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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口的笑格外清朗。“小心!”一支長箭呼嘯著沖著長安飛過去,他剛踏空作勢從屋頂上往下跳,身體毫無借力,借著袖中藏著的短匕刀鞘在眉心擋了一下,“錚”一聲碰撞,巨大的內(nèi)力逼得長安目眥盡裂,他一偏力,順著短匕側(cè)過去的方向,那只長箭直挺挺的射穿了靈隱寺門前的石獅。這一箭若是射中,怕是連反應(yīng)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到孟婆那里報道去了。劍莊創(chuàng)立以來,一直以正派立足,最不屑的就是暗器一類的下作手段,偏偏此時敵人躲在暗處,長安一邊小心掃視著周圍,一邊抽出藏在靴子夾層之中的軟劍。長安側(cè)身低語,“阿言你先退到寺里面去?!?/br>無論是江湖哪一個門派,正派還是邪教的暗殺組織,不染指佛門圣地是天下默許的規(guī)則。李言眉頭緊蹙,卻也無可奈何,“你···保重!”看著李言跨進了靈隱寺的大門,長安挑眉輕蔑一笑,“不砍幾個人,都快忘了怎么拿刀了。”他一手橫握著短匕,一手持著軟劍,側(cè)身半步死守后位。幾聲破風而來的白羽箭,氣勢雖然凌厲,但和第一箭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該死!”長安軟劍放在手里轉(zhuǎn)了幾圈,擋去了白羽箭,轉(zhuǎn)身往靈隱寺里沖,隱隱看著空中閃過一個黑影,長安自是從小頑劣,為了逃跑練得一身輕功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潛入大內(nèi),幾步追上去。那人邊疾行邊搭箭,箭端直指李言的后腦!長安軟劍前刺,正落在刺客的肩胛骨上,那人只是一震,手上動作卻沒停,搭弓一送,長箭呼嘯著沖了出去。“阿言!”李言聞聲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只感覺眉心一涼,整張臉像是被撲面而來的箭氣撕開了一樣!長安一手死死抓住玄鐵特制的暗箭,而他的整個虎口被貫穿了!“呼,還好抓住了!”生死一瞬,長安卻像是開玩笑一樣拔出嵌在血rou里的長箭,嗆人的血腥味逼得李言急咳不止。長安用還沒廢的左手給李言順著氣,姿勢十分別扭,“怕不是嚇傻了吧?”長安調(diào)笑道,“走去看看那個刺客,佛門圣地都敢撒野,真不怕?lián)p了陰德。”只有長安自說自話,跟個沒事人一樣,李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的手······”長安攥緊拳又松開,額頭上沁出了點點冷汗,卻咬著牙道:“沒事沒事,一會兒上點藥就好了?!?/br>那可是十指連心??!“你別亂來!跟我去醫(yī)館!”李言強勢的拉住他。“成成成!聽你的,先看看那刺客就跟你去,要殺你的是誰我總得弄個明白吧!”跳下來之前,長安把人用刀釘在了屋頂上。他托著李言,輕而易舉跳上了屋頂,刺客的嘴唇已經(jīng)變成了紫紅色,“該死,已經(jīng)自盡了!”“你這下肯去醫(yī)館了吧!”李言倒是一點不關(guān)心死透了的刺客,他全心全眼都盯在長安的手上。“我去還不行,總得關(guān)心一下誰想要你的命吧。”長安眼睛倏地瞇起來,渾身透著不可描述的戾氣,混著身上的血腥味,一身紅衣像是從地獄里滾了一身鮮血一樣,“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抽空一鍋端了?!?/br>李言身子一震,握著長安的手突然的松開了,長安一瞬間回神,半殘的右手反握住李言,“別怕,我護著你,沒事的?!?/br>看著醫(yī)館的醫(yī)童給長安上藥他那個齜牙咧嘴的德行,即使知道他是裝的,李言還是心禁不住揪起來,接過醫(yī)童手里的藥,“我來吧?!?/br>“嗯嗯嗯,阿言來,阿言上藥不疼?!?/br>李言用力一按傷口,“你少賣乖!”長安嘴角一耷拉,一臉委屈樣兒,貧的勁兒卻一點都沒消停過。李言低著頭,細心的吹著傷口,輕輕地用棉花沾著藥粉擦拭藥粉,太過于謹慎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汗珠。長安突然反手握住李言的手腕,“阿言,你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李言搖搖頭,“我真不知?!?/br>長安舔了舔后槽牙,一臉郁悶,這若是能問出個名頭來,明天立馬提刀去砍人,可李言卻絲毫不像騙人的樣子。長安用左手食指指腹沾了點藥粉,點在李言的眉心的紅痕上,那飛馳而來的長箭雖說只點了眉心一下,但是傷口看著還是扎眼得很,“你說你一個病秧子,能得罪誰,這讓我撞見了一次,指不定背后還有多少次,你說你到底惹了當朝皇帝還是黑白無常,非要你的命?!?/br>心上的某個角落突然柔軟了一下,李言快速眨了眨眼,“哪有那么多暗殺算計,怕不是認錯了人?!?/br>擺明了回避問題的態(tài)度,能認錯人的殺手,眼珠子可以自己扣下來了。“你啊······”長安甩了個恨鐵不成鋼的白眼,手上卻是溫柔的按了按李言的肩膀。“以后,我護著你?!?/br>“此話當真?”“真金白銀的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李言眼睛亮亮的,嘴上卻是習慣的刻薄,“你別是答應(yīng)下來,哪一天食言了,天天盼著我入土為安!”長安一瞬間抽回自己的手,沖天比了三根手指,“絕對不會,我發(fā)誓,你好好活著,五十年、六十年、你就放寬心好生活著,我一生一世護著你”李言笑,拉回了他的手按在腿上上藥,“我信你還不行?!也耽誤不了你多久······”尾音被吞沒在李言的喉嚨里,他整個人被長安按進懷里,長安在他耳邊蹭了蹭,輕聲道:“不準你再胡說八道,你只管好好活著,誰再想害你,我就砍誰?!?/br>李言抹了把鼻子,推開長安,“得了吧你,就你這個手,還砍人,殺豬都拿不動刀!”“嘿!你不信我,我現(xiàn)在就給你砍個人去!”說完長安就作勢起身拔刀。李言一把拉回他,“你先養(yǎng)好傷再砍?!?/br>長安十分狗腿的變卦了,“好好好,都聽你的!”靈隱寺夜里的月光暗凄凄的。客房燭光熄了之中,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夜行的影子閃進李言的房間。李言的側(cè)臉映著閃爍的鐵器寒光,冷的像一具尸體。刺客的刀還來不及落下,只覺后心一涼,胸口已經(jīng)是一個血窟窿了,鮮血順著刀尖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李言轉(zhuǎn)過身來,眼睛緩緩睜開,沒有任何驚訝,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長安抽出刀,眼底一片陰寒,厭惡的甩開刺客的尸體,跨過尸體坐在床榻邊,“你怎么也不躲?”“這不是有你呢?!?/br>一臉純良的無辜表情真的讓人開不了追問的口,“真讓你氣死了!”長安一腳踩在刺客的肩膀上,挑開他后心的夜行衣,一個暗蜘蛛花紋格外醒目。——伏于子夜,行如鬼魅!“子夜的人出息了,蜘蛛腿都從滇南伸到蘇杭了!”長安一聲冷哼。子夜組織以暗殺聞名,不過經(jīng)過幾次洗血奪權(quán),漸漸放棄中原的力量,退守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