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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向河面提起曾培,轉(zhuǎn)瞬又幾個空翻回到岸上。 “咳——”嗆了水的曾培在旁邊倒著氣,施救之人抱拳見禮:“奚大人。” “楊千戶?!狈褐涔獾拿婢呦侣鲂σ猓扒舸笕撕每斓纳焓?,嚇我一跳?!?/br> “鎮(zhèn)撫使大人見笑了?!睏畲ㄕf著伸手去扶曾培,卻聽奚越揚音又道:“早聞指揮使大人許你千兩黃金取我項上人頭,現(xiàn)在千兩黃金站在這里,大人不試試?” “大人的千斤指在下領(lǐng)教過了,不敢千兩搏千斤?!睏畲ㄕf罷欲走,背后一股憑空逼來的內(nèi)力卻令他即刻止步。 他驚然轉(zhuǎn)頭,那張銀色面具已逼至眼前,他兩指輕而易舉地鉗制住他的手腕,面具下一雙明眸殺意畢現(xiàn)。 他壓著音森然輕言:“昨兒蕭山派剛來的消息,說師伯重病不起。您說,跟大師兄您的叛離,有沒有關(guān)系?” “多慮了,沒有?!睏畲ǖ蛩墼谧约和笊系氖?,話音輕松,“好強的內(nèi)力,不放心的話殺了我好了,幫我?guī)煾盖謇黹T戶?!?/br> 他說著語中一頓,傾身兩分,壓音又道了兩個字:“師妹?!?/br> 奚越不禁一滯,然不及細想自己何時露的餡兒,一股氣力突然從他臂上侵來,直抵向她指尖。 她驚詫間忙添力壓制,那股氣力卻又陡然散了,弄得她更加一慌,趕忙又將自己的力道收住。 ——她是怕他不以內(nèi)力相抵會頃刻死在她的千斤指下,然則抬眼間,卻見他陰謀得逞般地勾唇輕笑。 兩重訣? 這個念頭在她心頭一晃而過。 “曾兄,你到底起不起來?”楊川避開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扶曾培起來。曾培喜極而泣,還想繼續(xù)跟奚越說話,被楊川硬是擋開。 奚越盯著楊川的背影,眸光瞇起。一些抓不準的感覺像是香爐里散出的煙霧一樣,在她心底迷迷蒙蒙地飄散開來。 眾錦衣衛(wèi)見僵局已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她一施禮便陸續(xù)散去,奚越獨自一人在護城河邊又站了好久,最終也沒摸清心緒,足下一轉(zhuǎn),施展輕功奔回鎮(zhèn)撫司。 入夜,京城里安靜下來。 坊間街頭的一切都入了眠,露珠靜靜地在青石板上積著,唯有風(fēng)聲在紅墻灰瓦間輕輕地刮著,容易讓江湖人出神,想起在江湖里快意廝殺時,疾風(fēng)劃過耳畔的聲響。 “嘿。”沈不棲在奚越眼前打了個響指,奚越可算猛地回過了神:“啊?” 她稍滯一瞬,旋即蹙眉:“你怎么起來了?好好養(yǎng)傷去?!?/br> 沈不棲仿若未聞,翹著二郎腿坐到木案對面的凳子上:“公子,你這都發(fā)了半個時辰的呆了?!?/br> “與你無關(guān),我在想我?guī)熜值氖??!彼f著便站起了身,踱到窗前去繼續(xù)靜思。 可沈不棲并沒有就此安靜:“師兄?!”他瞠目結(jié)舌,看奚月不作理會,又追到她身邊去打量她,“你們白鹿門可真有意思。早年江湖上都說白鹿怪杰奚先生就一個兒子,也沒收徒。現(xiàn)在可好,多了個兒子,又多了個徒弟?” 奚越被他一再打斷思緒,已煩不勝煩??蛇@少年才十五歲,又在錦衣衛(wèi)大牢里弄得一身傷,她對他也沒法發(fā)火。 她于是只能煩不勝煩地搖搖頭:“是蕭山派的大弟子。我們兩派的祖師是拜把兄弟,兩派便算兄弟門派,所以他算是我?guī)熜??!?