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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的,事關(guān)重大,他的人很有分寸。靈江把自己喝完的茶斟滿遞了過去:“無所不用其極,攻其弱點(diǎn),自然就能得到我想要的?!?/br>殷成瀾懷疑的望著他。靈江就將腦袋伸了過去,扒了一下自己的下眼瞼,說:“我到他面前哭了一哭,他就告訴我了,你看,眼睛現(xiàn)在還腫呢?!?/br>短短的片刻里,殷成瀾考慮過所有能逼連按歌說話的可能,但顯然沒料到是這個(gè)原因,他愣了一下,然后,心中涌出的懷疑猜忌忽然就無聲無息熄滅了,外面白雪紛紛,爾爭我詐,他的心里卻只有一片柔軟,不由自主溫聲問道:“怎么哭了?”靈江垂下眼,低聲說:“想你想的?!?/br>殷成瀾笑了一聲:“還貧?!?/br>靈江湊到他面前,從他腿上捏下來一根自己的羽毛,遞給他。殷成瀾道:“現(xiàn)在還不到掉毛的時(shí)候。”靈江便從善如流的答道:“羽毛漸稀終不悔,為你消得鳥憔悴?!?/br>知道他會(huì)貧,沒料到他貧的如此出神入化,殷成瀾終于繃不住了,眼角一彎,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腦袋,說:“不準(zhǔn)胡亂篡改先人的詩詞?!?/br>靈江靜靜的看著他眼角的笑,品出了一絲世態(tài)炎涼的寂寥。等了一會(huì)兒,靈江說:“我們?nèi)ソ卑?,找寒香水?!?/br>殷成瀾笑容淡下來,眉眼之間還是柔和的,他往暖爐中添了炭,暖意映紅了他的側(cè)臉:“既然來了,就好好待著吧,別胡思亂想了?!?/br>靈江按住他的手:“你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真打算陪他去死?”殷成瀾抽出自己的手,沒去看他,輕輕晃著茶盞里的水:“你不懂?!?/br>“不是我不懂,而是你?!膘`江說:“為了他,賠上自己的一生,你覺得值得嗎,十九,你真甘心嗎?”‘甘心’二字像一把錐子,猝不及防刺了一下殷成瀾的心臟,他那原本千瘡百孔、早已經(jīng)習(xí)慣疼痛的心竟然再次像是被揭開了傷疤,狠狠的疼了一下,讓他的呼吸都跟著一滯。殷成瀾抿了下唇,察覺身體里毒血正蠢蠢欲動(dòng),他垂著頭,很快,舌尖便嘗到喉嚨里的腥甜。靈江意識(shí)到自己說錯(cuò)了話,連忙想去改,就聽殷成瀾嗤的笑了一下,再抬起眸子時(shí),眼里冷的如冰。“你知道被困在輪椅上的滋味嗎,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币蟪蔀懢従彽恼f。他好像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殘疾,好像總是能一如從前的淡漠冷靜,可只有殷成瀾自己知道,他早就快被逼瘋了,他臉上有多么冷靜,內(nèi)心就有多么煎熬,這種困在方寸之地,身不由己的感覺,這種殘廢孱弱無能為力的滋味,就像是跗骨之俎,日日夜夜折磨著他快著火入魔了。他甘不甘心,又能怎么樣,這么多年的尋找,這么多次的失望,早就將他耗盡了,直到如今,他的骨血里全都填滿了仇恨,唯有仇恨才是支撐著他脊梁筆挺不折的希望。至于‘甘心’,他早就不想了。靈江緊張的看著他:“我只是覺得……”“出去?!币蟪蔀慶ao控輪椅背過身體,“我不想看見你。”他的背影冷冽的不近人情,靈江擱在桌上的手緊緊攥起,手背繃起的血管清晰可見,他暗暗吐息好幾次,才忍住了內(nèi)心的沖動(dòng),站起身,什么都沒說走了出去。