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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老了。蕭昊目光閃動,一個字也喊不出來。人言道,近鄉(xiāng)情更怯,這久別重逢,竟比想象中要難開口的多。他站在這里糾結(jié),眼前的一幫人卻根本不知他心中所想,泗水漁隱等人在武勝關(guān)是見過他的,立刻就喊出了他的名號:“這不是武勝關(guān)的蕭將軍么!你怎么會在此處?聽聞那jian相賈似道與你多加為難,你在臨安府可吃了什么虧沒有?”蕭昊還未從怔楞中回過神來,一時沒有接話。那兩個被他盾立懟翻的人就地一滾,爬將起來,掏出兵刃,見自己腹背受敵,黃藥師、楊過一行人自是打不過,面前這個鐵疙瘩反倒不知幾斤幾兩。他們對視一眼,就想從蕭昊這邊溜掉。郭襄眼神伶俐,當(dāng)即出聲喊道:“大哥哥!他們倆要跑了!”楊過聞聲而動,袍袖一拂已將幾枚暗器卷在袖中,但還未及發(fā)出,蕭昊這邊已扛起玄鐵盾撼地砸了過去。那堅實的盾面發(fā)出“哐”地一聲巨響,蕭昊動作不停,盾猛盾壓緊貼而上,怒氣攢夠揚(yáng)刀就是一記早已形成習(xí)慣的斬絕絕。然而絕刀剛揮了一半,郭襄就“呀!”地一聲驚叫起來。蕭昊恍然覺出此地并不是戰(zhàn)場,他刀下的人也不是蒙軍,這一刀下去怕是直接要了他們二人性命,當(dāng)即匆忙止住刀勢偏向一邊,斬斷了尹克西手里那條軟鞭。瀟湘子吃了他當(dāng)胸一刀斬刀,身受重傷,躺在地上痛呼不已,尹克西也被蕭昊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了一跳,手腳都發(fā)軟,不敢輕易動作。蕭昊刀鋒上還掛著血珠,雖未當(dāng)場殺了這二人,但這般要命的出手,著實驚嚇到了眼前向來仁厚的幾位。一燈大師和帶著張君寶的覺遠(yuǎn)匆忙雙手合十,皺著眉頭口呼佛號:“阿彌陀佛!”泗水漁隱咽了口口水,喃喃道:“蕭將軍好大的殺氣??!”蕭昊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盾刀也不知該放在哪里,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直直看向黃藥師。眾人見他這般情態(tài),一頭霧水,還以為是他在京中遭了什么排擠,這才失魂落魄到了這華山之中,被撞見這頗為狼狽的神色。覺遠(yuǎn)大師走到瀟、尹二人身邊,又是驚嚇又是痛惜地?fù)u著頭道:“罪過罪過……二位居士借寶經(jīng)不還,被小僧追逐至此,才無辜受此血難,小僧深感過意不去啊……”那地上的二人哪有力氣回他,憋著一口老血大氣不敢出,生怕蕭昊再順手補(bǔ)上一刀直接了解了他二人性命。眾人此時皆已圍了上來,向覺遠(yuǎn)詢問事情經(jīng)過,這才曉得原來這二人潛入藏經(jīng)閣偷走了,還油嘴滑舌蠻不講理,看覺遠(yuǎn)為人迂腐不通世事,跟他誆瞞糾纏至此。蕭昊聽他們七嘴八舌,終于從慌神中回過神來,鐵盾陌刀叮地一聲立在地上,冷聲問那二人道:“經(jīng)書呢?”那二人料想有覺遠(yuǎn)和一燈兩位大師在此,郭靖等人又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的俠者,這鐵疙瘩再厲害也不至于能和五絕相抗,心中緩緩安定下來,竟耍起了潑皮。“我們根本沒盜什么經(jīng)書!你們?nèi)硕嗥圬?fù)人少,怎得這么不講理!”蕭昊眉頭一挑,正想冷斥回去,卻聽覺遠(yuǎn)搖頭晃腦贊同道:“不錯不錯,大家合該講理?!?