉利。 奚月邊擦嘴邊這樣跟自己念叨,還很珍而重之的把余下的棗核、花生殼、桂圓皮、蓮子芯都收攏到了一起,捧到房間一側(cè)靠墻放置的條案上,擱到了正中間。 要不是屋里沒香,她估計(jì)還想沖著這些東西敬個(gè)香,拜三拜。 ——早生貴子早生貴子,一個(gè)姓奚,一個(gè)姓楊。 清風(fēng)拂面,明月當(dāng)空,滿座豪杰已有半數(shù)喝得大醉時(shí),楊川終于得以謝過眾人,從廳里溜了出來。 還好在場的只有雁山派和蕭山派,蕭山派的師弟們又在師父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收斂幾分,不然他即便是喝水都得被灌死。 他吁著氣往洞房走,與此同時(shí),山下數(shù)道黑影猶如向食物聚攏的螞蟻一般,迅速涌上山道。 “什么人!”半山腰處值守的弟子有所警覺,然而剛一賀,便被一只手自后面按住口鼻,轉(zhuǎn)而一劍割喉。 楊川走進(jìn)洞房,一聲“師妹”剛叫出口,就注意到了條案上那一捧果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