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廣，我猜它遍布在整個云家地底，越往前走，岔道越多。應(yīng)該有機(jī)關(guān)能讓人出去，可是我找不到?！?/br>
程漠奇怪道：“那你為何站在這里不動？”

秦芳川應(yīng)道：“他抓我來不就是有事找我，我何必費(fèi)勁找出路，等時間到了，自然有人帶我出去?！闭f完，又說道，“你不想死的話，跟在我身邊就好?！?/br>
程漠忽然牽起秦芳川一只手，道：“跟我來?！?/br>
秦芳川連忙縮手，卻沒能掙開，問道：“做什麼？”

程漠一邊繼續(xù)摸索著往前走，一邊道：“昨晚慧寂和舒長華已經(jīng)先行潛入了云家，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被困在了這地道里，還有子霄，也許他和我中了同樣的陷阱。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我也要試試看。”

秦芳川站住了腳步，“我不去?！?/br>
程漠回身，問道：“為何？”

秦芳川道：“關(guān)我什麼事？”

程漠拉著他的手不放，“若不是為了救你，我們何必來云家走這一趟?！?/br>
秦芳川正要說：“又不是我讓你們來的?！背棠畢s無心和他廢話，抓緊了秦芳川的手繼續(xù)往前走。

秦芳川稍一猶豫，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繼續(xù)跟程漠往前走去。

兩個人的氣氛有些過於安靜，程漠問道：“你剛才在弄什麼？”

秦芳川不明白，“什麼？”

程漠想了想，道：“我聽到哢嚓的聲音。”

秦芳川本來手里撿了兩個小石頭，一個人等候時，摩擦著兩塊石頭消磨時間。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是秦芳川聽程漠問起，忽然覺得自己有幾分傻氣了，於是偷偷將兩塊石頭扔掉，道：“沒什麼?！?/br>
程漠其實(shí)也沒放在心上，問了一句便沒有再問。

不論往前繼續(xù)走了多遠(yuǎn)，四周永遠(yuǎn)是一片漆黑的石壁甬道，仿佛永遠(yuǎn)沒有盡頭一般，又或者，程漠產(chǎn)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在原地打轉(zhuǎn)。

程漠的腳步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秦芳川感覺到程漠的遲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石壁，在他齊肩高處，摸到一條淺淡的劃痕，他對程漠道：“我來過這里?！?/br>
程漠頓時回頭朝他看去，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秦芳川道：“這是我之前留的記號?！?/br>
程漠緩緩放開他的手，倚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秦芳川聽到他衣物摩擦的聲音，問道：“怎麼？不走了？”

程漠過了片刻，才說道：“我越來越覺得沒有把握，也許沿著這地道一直走，也不過是消耗體力而已?！?/br>
秦芳川在他身邊也坐了下來，“嗯”一聲。

程漠道：“也許我們只能等待，等著云笑行自己愿意放我們出去?！?/br>
“快了。”秦芳川道。

程漠後背靠在石壁上，一腿平放著，另一條腿屈起，手臂搭在膝蓋上，問道：“怎麼說？”

秦芳川道：“我現(xiàn)在又餓又渴，他應(yīng)該不會等我死了才來?！?/br>
程漠忽然想起，自己是今晨吃過早飯才來的，所以沒覺得什麼，而秦芳川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快整整12個時辰了，說是又餓又渴也差不多了。

可惜自己沒想到那一層，身上也沒有帶吃的。

他心知秦芳川本來身體虛弱，此刻應(yīng)該也覺得疲憊了，於是道：“你休息一會兒吧?！?/br>
秦芳川道：“我沒事，不過算起來，你的時間快到了吧?！?/br>
程漠先是一愣，即刻明白過來，他所指的應(yīng)該是喂養(yǎng)蠱蟲的時間。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掉落陷阱之後已經(jīng)過了多少時間，可是如同秦芳川所說，時間絕對不會短了，此時子霄、慧寂和舒長華都不在他身邊，一旦不能及時離開，而蠱毒發(fā)作，豈不是只能白白等死？

程漠驚出一身冷汗。他并不是怕死，只是覺得為此而死，有些太不值得。而且不知道到時會是怎樣的丑態(tài)？

秦芳川忽然伸出手，在黑暗中試探著握住了程漠一只手臂，然後手指緩緩滑到他手腕，搭上脈搏。

程漠沒有動作，等待著秦芳川給他把脈。

秦芳川感受著手指下面，程漠脈搏的跳動，片刻後道：“再不到一個時辰，蠱毒就會發(fā)作了?！?/br>
早已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程漠聽他這麼一說，反而心緒平靜下來，問道：“你說我死時會是怎樣？”

秦芳川想了想，道：“關(guān)於yin心蠱，我過去只看過書上記載，真正中了蠱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按照記載，當(dāng)只是致yin而不是致命的蠱毒，會被冰蠑蠱催生出別的毒性來，我也沒有預(yù)料到。也許你體內(nèi)的yin心蠱已經(jīng)沾染上了冰蠑蠱的毒性，我猜到死時，會是全身冰冷而又yin態(tài)百出，反正是不會死得好看的。”

秦芳川話音剛落，程漠只覺得全身發(fā)冷，竟不由自主打了個顫。他不敢想象秦芳川所謂的yin態(tài)百出是個什麼模樣，如果自己真是以一種極為yin`蕩難堪的姿態(tài)死了，到人看見時，恐怕會淪為中原武林最大的笑話。

程漠忍不住用雙臂抱住了膝蓋，全身蜷縮起來。

他開口說話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他說道：“如果我真那樣死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秦芳川沒有回應(yīng)。

程漠自顧繼續(xù)說道：“在我意識模糊做出難以自制的行為之前，殺了我?！?/br>
秦芳川愕然抬頭，朝著黑暗中程漠所在的方向看去。

程漠仍抑制不住身體輕顫，於是將自己更緊地團(tuán)成一團(tuán)。

秦芳川問道：“你寧愿求死？”

程漠輕輕“嗯”了一聲。

秦芳川道：“死了就什麼都沒了?！?/br>
程漠輕聲道：“是啊，什麼都沒了?！?/br>
秦芳川沈默了，埋下頭，手指輕輕碰觸著冰涼的石板地面，道：“好，我會殺了你的。只要你不後悔?！?/br>
話說到這里，二人都安靜了下來。

程漠背緊緊貼著墻壁，這種命運(yùn)不由自己掌控的境地，使他感到無能為力。他只能等待著別人來救他，或者在黑暗中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秦芳川一只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撐著自己的下頜，另一只手捏著自己衣擺的一角，手指輕輕打著圈。

程漠自然不是非死不可，他身邊還有秦芳川，他只要愿意讓蠱蟲吸了秦芳川的血認(rèn)主，那麼用秦芳川精`液灌養(yǎng)蠱蟲，應(yīng)該能夠撐得到離開這個地道的時候。

兩人也許都曾想到過，卻沒有人提起。

靜靜坐了些時候，程漠忽然道：“慧寂幫你把白玉琉璃珠取了回來?！?/br>
秦芳川立即坐直了身體，“江家那顆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嗯?！?/br>
“在哪里？”秦芳川問道。

程漠被問得一愣，昨晚他只記得後來被慧寂帶回了房間，那顆珠子當(dāng)時是留在院子里的，如果不是舒長華收起來了，大概就是子霄收起來了。依程漠看來，前者的可能性也許要大些。

他遲疑片刻，道：“不在我身上，可是東西一定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