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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眼,又對著喻則明道:“平王殿下留步,陛下要您進(jìn)去?!闭f完后就躬著身子,不在看站著的則寧夫妻。 喻則明是個粗神經(jīng)的,聽說父皇要見他頓時就打起精神來,笑嘻嘻謝過高公公就進(jìn)去了,高石對著則寧錦書二人又行了一禮,不再看他們也跟著進(jìn)去了。 則寧垂下眼睛,笑了一下,對著錦書道:“我們也回去吧。” 身邊的錦書抬頭看看則寧,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握住她的掌心是溫?zé)岬?,就算在冰冷的空氣中也不覺得寒冷??粗鵂恐约旱氖值姆蚓麄?cè)顏棱角分明,看得清入鬢的眉峰,就是看不清他垂下去的眸子。 她自己是被萬千寵愛大的,從來沒有受過冷待。不過想到則寧過去種種,想著他從小不同尋常的獨(dú)立和自強(qiáng),即便沒有深有體會,可心中還是替他酸了一把。而今像這種直截了當(dāng)不給情面的,更是讓錦書在不可置信之余多了幾分憤憤不平。 皇帝都日薄西山了,就算心里沒這個兒子,也要為他心中掛念的人鋪個路,給則寧好些顏色也行。不過皇帝現(xiàn)在虛弱之時,心中只想見兒子,也就是最疼寵的那一個罷了。 則寧哪里不好,看現(xiàn)在年輕俊美,小時候也是個粉雕玉琢討人喜歡的小孩子,正宮的嫡子,出身正統(tǒng),身份尊貴,皇帝哪里看不上! 想到這里,錦書越發(fā)覺得夫君招人憐惜,不禁輕輕回握了一下他。 感覺到掌心的動作,則寧騙頭朝妻子微微笑,也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她冷了:“你懷里的手爐還熱著嗎?” “熱著呢。我不冷。” “嗯?!眲t寧看她笑,“可不能冷著兩個嬌寶貝?!?/br> 本來則寧是根本不在意皇帝的看法的,正如規(guī)制所說君臣父子,里面不夾雜感情,自然沒有委屈。他也沒有想到妻子會誤解,還在心里狠狠地替他委屈了一下。 錦書聽了他的話,也可能是因?yàn)閼言械脑?,又在心里酸了酸?/br> 回到了東宮,則寧又處理了一些事務(wù)。因?yàn)橐凰逈]睡,所以中午前很早就回到了毓慶宮。 他們都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在宮里伺候的人挺少,揮退了請安的宮女,則寧還未踏進(jìn)內(nèi)殿,就聽見里面有人說:“所以太子這幾個月就一直在這里過夜的?” 然后就是錦書輕輕的“嗯”了一聲。 則寧收住腳。 哦,原來是岳母尚夫人。今天聽錦書說了一句,這個時間也是拜別了皇后然后來這里看女兒的時候。 里面又傳來尚夫人的聲音:“錦書,你現(xiàn)在是太子妃了,不能再這么任性。你與太子大婚期間,太子不納側(cè)妃不收良娣別人不會說什么,可是如今你身懷有孕,全天下都知道了,又不能侍奉太子,也會給太子收幾個妾室,你知道外面會怎么說三道四嗎?” 說到這里錦書很委屈,但更多的冷笑:“外面的人?娘,你說的是外面的誰?太子潔身自好對女兒情深不壽,獨(dú)寵正宮陰陽合和,難道就傳不出一句佳話?反倒是被那些您嘴里的外面人嚼舌頭被您放在了心里。太子這么多年都沒有女人都過來了,難道就差這幾個月?若是太子有一丁點(diǎn)兒那方面的意思,女兒就是想攔也攔不住,若是太子沒有,那女兒就是給他找到個天仙兒放在他眼前,太子也絕對不會多看一眼?!?