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不一定能認得出那人來:那七天都是半夜三更偷偷見面,她壓根兒連那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想著想著,沐奕言便來到了御花園中的落英湖邊,落英湖是皇宮的內(nèi)湖,底下挖了好幾條暗渠通向皇城外的羅谷江,因此湖水清澈,碧波粼粼,湖邊上三枝桃樹一枝柳,綠意蔥蘢,在這盛夏烈日中顯得分外清涼。沐奕言不愿離湖水太近,只是站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指揮著洪寶去折柳枝:“各種各樣的都挑兩根,粗的細的,軟的硬的……”還沒等她說完,大老遠便聽見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陛下,陛下你要為哀家做主?。 ?/br>沐奕言不由得頭皮一陣發(fā)麻:這不就是洛太妃嗎?老人家這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還沒等她出聲,洛太妃便看見了她,三步并作兩步兩步到了她跟前,一雙眼睛揉得跟兔子似的,神情氣憤:“陛下,這是有人要捅我們呂家的刀子嗎?哀家還好好地在后宮沒死呢!”沐奕言眉頭輕皺,淡淡地道:“呂家是呂家,太妃是太妃,不可混為一談?!?/br>洛太妃怔了一下,的確,她既已嫁入皇家,不能自稱是“我們呂家”了。她的嘴角牽了牽,強笑道:“哀家口誤了。陛下,哀家的娘家侄子素行良善,不知為何得罪了人,被人安了罪名,在大理寺呆了好幾天了,這底下的人都越來越囂張了,陛下真該好好整治整治?!?/br>沐奕言心里大樂,那個惡霸流氓一樣的呂少爺看來真干了不少壞事,居然落在大理寺手里了,大理寺正林承錦出身名門世家,嚴(yán)肅板正,嫉惡如仇,這個呂少爺看來得脫一層皮。“居然有這等事?”沐奕言擺出一臉驚詫的神情。一旁一個婦人抽噎著哭出聲來:“陛下,陛下你要為鴻兒做主啊,鴻兒平日里連個螞蟻都不舍得踩死,卻被人冤說打人致殘,強占民田,我們呂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吃穿不愁,去強占民田做什么?鴻兒好好一個孩子,被人下了冤獄,他自幼嬌生慣養(yǎng),身上還帶著傷,怎么受得了??!”沐奕言心中一動,強占民田……裴藺這是查出什么問題來了嗎?洛太妃倒是沒哭,只是臉氣得發(fā)白:“據(jù)說鴻兒是看上了一個女子,卻不想那女子和別人勾勾搭搭,那jian/夫歹毒想出了招數(shù)害人,鴻兒一時不慎,便上了人的套了?!?/br>沐奕言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連聲咳嗽了起來,臉都憋得紅了:jian/夫……這名字好生駭人!這要不是她昨夜親身經(jīng)歷,還真能被洛太妃給唬了!“陛下不問問那人是誰嗎?”洛太妃盯著沐奕言,咬牙切齒地問。“是誰?”沐奕言明知故問。“正是兵部侍郎裴藺,他仗著鎮(zhèn)南王府和六公主橫行霸道,陛下一定要為哀家做主!”洛太妃的眼神怨憤。沐奕言止住了咳嗽,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朕明白了,明兒個朕便宣大理寺卿查查清楚。”洛太妃哪里肯依:“陛下,鴻兒有傷在身,萬萬不能在留在大理寺,還請陛下傳道口諭,先把人放了,于情于理,也應(yīng)該先把傷治好了再審?!?/br>沐奕言一臉的為難,思忖了片刻道:“太妃,大理寺的事情,朕也不好過于干涉,這樣吧,朕傳御醫(yī)前去為你侄兒看病,病不好不審,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你侄兒能清清白白地從大理寺出來,太妃你也不會落下個干政的名聲?!?/br>洛太妃張口結(jié)舌,又羞又惱又說不出口,從齒縫里吐出幾個字來:“多謝陛下,哀家受教了。”☆、第29章沐奕言心情愉悅,一路哼著小曲回到點墨閣,讓洪寶把折來的柳枝擦干、洗凈,她自己則翻起一些古籍,希望能找到如何燒制的方法。還沒等她找到呢,洪寶便從外面樂呵呵地跑了進來:“陛下,裴大人送來一封書信。”沐奕言打開來一瞧:幸不辱命,擇日可去西郊行宮一試。西郊行宮位于京畿云安山脈之間,云眉山的東側(cè)山腳,此地林木高森,夏季時暑氣盡消,早晚甚至還要披件外衫。云眉山是云安山脈最為出名的一座山峰,常年仙霧繚繞,乃是佛教圣地。它的三面都是高峰,一面臨近京城,山勢平坦,皇家獵場就設(shè)在高峰之間的平坦處。沐奕言趁著第二日的休沐,頭天一下早朝,便領(lǐng)著羽林軍左驍營浩浩蕩蕩地殺向了西郊行宮避暑。一入云安山脈的地界,便可看見各種緩坡,從灌木到喬木,一眼望過去都是數(shù)不盡的綠意,讓坐了一路馬車的沐奕言整個人都清涼了下來。裴藺奉命提前去行宮安排各項事宜,此時此刻,他正等在官道和行宮交界的路上,一見沐奕言的車隊,便策馬朝著沐奕言飛奔而來。從車窗看出去,只見一片青山綠水之間一騎白馬絕塵,錦衣青年衣袂飄飄,燦爛的陽光跳躍在他俊朗的臉上,令人側(cè)目。沐奕言摸了摸自己跳躍得不甚規(guī)則的小心臟,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別鬧,乖乖地給我呆在原處!”這個西郊行宮,沐奕言曾經(jīng)來過一次,彼時她還是那個不受寵的四皇子,又手無縛雞之力,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她的幾個皇兄們意氣風(fēng)發(fā),而她則住在一間最偏僻的院落內(nèi),連進獵場圍獵的資格都沒有。重回舊地,沐奕言頗有一種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感覺。等安頓好了,沐奕言換了一身短打和外衫出了門,裴藺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手中拿了一支機弩,它看起來十分精巧,只有普通弓箭的三分之二,下方連著一個盒子。沐奕言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比弓箭略沉一些,發(fā)射盒子里的機關(guān)復(fù)雜,扳機、幾盒、弓弩一應(yīng)俱全,下面還有一個保險扣,可以將蓄勢待發(fā)的弓弩扣在原處。“走,咱們?nèi)カC場里試試身手!”沐奕言興沖沖地說。正值盛夏,獵場中樹木遮云蔽日,濃郁的草木清香撲面而來。可能是平時少見人煙的緣故,里面的動物都不怎么怕生,隨處可見松鼠、野兔亂傳,偶爾可見野雞、野鴨撲棱著翅膀在樹間撲騰。沐奕言一直嚷著要圍獵,可真到了獵場,她拿著那支機弩瞄準(zhǔn)這些玩意兒,卻又下不了手了。一旁的裴藺斜睨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有沒有什么狐貍豺狼的?或者是熊虎這樣的猛獸?”沐奕言不甘示弱,只好吹牛,“殺這些小玩意兒,勝之不武?!?/br>裴藺搖頭笑道:“這些猛獸要去林子深處,你要是想親手獵殺,明早我們多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