/br>眾人無語凝噎,這覺遠(yuǎn)和尚可能是個傻的,難怪追了這么久也沒拿下這二人。蕭昊難得與師父重逢,不想被這二人攪了興致,但礙于人多眼雜,唯有先當(dāng)當(dāng)背景板,板出一副兇煞難惹的模樣,嚇唬這兩個小人。他二人實在逃脫不得,只好任他們搜了身??上П娙艘粺o所獲,并未尋到經(jīng)書的蹤跡,只得放他們下山。瀟湘子被蕭昊傷的不輕,已沒有支撐之力,尹克西攙扶著他同他一道離開。待他們走遠(yuǎn),蕭昊才又被眾人關(guān)注起來,在武勝關(guān)幾位舊識的接引下,一一介紹相識。周伯通天不怕地不怕,見了蕭昊竟還縮到了瑛姑的背后,一副頗為受驚的模樣,邊抖邊道:“我還當(dāng)是那光腳丫的小屁孩回來了,沒想到當(dāng)日大勝關(guān)里大叫的竟是這么個殺氣騰騰的大鐵塊,玩兒不起玩兒不起……”蕭昊更是無措,原先想給周伯通敘舊的糖葫蘆也不知該不該掏出來了。也是,他現(xiàn)在是浴血?dú)⒎サ纳n云軍將領(lǐng),跟那時一舞劍器動四方的鴛鴦剪全然是兩幅面孔,氣質(zhì)也盡不相同。那時滿江湖的闖禍,也從未殺人不眨眼過;如今刀頭舔血,更是眼中沒有了什么生死,渾身上下都是從尸山白骨里走出來的煞氣……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蕭昊不清楚。他心里有些難過,但這種難過是說不出的,也無從說起。黃藥師聽聞他就是當(dāng)日在大勝關(guān)傳音之人,眼神松動了幾分。但冢子坡之后,他對蒼云軍中重名的人已經(jīng)有了幾分抵抗力,蕭昊既沒有如雪華發(fā),也沒有秀太分毫天真爛漫的影子,更遑論他一看就是常年用刀之人,手掌上的繭子同慣用雙劍的人全不一樣。這么多年過去了,重名的人何止一個,早該習(xí)慣了罷。黃藥師不知他為何之前看到自己時是那副表情,但周圍人都說他是在臨安府受了排擠,或許便是如此罷。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蕭昊哪里都有些像,又覺得全身都不像。可能是那失神無措的一眼,讓他想起了當(dāng)年獨(dú)自出海的小徒,饒是山林精怪不同于凡人,黃藥師亦不免時而記掛他這些年是否安康。自古去尋仙山之人,便同死了沒什么分別,蕭昊離開的第二天,黃藥師就已猜到他大概不會回來了這件事。冢子坡那尊石碑,算是徹底令他看開,凡人畢竟與他們那種生靈不處在同一方世界,生老病死才是常態(tài)。若回來此間,見他們老老少少,或是一堆青冢,反而更生悲意,不如不要回來,不要相見。今日能遇到一個如此神似之人,已是意外之喜,黃藥師雖不喜他渾身冷肅殺氣,但依舊對他感官不錯,和聲道:“武勝關(guān)城擦肩而過頗為惋惜,今日能在華山得見,實乃將軍與我黃老邪的緣分?!?/br>蕭昊張了張口,這陌生的口吻全然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師父的聲音也老了。黃藥師看向他的眼神仍可以稱得上關(guān)懷小輩,但少了些什么。蕭昊仔細(xì)想了想,旋即了然,是……寵愛吧。他這么大個人了,加起來活了也有上百歲,怎么在處理人情世故一道,還這么生澀。蕭昊從背包里取出那對趙昀給他的雙劍,無聲遞到黃藥師面前。黃藥師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眾人中,楊過等人自是不知他們過去的事情,郭靖也是全然迷茫,黃蓉從小聽爹娘掛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