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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想加快行進的速度,但這天,天空驟然陰沉下來,開始飄起了雪花,緊接著,雪原上刮起了大風。第三卷:虎狼之族☆、57、夢中之境茫茫風雪中,就算是經(jīng)常生活在雪原上的生物也會迷路,此時根本不適宜再度前行。李識曛自己跳下了拖車,在后面幫著白虎推著車,白虎在前面回頭來大聲地說著什么,漫天風雪中,李識曛根本聽不清楚。他一邊咳嗽一邊斷續(xù)地說:“找……找個……避風……”白虎知道他的固執(zhí),這時候再怎么說李識曛肯定也不會愿意回到拖車上,還是趕緊找個避風處停下來休息的好。最后他們停在了一處避風的山坳里,山坳里已經(jīng)停留了一群長毛象,象群將幾只小象圍在了最里面,躲避風雪的同時,也彼此緊挨著取暖。他們同象群還有一段距離,雙方暫時相安無事。白虎頂著風雪向下挖了一個坑,又橫向挖出了一個雪洞,略略拍實了后,他抱著瑟瑟發(fā)抖、咳嗽不止的李識曛跳了進去。縱然只是冰雪搭成的暫時的避風港,李識曛也覺得沒了那些風雪,整個世界都一下子暖和了起來,他放心地閉上眼睛。白虎看到懷里臉色發(fā)紫、因為寒冷和缺氧半昏厥的李識曛,擔心懊惱不已,在他的記憶里,這種時候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風雪,然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場大雪下了兩天也沒有停止。李識曛半夢半醒中,覺得胸口沉甸甸的,似乎喘不上氣來。而世界總是一片冰冷的雪白,但身邊一直環(huán)繞的那團白色,似乎特別溫暖,有時候那團白色的離去,他都特別舍不得,抱住蹭蹭。然后,有人會喂給他溫暖的湯水,給他輕輕地順一順胸口,幫他換個輕松的姿勢,讓他舒服地繼續(xù)睡過去。這天半夜被溫暖的感覺回復了一點知覺的李識曛緩緩睜開眼,周圍一片雪白,即使是黑夜里,能見度也不低。他看到一張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這張老虎臉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在他面前賣過萌、耍過賴,在危險挑戰(zhàn)面前又那么威風凜凜,從不曾逃避;陌生是因為,這張老虎臉消瘦得那么厲害,似乎他變形以來補回身上的rou又迅速消瘦了下去,竟然比剛剛變成人形的時候看起來還要憔悴。李識曛微微咳了一聲,打量著周圍,白虎這個地下雪洞挖得還算不錯,只留了一個小小的通風口,整個洞口都被雪塊嚴實地圍了起來。看起來他真的非常熟悉這種生存方式,地上還燃著木頭。李識曛定睛一看,無奈苦笑,此時的確是山窮水盡,屋外他依然能聽到風雪的呼嘯,他看了看旁邊空空蕩蕩的食物袋子,再看了看拆成木頭的拖車,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么,連拖車都不得不被燒掉取暖。為了給李識曛取暖,這樣冷的天氣里,白虎竟然就這樣環(huán)著李識曛趴臥,幾乎所有的獸皮都堆在李識曛的身上,他自己的身下只墊著一層薄薄的獸皮隔絕冰雪。李識曛從厚厚的獸皮中好不容易抽出手來,放在白虎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fā)燒,但是,他的手滑下大貓的臉頰,皮毛都有些干澀,幾乎消瘦得能摸到皮下就是骨骼。這只蠢大貓大概為了照顧他又在頻繁地切換形體了吧,李識曛無奈地想笑,卻沒有成功,只有眼角一滴晶瑩在冰冷的雪洞中很快凝固成冰晶。似乎是感覺到臉頰上的溫暖,大貓緩緩睜開一雙在黑夜中也清澈透藍的眼睛,然后輕聲地“嗷嗚”了一下。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李識曛的手,貓科動物舌頭特有的粗糙感劃過,但李識曛更多感覺到的卻是溫暖。他何德何能,在這陌生殘酷的世界,愿意有人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來背負他的生命,從不曾想過放棄,甚至在這漫天風雪中愿燃起自己的生命來給他一縷溫暖。李識曛咳嗽了一聲,既然這只白虎這樣固執(zhí)地不肯放棄他,那他自己就更不應(yīng)該放棄。他緩緩圍著獸皮坐了起來:“現(xiàn)在外面象群還在嗎?”白虎拍了拍尾巴,看來白也時刻關(guān)注著那群長毛象,打著它們的主意啊。李識曛看了看白虎空空蕩蕩的肚子,這個家伙居然餓著肚子強行變換身形,還不定得有多兇險。那群猛犸,李識曛沉吟,沒辦法,在這種生存的絕境中,大家只能你死我活了。外面?zhèn)鱽硐笕旱镍Q叫,李識曛輕輕推了推白虎:“我們?nèi)タ纯?。?/br>一人一虎為了節(jié)約燃料,抽了幾根木條之后才爬上去,隱藏在雪堆之后,一人一虎清楚看到了象群的動向,此時的風雪已經(jīng)減小。似乎象群是要離開了,但有一只長毛象盤桓著不肯離去。此時的風雪對于象群的活動來說,已經(jīng)不成問題,幾天沒進食,才是可怕的事實。它們巨大的形體急需大量的食物來維持熱量。李識曛側(cè)頭問道:“怎么回事?”他的視力不如白虎,在雪花中看得隱隱約約的,怎么象群一邊要離開,一邊那只不肯走的大象又在圍著什么打轉(zhuǎn)。白虎的爪子揮了揮,比劃了什么。雪地也是白的,它的爪子也白的。李識曛咳嗽一聲,眼前有些重影,覺得真心坑爹,他本來就頭暈,這看得一陣眼花繚亂,啥也沒看出來。李識曛扶額,算了,還是自己繼續(xù)看吧。象群似乎有些不耐煩,不少大象在首領(lǐng)的長鳴下自顧自地邁開了步伐。從它們讓開的位置,李識曛看到了地上的一小團,是只小象。它的mama用長長的鼻子輕輕地卷著它,似乎希望它只是一時頑皮,還能如平時一般活潑地爬起來,小象只是在地上安靜的躺著,沒有任何回應(yīng),母象仰天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的長鳴。無需語言,在從天而降的雪花中,李識曛感覺到了那聲聲長鳴中的悲慟欲絕。凜冽的風雪是如此嚴酷,這只小象看來并沒有能熬過去,整個族群中也只有它的母親肯為它在這寒冷中停留不去。或許這風雪也是有最后一點情義的,漫天的雪白,似是一場靜默無言的葬禮,送那個小生命最后一程,它干凈無垢地來到這世界上,現(xiàn)在也在這干干凈凈的風雪中離開,如同來時那樣。李識曛咳嗽了幾聲覺得有些暈眩,白虎在旁邊輕輕拱了拱他,似乎想讓他回雪屋里去休息。白虎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守候到那只母象離開。李識曛看了看那只流連的母象,再看看瘦削的白虎,狠狠地下定了決心,弱rou強食的絕境中,人性中的悲憫同情實在是種太過奢侈的情緒。他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哀,卻依然堅定了回屋的步伐。李識曛回到雪屋沒有立即添火,顯然這種火并不能維持多少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