/br> “嗨,你這么說我就懂了嘛!”沈不棲一擺手,又坐回去,“那你這位大師兄怎么了?” “在錦衣衛(wèi)當千戶呢,叛離師門出來的。”奚月道。 “啥?!”沈不棲再一次的瞠目結(jié)舌,“那……公子你捏死他!” “怕是沒那么簡單。”奚月沉吟著搖頭,轉(zhuǎn)而換了話題,“你安心養(yǎng)傷,等你傷好了,要么回家,要么跟我混錦衣衛(wèi)去。” “那我跟你混錦衣衛(wèi),回家我爹肯定要打死我?!鄙虿粭仓煨πΓ蛛S口問,“你接下來打算干嘛?” 這個問題,令奚越眸光冷凝,俄而吁了口悠長的氣。 “尋個機會,服眾。”她一字一頓道。 這事不好辦。曾培扔進河里,可以讓別人不敢惹她,但不足以服眾。 身在鎮(zhèn)撫使的位子上,她必須服眾。 得盡快尋個好差事。 一眨眼的工夫,時光很快轉(zhuǎn)過了兩個月。錦衣衛(wèi)內(nèi)一切相安無事,奚越這個新任鎮(zhèn)撫使沒什么動靜,眾人的議論也就逐漸淡去。 幾個與奚風(fēng)之事有關(guān)的指揮僉事、指揮同知基本安了心,覺著既然如此,奚越當日所言應(yīng)該不虛。否則以她的本事,取他們的性命為兄長報仇也不是難事。 但指揮使門達還是心里不安生。在他眼里,這個奚風(fēng)的本家幼弟,還是除掉為好。 九月伊始,京中突然發(fā)生了一場地震,還震得不輕,塌了不少房舍,也死了些人。地震在京里實在不常見,天子因此下詔罪己,同時,卻有些流言不知從何地掀了起來,說這地震是因從前被冤殺的弋陽王朱奠壏母子而起,是上蒼責(zé)備天子不仁。 這樣的流言,輕則有損天子威名,重則動搖皇位根基。但凡有了風(fēng)聲,錦衣衛(wèi)總是要查的。 奚越想著立住腳的事,便去南司主動向門達請命:“大人,這流言案,下官帶人去查?!?/br> 門達瞧著他那張寒光淡淡的面具,就莫名地瘆得慌,皺著眉擺手說:“你一個圣上親冊的鎮(zhèn)撫使,這種小事你就不要管了。” 他說著,拉開抽屜取出了一沓通關(guān)文牒扔在桌上:“撒馬兒罕出了點麻煩,你帶兩個千戶所走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撒馬兒罕,古代絲綢之路上的貿(mào)易重地,連接中國、印度、波斯三地 關(guān)于它的記載有限,似乎最初時有主權(quán),后來被波斯吞了,但具體什么時候被波斯吞的我沒鬧明白,本文里假定它是個獨立的城邦 根據(jù)記載,明代的時候和它確實有官方對官方的交集,但是天順年間沒有具體資料(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沒找到……我的史書量確實特別有限_(:з」∠)_) 今天的官方譯名叫“撒馬爾罕”,為烏茲別克斯坦的第二大市,一帶一路重要城市 ☆、絲路命案(三) “……大人?”一直認定他就是奚風(fēng)的曾培頭一個傻了,打著磕巴道,“這不合規(guī)矩啊?!?/br> “哎,人生得意須盡歡?!辨?zhèn)撫使豪爽地拍著他的肩頭,同時笑睇著那謝宏文,“再說,相信謝大人也沒什么別的意思。是吧,謝大人?” 謝宏文當然點頭:“是是是,咱們公是公、私是私,四位大人不必有什么負擔(dān)。” 奚越便姿勢恣意地扛著繡春刀走上了前,踱著步子將四個身姿婀娜跪坐余地的美人兒全看了一遍,最后毫不客氣地挑定了明顯生得更標致的那個,用刀鞘挑起了她的下巴:“我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