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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美好漂亮?!?/br> “??!”波斯美人兒的笑容覆上嬌羞,顯得更美了,“我喜歡,謝謝大人!” 奚越一哂:“那以后就這么叫你了?!?/br> 正說著,在院子里打水的沈不棲忽然叫了聲“楊大人”。奚越一看,楊川正走進院門,便拍了拍琳瑯的手。琳瑯會意地松開他的衣袖,揣著一顆少女懷春的心目送他走出房間。 奚越走到近處時,發(fā)現(xiàn)楊川的面色陰沉,忙問:“怎么了?” 楊川看看幾步外的沈不棲,接著又注意到旁邊屋里的琳瑯,一喟:“借一步說話?!?/br> 奚越了然,便帶著他一道走進內(nèi)院。楊川抬手往懷中一探,接著摸了封信出來遞給她:“我?guī)煾覆钊怂蛠淼??!?/br> “哎?”奚越銜著笑接過,“你果然不是叛出師門的!” 楊川陰沉的面色不禁一松,嗤笑了一聲沒做回應。奚越拆開信來讀,很快吸著涼氣抬頭:“?!” 楊川微一點頭:“是?!?/br> “真的假的……”奚越一邊心跳加速,一邊又覺得不可置信。這是本內(nèi)功調(diào)息的絕學,近百年前曾引起江湖各派爭搶,武林之中血流成河。后來,是叫朝廷派人收了去,藏于深宮之中,要搶出來實在太困難,各大門派才不得不作罷。 但在十幾年前,土木之變的時候,這書莫名其妙就丟了。據(jù)說當時宮中各處都搜了個遍也不見其蹤影,可同樣也沒在江湖上出現(xiàn),這是幾年都無人知其下落。 但眼下,此書的上卷突然被扔在了雁山派的門口。 楊川道:“雁山派也是見識頗廣的門派,他們認定是真,應該就不假?!?/br> 正好雁山派掌門岳廣賢正為六十大壽宴請五湖四海的朋友,江湖上有頭臉的人物幾乎都在,事情根本就遮不住。 可想而知,當時在宴席之上,必是人人都為這本秘籍眼熱的。虧得豪杰們還都要臉,才沒當場搶起來,不論甘心或不甘心,場面上都還是得說“既然是有人專門送來您雁山派,那這書就當歸您雁山派”。 但江湖上,畢竟不全是名門正派。這個消息只要傳出去,勢必會再起一陣腥風血雨??墒虑橹链诉€沒完,各大門派去給岳廣賢慶生的豪杰們剛走下雁門山,一夜之間已灑遍江湖的消息就如雪片般飛來。 ——百余門派都收到了無名無姓的信箋,信中道,哪位豪杰能取畫像上二人的項上人頭,便以的下卷作為謝禮。 奚越讀到這兒,心下不禁腹誹,這誰的人頭這么值錢?往后一翻,畫像映入眼簾,一個戴著面具,另一個顯然是楊川。 “……咱們倆?!”奚越驚呼出聲,頓了頓又不解,“我們都這么招人恨了?” “東廠真是睚眥必報?!睏畲〒u頭嘆息,“要是只有那些信也還罷了。目下是前腳剛見到上卷的真跡后腳又出現(xiàn)那信,難免有人會動心。” “那看來,我們的項上人頭是很難保住了?!鞭稍绞掷锇研耪酆?,往楊川手里一拍,輕快地問說,“可要托付個人準備給咱倆收尸?” “……”楊川攥著信,抱臂睇著她笑,“我不是來通知你準備赴死的?!?/br> 奚越備著手仰頭:“那你想怎么地?” 楊川嘖了聲嘴:“小師妹聰慧,我想跟師妹請教個破局的辦法?!?/br> 不知為什么,他看完這封信,頭一個念頭就是來問問她有沒有辦法,接著他便在這個念頭的驅(qū)使下找過來了,好像她就算沒辦法也不要緊,總之他就是要來找她一趟。 奚越凝神想了想,盯著信紙嘆氣:“各大門派若要一起追殺我們,那我也沒什么辦法。要破這局需要時間,能不能活到破局那天,就只好看命了?!?/br> 楊川淺怔:“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 她腦子動得也太快了。 奚越聳肩:“擒賊先擒王唄。” 楊川目光微凝,順著她的話想了想,心知絕不能是去殺各門派掌門,便說:“你要殺東廠提督?” 可還是看到她搖了頭。 接著她又看向他:“師兄忙么?若是沒事,我想四處走走?!?/br> 楊川今日原也不當值,聽她這么說,就點頭說沒事。奚越于是轉(zhuǎn)身出了家門,他見她不說話,就安靜地跟著她走。待得走到胡同盡頭,眼瞧著沒什么人了,奚越忽地運氣一躍,頃刻展開輕功,向北急奔而去。 “師妹?!”楊川一愣,旋即也躍起跟上。 奚越知道他在背后追了上來,卻無心與他說話。怎么說呢?她現(xiàn)在前所未有地感到害怕了。 倒不是怕死,行走江湖的人,對于生死那點事并不太計較。只是,當她看到那兩張畫像時,心里的信念在崩塌。 如果此事沒有引起什么波動,如果江湖上沒什么人被東廠誘惑住,那蕭山派的師伯應該不會這樣急于通知楊川。這事最多也就才出了幾天,信便已從杭州送到了京城,可見蕭山派里,是十分擔心楊川出事了。 這種推測,令她不寒而栗。 她自問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可是,她畢竟沒有目睹過近百年前那場因秘籍而起的江湖廝殺。所以,在她自小到大的印象里,江湖是簡單的、透明的,沒什么利益紛爭,只有快意恩仇。人為財死那樣的丑陋事,在朝堂上舉不勝舉,但在江湖上永遠見不到。 她所見過的那些江湖俠士,在酒逢知己時可以毫無顧忌地散盡千金,錢對他們來說,當真如同糞土。 她一直相信,江湖上的血腥氣再重,也比朝堂要干凈萬倍。 可現(xiàn)在,東廠輕而易舉地讓她驚悟,江湖不過是另一個朝堂,朝堂也不失為另一個江湖。 他們只是在乎的東西不一樣而已,終究還是會為利字廝殺。 怎么會這樣呢? 可似乎,又就應該是這樣的。 奚越前所未有地彷徨,又前所未有地清醒。她好像忽地了悟了許多事情,繼而恨意畢生。 楊川很快追上了她,然則還沒開口,忽而察覺了她的氣息不對勁。 他們蕭山派的獨門內(nèi)功里,聽辨氣息也是很厲害的,所以即便她那樣偽裝,他依舊很快便分辨出她是個姑娘。相較之下,哽咽引起的氣息不紊自然更為明顯,楊川怔了怔,卻不知小師妹在難過什么。 她一直馳到了皇宮北側(cè)的煤山,又沿山路而上,一口氣奔到山頂。 煤山并非用煤堆起,只是修建皇宮時曾在此囤積煤炭,所以俗稱煤山。站在煤山山頂,北京城的全貌都可收入眼底,是以逢佳節(jié)時天子常來。天子來時這里就會戒嚴,平常倒沒那么多規(guī)矩。楊川便見奚越站在山頂上遙望著眼前的宮室巍峨、民舍錯落,負在背后的手一次次攥緊成拳,又一次次松開。 他陪她站了足有兩刻,終于喚了一聲:“師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