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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沐奕言的身上,喃喃地道。“俞愛卿這是在責(zé)怪朕嗎?”沐奕言沒怎么聽清,卻傲然挺直了后背,她一直想要俞鏞之的刮目相看,只是現(xiàn)在兩個人好像漸行漸遠(yuǎn)。俞鏞之的目光變幻,好像在苦苦掙扎些什么,半晌,他垂下眼瞼,隱忍地問道:“陛下,你相信臣嗎?”沐奕言怔了一下,忽然輕佻地笑了笑,幾步走到俞鏞之跟前,湊到他耳邊曖昧地吹了一口氣:“俞愛卿這是什么話,朕怎么會不相信你?就算俞愛卿拿了一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相信俞愛卿的心里是為了朕好。俞愛卿要不要試試?”“陛下!”俞鏞之狼狽地后退了兩步,語聲中居然帶了幾分從未有過的倉惶,“陛下請自重!臣告退!”看著他幾乎奪路而逃的身影,沐奕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這人到底是在演什么戲?剛才是她幻聽了?為什么他好像在耳邊說了一句“陛下,記著你這句話”?☆、第38章那晚的俞鏞之說話沒頭沒腦的,著實讓沐奕言納悶了好一會兒,她在寢宮歇息了片刻,把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隱隱覺得她好像遺漏了什么,可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到底是什么遺漏了。只是,接下來事態(tài)的發(fā)展越來越對沐奕言不利。據(jù)池樂回憶,沐奕嘯臨中毒前除了正常的飲食,身旁的確有其他零嘴,重華宮除了洛太妃和八皇子的母妃,其他人都不敢?guī)Я阕爝M(jìn)來,除非是沐奕言的賞賜。前一陣子沐奕言去行宮避暑,沐奕嘯和沐奕陽原本也纏著要去,沐奕言許諾帶禮物這才讓他們兩個消停了。回來之后沐奕言的確派洪寶給他們兩個帶去了街市雜果,里面除了一些小糕餅,還有好些琥珀餳,色如琥珀,含在嘴里甜甜的,沐奕言一嘗就知道兩個小孩會喜歡,還特意叮囑洪寶不能讓他們多吃,怕他們蛀牙。沐奕嘯整個人都還有迷糊,不過也終于能說幾句話了,曲太醫(yī)終于同意那三個人到病房問話,得知他在中毒前的確吃了一粒琥珀餳。呂澤豫更是抓住洪寶屋中搜出的寶物大肆散布謠言,沐奕言弒弟幾乎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br>消息傳到點墨閣,沐奕言心中一陣發(fā)寒,這場中毒的最后直指的是誰已經(jīng)不言而喻,洛太妃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居然能把自己的兒子當(dāng)成籌碼來扳倒她?這要是小七萬一沒有救過來,她要找誰哭去?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好幾封加急的奏折一股腦兒擺在了她的案幾前,好幾個州府不知為何,各種坊間傳言塵囂日上,新稅制被人誤傳訛傳,各種兒歌在災(zāi)民口中傳唱,說什么“新稅出、剝皮骨”、“刮爾三層皮,供養(yǎng)朝中人”,洛州、洪澤郡兩個災(zāi)情嚴(yán)重的地方更是危急,災(zāi)民因為對新稅制的恐慌暴動,搶了富豪鄉(xiāng)紳的糧庫,和官兵對峙,眼看著就要釀成民變。凌衛(wèi)劍連夜趕去洛州,沐奕言頓失左臂;俞鏞之在朝中三緘其口,沐奕言的右臂也廢了。朝中那些原本就墻頭草的大臣,原本被凌衛(wèi)劍他們爭取過來贊同新政,一看這情勢,都有些惴惴起來,接連兩天,金鑾殿上都有人上奏暫緩新政,呂澤豫更是糾集了御史臺等十多個大臣死諫,被大伙兒勸阻后,又在正清門外長跪不起,懇請恢復(fù)祖制,廢除新政。呂澤豫算得上科班出身,也曾任春闈秋試的副主考,這么多年,門生眾多,他死諫、長跪的消息一傳出,不明真相的門生們一傳十十傳百,都當(dāng)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大忠臣,在有心人的攛掇下憤而集結(jié)在皇宮外長跪,聲援呂澤豫。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人心惶惶,京城中流言四起,沐奕言從前的那些斷袖風(fēng)流韻事都被扯了出來,在人們口中成了一個實打?qū)嵉幕杈?、暴君?/br>沐奕言身旁的人一個個都面帶戚色,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只有沐奕言,還是一樣的淡然,每天照??醋嗾邸⑸⒉?、用膳,偶爾整理一下她的那個寶貝箱子。洪寶很是傷心,他傷心沐奕言對小七小八的一片真心,傷心沐奕為了政事勞心卻被人誤解……可他最傷心的卻是俞鏞之對沐奕言的態(tài)度,他跟隨沐奕言這么多年,對沐奕言再了解不過了,沐奕言平時看起來對什么都無所謂,可要是她在意掛心的人,特別是俞鏞之背叛了她,只怕會傷她至深。他站在門口忍不住唉聲嘆氣,和袁驥嘮起嗑來。“俞大人真是太不像話了,陛下這么喜歡他,他怎么也不幫幫陛下?!?/br>袁驥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他能幫陛下什么?”“怎么不能幫?”洪寶忿忿地說,“要不是他一直不說話不表態(tài),那個姓呂的能這么囂張嗎?他一定是暗地里已經(jīng)和那個姓呂狼狽為jian了?!?/br>“文人就靠一張嘴,”袁驥更是不屑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陛下趁早把他忘了?!?/br>“你一介武夫懂什么!這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嗎?要是裴大人在還好,現(xiàn)在裴大人也音信全無……”洪寶瞪了他一眼,更加憂心了,“我怕陛下心里難過也不說,會憋出病來的?!?/br>袁驥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朝著屋里看去,正好看到沐奕言站在窗前,她的身形瘦弱,皮膚蒼白,寬大的龍袍披在身上,隨著窗邊的微風(fēng)起伏,讓人有種錯覺,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袁驥有些失神,旋即,他握緊了攏在袖中的雙手,眼神復(fù)雜:“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袁驥猶豫了片刻,剛想到屋里去,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外有人一溜小跑進(jìn)來稟告:“陛下,瑜太妃、洛太妃求見。”房門被緊緊地關(guān)了起來,屋子里只剩下了瑜太妃、洛太妃和沐奕言三個人,空氣中是令人難堪的沉默。瑜太妃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尷尬:“陛下這幾天可好?”沐奕言面無表情地看了洛太妃一眼:“挺好的,就是看到小七心里難過?!?/br>瑜太妃嘆息著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可算熬過來了,只怕今后要調(diào)養(yǎng)好一段時間。”“豈止,”沐奕言的眼眶漸漸發(fā)熱,“小七他……只怕以后都不能習(xí)武了,他還整天想著和小八一較高下……”洛太妃手中的帕子緊緊地絞了起來,神情痛苦,這些天她明顯瘦了,原本豐腴的身材幾乎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身子好了就好,不能習(xí)武也罷……”洛太妃哽咽著說,“專心從文吧?!?/br>瑜太妃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沐奕言,沉聲道:“陛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