臨了,還記得反手幫他將門掩上。殷成瀾深深望著緊閉的屋門,咳出一口鮮血。冬季的天黑的很早,才剛黃昏,外面已經(jīng)暗了下來,冷冷的月光盛飛如瀑,倒映著雪地,照出一人孤零零的影子。靈江沒去別處,就這么站在殷成瀾的屋前,沉默的看著院子里漸漸飄起了鵝毛大雪,斜飛的雪花吹進(jìn)屋檐下,沒多大會(huì)兒,他的肩頭就落滿了積雪。古寺靜悄悄的沐浴在月光下,銀裝素裹一身清冷,白雪皚皚的山谷天寒地凍,四下除了風(fēng)雪的簌簌聲外,連一聲蟲鳴都聽不見。雖有法術(shù)傍身,但長久這么站著,靈江依舊被凍的渾身僵硬,一動(dòng)便是一身冰渣。屋里,殷成瀾望著被雪照亮的窗戶,那上面有一抹斜長的身影,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外面很冷吧,影子這么久不動(dòng),該不會(huì)是被凍僵了吧?殷成瀾心想,那小鳥應(yīng)該不會(huì)這么蠢,凍死自己的,他自我安慰的收回視線,想閉上眼,可眼皮卻不聽話的又睜開,直勾勾的盯著床帳——可是他今日才到古寺,又是冬天,要屋子沒屋子,要鳥窩沒鳥窩,也沒地方去不是。外面真的很冷的。殷成瀾控制不住的想著,好像有個(gè)老和尚在他耳邊不停地念叨著這句話,在殷成瀾覺得自己耳朵都快長出繭子時(shí),他終于受不了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起身的一剎那,萬籟俱靜,只有屋外微弱的呼吸成了三千塵世里唯一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夜里輕輕敲開了他的心門。殷成瀾嘆了口氣,按了按太陽xue,提起坐到輪椅上,cao控輪子走到門前,抬起手,頓了一下,最后還是落了下來。屋門咯吱一聲打開,一陣極冷極寒的風(fēng)吹了進(jìn)來,不等殷成瀾感受到寒風(fēng)凜冽,房門便被立刻關(guān)了起來,進(jìn)來的人忽然一腳踹到他的輪椅上,朝自己猛地一撲,后背就被緊緊抱住了。抱住人后,靈江縱身一躍,動(dòng)作一氣呵成,轉(zhuǎn)眼之間就將殷成瀾按到了床上,隨即,自己覆身壓了下來。“你——”“好冷?!膘`江迅速摸進(jìn)殷成瀾的衣襟,將冰冷的雙手塞進(jìn)他懷里,雙腳緊緊纏住他不能動(dòng)彈的雙腿,最后把臉埋到了殷成瀾頸側(cè),確認(rèn)自己從上到下都貼上了熱源,靈江渾身哆嗦了下,說:“我快凍死了?!?/br>殷成瀾感覺自己抱了個(gè)冰疙瘩,又冷又濕,手按住靈江的肩膀,剛想推開他,聽見這么一句,推拒的動(dòng)作不知怎么就停住了,昏暗中,他任由靈江抱了一會(huì)兒,感受著懷里的人時(shí)不時(shí)無法抑制的打個(gè)顫,殷成瀾閉了閉眼,手上這才有了動(dòng)作。他沒有再去推開他,而是拉過一旁的被子,將靈江裹了起來,說:“該?!甭曇粲行﹩ ?/br>聞言靈江笑了笑,直接撩開方才隔著的薄薄的單衣,摸上了殷成瀾肌rou緊致的胸膛上。赤裸的肌膚相貼讓殷成瀾一僵,咬牙道:“拿出來?!?/br>靈江動(dòng)了下,手指無意有意掃到那副軀干的凸起上,他一本正經(jīng)有理有據(jù)的說:“這樣我恢復(fù)的比較快,害羞什么,都是男人?!?/br>殷成瀾被他摸得發(fā)毛。貼的太近了,不用手,他幾乎也能描摹出靈江貼著自己的身體線條——青年有著勁瘦的腰腹,微微凹下去的胯部,修長有力的大腿,這是一副近乎完美無瑕的身軀,帶著殷成瀾可望不可即的生命力。他渴望這種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