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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字,凝聚了多少他的心血!“別告訴陛下這是我寫的,”俞鏞之好像個小孩子似的,從她手里搶回了手稿,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遠處,“我把點墨閣里陛下喜歡的話本都看了一遍,我要給陛下一個驚喜,等我全部寫完了印出來,陛下一定會高興壞了……”他想要把手稿疊得整齊些,可醉酒后的手卻顫抖得厲害,越弄越亂,那手稿在他手中飛舞了起來。沐奕言哽咽著按住了他的手,幫他一張張地把手稿疊好,用鎮(zhèn)紙壓好,俞鏞之靠在她身旁,只是瞪大眼睛看著她,眼中充滿了困惑,過了片刻,他忽地便抬起手來,溫柔地去擦她眼角掛著的淚珠。“陛下你怎么哭了……”他喃喃地道,“我好后悔……后悔那日在悅思書院對你說的那番話……我喜歡你……陛下……”沐奕言狼狽地一抹臉上的淚痕,急匆匆地把他扶到了床前,俞鏞之出奇地安靜,順從地半臥在了床頭。沐奕言胡亂幫他蓋好了被子,轉身就走,她怕再不走,她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讓大家都后悔莫及的事來。她的衣角被拉住了,她回頭一看,俞鏞之定定地看著她,露出了一個幾近討好的笑容:“陛下,別急著下定論行嗎?裴兄是不錯,可我也不差……”☆、第66章沐奕言逃一樣地離開了那座小屋,洪寶被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追了上來,嘟囔著道:“陛下你這是怎么了?俞大人要是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陛下你擔待著點,這些天俞大人可真的受苦了,一個文官也不眠不休地跟著督戰(zhàn),奴才看著都心疼?!?/br>沐奕言心煩意亂:“你們怎么也不勸著點?!?/br>“誰勸能聽啊!”洪寶叫屈起來,“陛下你那是沒瞧見,俞大人剛到梧州一聽說你失蹤了時那副模樣,簡直和……死人沒什么分別。”沐奕言“呸”了兩聲:“胡說八道?!?/br>“厲王殿下也是,奴才還真的害怕,怕厲王殿下垮了那就糟了,陛下,下回可千萬不能這樣嚇唬我們了,要是你回不來,奴才只有一頭撞死在墻上了?!焙閷毿跣踹哆兜卣f著。沐奕言的腳步慢了下來,前面是分岔的小道,一條通往她的臥房,一條通往沐恒衍的住處。她原本想好了去探望一下沐恒衍,此時卻有點猶豫了。一陣腳步聲傳來,迎面走來了一名軍醫(yī)和一名侍衛(wèi),一見沐奕言,立刻行禮,沐奕言急忙問道:“厲王傷勢如何?不妨事吧?”那軍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厲王殿下的傷勢還好,就是不肯用藥,把小人趕了出來?!?/br>“不肯用藥?”沐奕言惱了,那三棍都見了血了,不用藥怎么行?那侍衛(wèi)正是沐恒衍的親衛(wèi),沉聲答道:“厲王殿下說了,這是陛下賞的,痛死也是應得的,不必用藥?!?/br>沐奕言一把奪過軍醫(yī)手中的藥箱,怒氣沖沖地朝著小徑走去:“胡說八道,他什么時候成了這種不識大局的人了?邠國的大軍還等著他呢,他這是準備撂攤子不干了嗎?”沐恒衍的屋子她來過幾趟,和他的人一樣,布置得嚴謹大氣,一進院門便可以瞧見了一個兵器架子,擺放著各種刀槍劍戟。她挾著氣勢而來,到了臥房門口卻氣竭,輕咳了一聲,又把藥箱塞到那侍衛(wèi)的手中,故作威嚴地道:“去,給你家王爺上藥,就說朕說的,這是圣旨,不可違逆。”那侍衛(wèi)為難地道:“卑職不敢,能否勞煩陛下到屋中下旨?”沐奕言語塞,心一橫,伸手便推開門去,調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擺出一副親切的模樣,溫言叫道:“恒衍,朕……來看你了?!?/br>屋子里靜悄悄的,油燈跳動,燈光昏黃,只見沐恒衍正趴在床上,半撐著上身,正盯著床頭的一件東西瞧著。一聽到沐奕言的聲音,他困難地支起身子,想要從床上下來,沐奕言一個箭步走到床邊,按住了他:“你身上有傷,不必起身了?!?/br>沐恒衍冷冷地道:“臣還以為陛下國事繁忙,今天必定不會過來了,臣只好翻出從前陛下所賜之物,聊以□□?!?/br>這話中有話,讓沐奕言禁不住頭皮發(fā)麻,她賠笑著說:“朕以前賜了什么給你?朕都有些忘了……”她邊說邊往前一看,只見床頭上放著一幅畫,鬼畫符般地畫著一個大頭矮身的怪物,頭上頂著一朵大紅花,臉上露著一個幾近猥瑣的笑容,不正是她在悅思書院里隨手亂涂的東西嗎?“這……這玩意兒你怎么還留著!”沐奕言又羞又憤,伸手就去搶。沐恒衍眼疾手快,一把把那畫擼到了床的里面,只是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他忍不住“嘶”地□□了一聲。“王爺!”那個親衛(wèi)忍不住上前要去扶他,被他瞪了一眼,訕訕地縮回了手。“你們出去,本王有事和陛下商議。”沐恒衍扶著床框站了起來。沐奕言哎哎叫了兩聲,可那幾個人好像沒聽見似的,一個個都退了出去,洪寶猶豫了片刻,一見沐恒衍那冰冷的目光,禁不住縮了縮脖子,賠笑道:“陛下,奴才給您和厲王殿下去泡壺茶。”說著,他也一溜煙地跑了。“陛下收到臣的禮物了嗎?難道沒有什么話要和臣說?”沐恒衍站在她的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沐奕言避無可避,只好訕訕地一笑道:“你什么時候認出朕來了?朕都沒認出來?!?/br>“陛下是不想認,還是認不出來?”沐恒衍淡淡地說。“怎么可能不想認!”沐奕言瞪大了眼睛,悻悻地說,“朕那時候想了你好久,每天還到御廚房去等你,有次差點被巡邏的侍衛(wèi)抓到,這才不敢去了,你倒是說說,那會兒怎么忽然一聲不吭就消失了?”“我母妃遣人來接我出宮,先帝又突然問我要不要去西北軍歷練,事出倉促,我連再進宮一次的機會都沒有,”沐恒衍的神情懊惱,“偏生我半點都不知道你的姓名和身份,這些年來,我四處尋找,卻沒有半點消息,悅思書院那次,我原本有些懷疑那副畫的筆觸,可是一看到是你畫的,我實在沒辦法把你們倆聯(lián)系在一起?!?/br>“那后來怎么又覺得是朕了呢?”沐奕言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有本事一直討厭朕?。 ?/br>沐恒衍凝視著她:“一葉障目,都是傳言害人,我沒想到,那個傳言中斷袖風流、不學無術的陛下,居然會是這樣聰慧機敏、重情有義的陛下,我……我好后悔當初對你惡言相向,錯失先機。”沐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