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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汗水浸得黏膩,額上的汗擦也擦不完。這種感覺過了許久才逐漸消散,他安心地睡了不久便在窗外的陽光投進來時被晃醒了,一摸床單全濕,好懸沒下意識地懷疑自己尿床。 如此這般,二人大半夜里感覺奇詭,醒來時卻一切正常。于是翌日晚上,他們還是出城又練了一章,之后又各自做了一夜極冷極熱的夢。 第三日一早,幾人一道啟程,趕往雁山派。 雁山派地處廣西,從河北趕過去,要斜跨大半個大明,本就很遠(yuǎn)。楊川見奚月在地圖上畫出的路線還繞了一道江浙,不禁鎖眉:“何不抄個近道?” 奚月說:“我想先回白鹿門把太子殿下要的東西取來?!?/br> 關(guān)于門達及其黨羽的罪證,她還是“奚風(fēng)”時,就搜集了不少。沒有面呈皇帝,是因為以皇帝對門達的信任,那些東西要扳倒他或許不夠,反倒會打草驚蛇。 不過如今,太子本身就想除掉他,那就大是不同了。奚月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先把罪證取出來,找個鏢局趕緊送進京去,再去救雁山派掌門便是。 楊川于是說:“那我也回趟蕭山派?!?/br> 他們便一路向南趕去。另一邊,門達敲開了東廠提督的府門。 他張口就說:“督公,您怎么把懸賞給撤了?雖然他們現(xiàn)如今下落不明,可這幾個人留不得啊!” 薛飛坐在八仙椅上,吹著茶上的熱氣,一語不發(fā)。 從放出消息不再懸賞開始,他就料定門達必定會來??伤麃?,并不意味著那秘籍不在他手里,他一個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混跡官場多年,在他面前做做戲,根本就不算難事。 他邊吹著茶,邊思量如何探明真相。門達見他不說話,自然著急:“督公究竟有什么顧慮,不妨說給我聽聽?若是江湖上的豪杰們覺得那秘籍不足以讓他們賣命,要金要銀我都可以拿出來。若有別的原因,也請督公說個清楚啊!” 薛飛輕輕笑了一聲,也沒品茶,就把剛才吹了半天的那茶盞放下了。 他笑瞧著門達道:“本督如今……不舍得拿那秘籍換他們的人頭了?!?/br> “?。俊遍T達一愕,“您這……為什么啊?”頓了頓又說,“那奚月的兄長奚風(fēng),可是從前的袁彬安排進來的人,不是個簡單人物。咱們廠衛(wèi)又交往密切,萬一出了事,對督公您可也沒好處??!” 薛飛沉了一沉,笑容又重新浮了起來:“你這話有理。罷了,我坦白告訴你吧,那秘籍,丟了。” “丟了?!”門達霍然起身,滿目的錯愕,“怎么丟了?!” 薛飛一時仍判斷不出他的虛實,索性不再費神,直接將麻煩盡數(shù)推了出去:“我也不知怎么就丟了,審了不少時日,也沒個結(jié)果。所以啊……指揮使你看,這事實在難辦。” “這……”門達不禁面露難色,不過薛飛沒等他開口,就又道:“我倒也想了個轍。反正懸賞嘛,秘籍沒了還有別的。武林豪杰縱使不愛金銀,也不是只愛秘籍。指揮使大人你弄點別的奇珍異寶,我想這事也不是不能辦,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說完,整樁事就算全推給門達了。門達當(dāng)然聽得明白,一時覺得這閹官真是狡詐,可也沒別的法子。 “……那我想想?!彼麩┰甑?。 薛飛皮笑rou不笑地站起身:“事沒辦好,真是對不住了?!?/br> 門達還得附和著應(yīng)說哪里哪里,督公您別客氣。 第39章 暗修神功(一) 門達知道薛飛是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他, 也太不信那秘籍真的丟了。不過他思來想去, 自己不接這山芋好像也不行。畢竟奚風(fēng)奚月都是沖著他來的, 他不想轍, 恐怕早晚要被他們弄死。 門達就按照薛飛的話想了一遍,琢磨除了秘籍以外,還有什么能拿來懸賞。 最后,他著人搜羅了不少名藥,外用的內(nèi)傷的都有, 其中許多都是在武林之中頗有名氣的。 門達想著,行走江湖嘛,都是刀刃上舔血, 一不小心就會受傷, 這些東西多半管用。 事實也不出所料。他派各地的手下把懸賞令張貼各處之后,江湖上很快就起了風(fēng)云。 彼時奚月楊川剛一路趕至山東, 敲開了曲阜郊區(qū)一個規(guī)模并不算大的門派的門, 大致道明了身份, 說想借助幾天歇歇腳。江湖上相互借助是很常見的,對方二話沒有就把他們請了進去。 近來奚月和楊川每天入夜都練那調(diào)息功, 練了幾章發(fā)現(xiàn)似乎并沒有什么需要很大地方才能練的招式,也就不再費神往外溜了。眼下身在人家的幫派中,奚月就索性去了楊川房里,打算一個坐床上練、一個坐地上練。 然而到了后半夜, 過道中一點輕微的動靜觸動了二人的神經(jīng)。 二人先后收住內(nèi)力, 睜眼望去, 見窗紙外火把晃動,人影憧憧。又側(cè)耳傾聽,聽到有人說:“蕭山派那男的在這屋,白鹿門那個在隔壁。咱功夫不如他們,別把他們吵醒了?!?/br> 二人悚然一驚,對望一瞬,楊川指指枕頭,示意奚月躺下。 奚月便躺了下去,還蒙上了被子。楊川則悄悄溜到了柜中,闔上門靜等。 很快,一根竹管順著房門的縫隙送了進來,白煙往里一吹,二人嗅到一絲甜味,知是迷藥,立刻閉息。 外頭的人耐心地等了一等,幾息之后,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奚月面沖墻壁躺著,靜等背后的呼吸聲一步步接近。這種江湖上的二流門派她是不怕的,除非對方趁她睡著一刀削了她的項上人頭,否則一打二十她也勝券在握。 很快,背后的人揚起刀,奚月余光脧見精光一閃。 下一瞬,隔壁的人卻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朝屋中幾人疾呼:“隔壁沒人!” 那正揚刀的人忙示意他噤聲,同時緊張地望向床上的人。只見那人影猛地坐起,女子美艷而英氣的面孔轉(zhuǎn)瞬間離他已只有兩寸距離。 那人瞳孔驟縮,猶如見鬼:“你你你你……” “都是行走江湖的,你們這樣,可不太仗義!”奚月說著,三指已利索地將他手腕鉗住。一股內(nèi)力灌指而出,那人無力招架登時慘叫出聲,奚月卻也忽地一驚,急忙松勁兒收手。 ——她詫然細(xì)看令自己感覺冷如寒冰的指尖,理應(yīng)逃過一劫的人慘叫著連退數(shù)步,正好被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