/br> 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么凌厲的一面,一向端莊自持的尚夫人不禁愣了愣,她緩了緩,嘆了一口氣:“娘這是為你好。你看現(xiàn)在,就算是親王,有哪個只有妻子一人的。更不要說是太子……” “太子如何?”錦書反唇問道:“前朝武帝太子時就明.慧懿華皇后一人,就是登基至駕崩也只此帝后一對,這都能被傳出佳話,難道如今太子清貴,反倒要被潑什么臟水不成?呵,這都是什么道理!” 面對皇后,她不敢開口如此說,所幸皇后只說要派個新枝姑姑過來侍奉后就沒有下文,也是皇后憐惜,之后便沒有敲打??墒菍τ谧约鹤罹粗氐哪赣H,同為女人,她也許是感同身受,可母親嫁入的是家規(guī)森嚴(yán)的太傅府,是一生清貴自持的祖父當(dāng)?shù)募?,尚家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過妾室,所以她才能說出這么輕巧的話? 就因?yàn)樗薜娜宋桓邫?quán)重,就因?yàn)槟切┰撍赖呐咏錀l?女子不能為官不能經(jīng)商,是暖床的丫頭,是誕下子嗣的工具,是無聊時逗一逗的玩偶,做著男子的附庸渾渾噩噩,到最后連她們自己都覺得是正常的? “你竟和明.慧皇后比……” 則寧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看了身后的小成子一眼,小成子一激靈,退到門口喚了聲:“太子到——” 里面霎時寂靜無聲,緊接著是起身和腳步聲,則寧便抬腳進(jìn)去。 果然里面就尚夫人同錦書,還有錦書的兩個貼身宮女。尚夫人俯身行禮,錦書也欠了下身子,還未有多大動作就被則寧扶住,對尚夫人道:“尚夫人免禮?!?/br> 則寧牽著錦書往里面走,看著她通紅的小鼻子,笑著捏了捏:“怎么了?是誰給太子妃殿下委屈了?” 身后的尚夫人僵了僵。 錦書搖搖頭:“誰敢給妾身委屈?只不過是好久沒見到母親,心里想念罷了?!?/br> 則寧點(diǎn)頭,便沒多說。 待落座后,則寧對尚夫人道:“錦書如今有了孩子,也是孤的第一個子嗣,父皇和母后都很重視,太醫(yī)說,母親心情好孩子才會好,既然錦書這么想念尚夫人,那還要多勞煩尚夫人要多多進(jìn)宮陪陪她了?!?/br> 尚夫人趕緊道:“臣婦遵太子令?!?/br> 則寧又回頭看了眼身邊的妻子:“孤近來諸事繁多,待不忙的時候,也會去府里叨擾一二,待那時尚夫人可不要嫌棄才好。” 尚夫人道:“不敢不敢。” 看母親冷汗都要出來了,錦書不禁拽了拽則寧的袖子,則寧這才笑道:“時候不早了,尚夫人要不要留下來一同用膳?” 尚夫人這才起身行禮道:“不敢打擾兩位殿下用膳,臣婦府中還有未完之事,先行告退?!?/br> 則寧也不再多留。 直到尚夫人離開了,則寧才笑瞇瞇看著妻子:“走吧?我們?nèi)ビ蒙?。?/br> 剛走兩步就被拽回來了,錦書瞪他:“說!你是不是聽見我與我母親的對話了?” “沒聽多少,就一兩句而已。”則寧摸摸錦書的頭,笑瞇瞇道:“表現(xiàn)得不錯,頗有當(dāng)初第一樓小九公子的風(fēng)范。” 錦書臉一紅,緊接著頓時問:“你不生氣?” “生氣?”則寧不解,可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笑嘆一口氣:“這輩子都栽你一人手里了,該能生什么氣?” …… 坐上馬車駛向?qū)m外的尚夫人搖頭嘆道:“失算啊失算,不過錦書也是運(yùn)氣真好?!?/br> 嬤嬤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