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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奕言吩咐洪寶信馬由韁,就在城里兜圈子就是,她自己則一個人坐在馬車?yán)?,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一直到了天色將晚,一行人才慢吞吞地往回走去??斓綄m門口的時(shí)候,馬車停了,門簾掀開了,洪寶探頭進(jìn)來,猶豫著道:“陛下,有人攔在宮門口呢,你見是不見?”“誰?”沐奕言懶洋洋地問道。“裴藺裴大人?!焙閷毜吐暤馈?/br>沐奕言倏地一下站了起來,惱火地道:“他不陪著鎮(zhèn)南王,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不見。”洪寶抹了一把汗,默默地退了出去,沐奕言撂下狠話,憋著氣坐在榻上,任憑馬車晃晃悠悠朝前駛?cè)ァ^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撩開簾子朝著外看去,只見裴藺一個人站在宮門口,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馬車,夕陽西下,紅霞滿天,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虛無縹緲地印在那空曠的宮門前。馬車漸行漸遠(yuǎn),裴藺的身影卻一動不動,那目光死死地盯著馬車,好像要把車壁鑿出一個洞來。無來由的心酸襲上心頭,沐奕言脫口而出:“停車!”她飛快地跳下了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裴藺面前。夕陽柔和地照在他們身上,天邊有雁群飛過,傳來幾聲嘶鳴。遠(yuǎn)處隱隱有炊煙升起,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香氣,該是一日之中最溫馨的歸家之時(shí)。“陛下……”裴藺開口叫道,聲音有些嘶啞。“阿藺,朕的意思是,你該好好去陪陪鎮(zhèn)南王,老人家雖然脾氣燥,但都是為了你好,你何必和他臉紅脖子粗的?”沐奕言絞盡腦汁地勸道。裴藺直直地看著她,眼中露出受傷之色,良久,他才澀然一笑道:“陛下心里……是要放棄臣了嗎?”沐奕言的心口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拳,怒道:“你胡說什么?”裴藺摸了摸胸口,感受著那里傳來一陣陣的絞痛,半晌才道:“陛下,臣感受到了?!?/br>“你感受到個什么!朕只是覺得,你不可和鎮(zhèn)南王蠻干,需懂的迂回之策,朕先回避幾日而已?!便遛妊约绷?,可不知怎的,她眼中竟然發(fā)熱,有種要流淚的沖動。裴藺默默地看著她,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過身去,步履蹣跚地朝前走去。那身影孤單,漸漸地消失在一片霞光之中。沐奕言狼狽地轉(zhuǎn)過身來,大步走到了馬車前,忽然抬腿朝著馬車踹了過去,只可惜,馬車紋絲不動,她的腳倒是踹得隱隱作痛。宮門內(nèi)有人疾步走了出來,不到片刻便到了沐奕言跟前,沐奕言一瞧,居然是楊釗。“可算等到陛下了,快,方仲之回來了!”楊釗的神色略帶焦急。沐奕言派到邠國去的密探一共有三隊(duì),另兩隊(duì)是派往邠國各地查探的,早已無功而返,方仲之是最后一隊(duì)的隊(duì)長,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隊(duì),負(fù)責(zé)在邠國京城查探有無蝕心丸解藥。方仲之是楊釗的羽林軍中最得力的干將,武藝高強(qiáng),最擅長輕功、暗器,做密探是最合適不過了。只是這次他卻鎩羽而歸,一隊(duì)五人,卻有四人被俘,只回來了他一個。“卑職一路潛入邠國京城,十分順利,只是那蝕心丸的確是邠國皇宮秘藥,卑職五人分批混入了王公大臣的府邸,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不得已之下,只好試著混入皇宮?!?/br>“卑職從御廚房著手,潛入皇宮近半月,好不容易查探到了太醫(yī)局有此秘藥,只是不知怎的,便走漏了風(fēng)聲。”“卑職十分奇怪,太醫(yī)局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地方,防守并不嚴(yán)密,卑職等人都瞧見那秘藥的錦盒了,卻觸動了警鈴,大批高手轉(zhuǎn)瞬及至,卑職原本是要全軍覆沒的,不知怎的,卑職卻逃了出來?!?/br>……方仲之滿臉羞愧,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后,便抽出刀來遞給沐奕言:“陛下,卑職無能,茍活至今只是為了能面見陛下,稟告緣由,請陛下賜卑職一死!”沐奕言心中雪亮,那袁霆祺早就算準(zhǔn)了她會派人去盜藥,方仲之能逃出來十有□□也是那人故意放他回來嘲笑她的。沐奕言扶起他來,笑著說:“不必自責(zé),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哪有真正的百勝將軍,你帶回來的消息很有用,不必再去邠國了,回楊大人那里去吧?!?/br>楊釗也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回羽林軍報(bào)到,旋即便回到屋中,面帶憂色地看著沐奕言:“陛下,這蝕心丸到底有何用處?現(xiàn)在三隊(duì)密探都折了,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沐奕言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喃喃地道:“讓朕再想想,讓朕再想想……”沐奕言幾近一夜無眠,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眼看著離第二次發(fā)作的時(shí)間越來越近,她又該何去何從?撐過這第二次嗎?這個念頭一起,她便不寒而栗,那噬心之痛,她再也不愿意重新遭受一遍。告訴那三個人嗎?讓那三個人看著她毒發(fā)時(shí)的慘狀嗎?她不敢想象那三個人的反應(yīng),沐恒衍說不定會率兵去攻打邠國,裴藺說不定就直接去邠國盜藥,而俞鏞之……俞鏞之會什么反應(yīng)呢?殫精竭慮去協(xié)助裴藺盜藥?如果她還是避無可避,注定要魂歸天國,那三個人會怎么樣?就算再精疲力盡,早朝也還是免不了的。這日的早朝還特別隆重,格魯使團(tuán)和鎮(zhèn)南王分別上殿覲見,這是沐奕言登基以來第一次接見藩王和外國使團(tuán),大殿上一派喜氣洋洋。格魯使團(tuán)由格魯?shù)拇笸踝哟渭踝勇暑I(lǐng),次吉王子這是第二次到訪了,朝中凌衛(wèi)劍、林承錦等好幾位大臣都和他有過交集,不管是暗中較勁也好,語帶雙關(guān)也好,面上看起來總還算得上熱鬧。而鎮(zhèn)南王更是和朝中幾位老臣頗有交情,覲見天子,奉上貢品之后便和他們寒暄了起來。大伙兒正其樂融融呢,王尚書忽然一拍腦袋,笑著說:“陛下,瞧臣這老糊涂,還有一樁喜事呢,邠國國君遞來了國書,想必也是恭賀陛下壽辰,陛下大喜?!?/br>說著,他便遞上了一封信,只見大紅的封皮上燙著火漆,上面一溜兒燙金的大字:大齊國君親啟。☆、第82章“今聞陛下壽辰將至,吾心關(guān)切,梧州前一別,數(shù)月有余,不知陛下龍?bào)w安康否?近日來邠國皇宮跳梁小丑眾多,不過還是擋不住吾國好事連連,吾弟不日即將大婚,朕心甚慰。欣聞陛下壽辰將至,吾已備好陛下所需壽禮,并以邠國千盧郡千里沃土相贈,然吾之壽辰也將至,不知陛下能否以詔州千里沃土回禮?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