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堵上我的嘴。

可不趁著現(xiàn)在一股腦抱怨出來就真的要憋屈死了。

“你說要帶我去耶路撒冷，到最后哪兒去了？邊境都沒跨過去……”

“去，明天就去?！?/br>
“你還打我?！?/br>
“我不是人，來，你來打我?！贝髟勒f著抓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打，我覺得無聊，又想起真寶也打過他，也算是替我出了氣。

“我不打你，你是包養(yǎng)我的金主啊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言不合就動手……”

“我也沒動過幾回……”

“你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用在我身上還說我sao我賤我勾搭別人你還是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乖以后我再那樣對你你就弄死我……不行，至少還要給我留半條命我要是死了誰像我一樣對你好照顧你啊。”

“你對我好你說這話也不虧心……”

“不虧心以后只會對你更好。”

“好好說話你別咬我！”手突然被咬了一下原來他根本就沒放開我的手，我瞇著眼看他眼圈紅著在一邊咬我的手玩，氣得一掌糊在了他臉上。

他抓著我的手腕伸出舌尖在我掌心舔了一下，我皺著眉：“你好像狗。”

以前我不這么說話，哪怕再生氣也很少這么罵他，還有什么“你丫”之類的也很少說，畢竟自己都是私生子，哪還有臉這么罵別人。

現(xiàn)在喝多了嘴也跟著禿嚕，什么話都說了也不差這一兩句，戴岳瞇了瞇眼，認(rèn)真說：“你像骨頭?！?/br>
幼稚極了，兩個加起來五十多歲的人在浴缸里玩著角色扮演互相嗆，我恨不得拿水槍呲他一臉。

“你全家都是骨頭?！?/br>
戴岳愣了幾秒，隨后沒繃住表情低頭抖著肩膀，我懷疑他可能在和我說第一句話時就想笑，媽的忍了這么久終于忍不住了。

“說真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逼？”我嚴(yán)肅認(rèn)真地問。

他笑了笑說：“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我：“……”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我們真心最聰明了啊?！彼f著過來親我臉。

“不要逼我吐你一臉?！蔽艺f。

他這下更來勁兒了，湊過來親我嘴，我本來只是眼眶有些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就掉了眼淚兒，他親夠了，我也哭完了，胡亂地拿水擦了把臉，他一下子有些懵，聲音又委屈：“我不耍流氓了你別這樣。”

我也覺得現(xiàn)在哭哭唧唧很掉價但想之前他再怎么樣都沒和我接吻過就覺得心塞得不行，水有些涼了，戴岳出去后把我從水里撈出來擦干后套上還是以前的浴袍，一路抱回床上蓋上被子，又過來緊緊地?fù)е遥瑩У梦腋驹僖部薏怀鰜?。只聽他還在傻逼地說著：“哭一哭也好都哭出來吧別憋著寶貝兒你自己哭沒人看見誰也不會笑話你的……”

我哭你妹啊哭等我被你壓死了你就抱著我尸體哭去吧媽的智障。

人就是這樣有時自己覺得特猛特堅強(qiáng)怎么受折磨都不會哭，我在之前離開戴岳時也沒見說跑到?jīng)]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可人們常常會在別人說“別哭了”或者無意間的一句話而情緒崩潰最后嚎啕大哭，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淚點高低的問題，是因為感動于有人理解自己。

我看過一些剛出來工作的小孩子被某些小明星辱罵瞧不起咬著牙堅持干下去，卻在給父母打電話時笑著說自己工作很順利見到了誰誰誰呢，撂下電話的一瞬間就哭得不像樣子，后來聊天時知道那是因為電話那頭的人在告訴他們“多吃點兒飯”或者是“累了就回家吧”。

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那個小孩子跌倒后的狀態(tài)，如果沒人來扶自己還好，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了過來扶就會哭得更兇收都收不住，我咬著牙沒發(fā)出聲音卻哭得有些累，到最后哭著睡了過去。半夜時突然驚醒，看見床頭燈打著，戴岳正在看我。

“……”

此刻我的腦海中只浮現(xiàn)一句話——

每天起床都有刁民要害朕。

“你守靈呢？”我一說話連自己都驚了，嗓子腫得不行，戴岳問：“喝水嗎？”

“我睡了。”我搖搖頭說著，閉上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清醒了，再也睡不著。眼睛也腫得睜不開，哪哪都腫，腦子進(jìn)了水似的。

時不時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戴岳，還見他一直盯著我。

最后我又困了，實在忍不住睜開眼問他：“你有完沒完看著我干什么？”

“不看了不看了睡吧寶貝。”他伸手關(guān)了燈過來把我摟進(jìn)懷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150.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一看，天都黑了。

我拍了拍一旁的戴岳：“是不是陰天？”

戴岳也醒了，默默嘆了口氣：“是你眼睛腫得睜不開了。”

我：“……”

“等等我去給你拿冰塊敷一敷?！?/br>
我頭疼嗓子疼渾身難受，等他回來的時候問他：“你是不是趁我喝多了打了我一頓？”

眼睛上涼涼的，凍得眼淚兒都快冒出來了，聽見戴岳在一旁笑說：“我要是打你，你寶貝弟弟還能把我揍得胃出血……”

“他上次打你打得？”

“咳……我現(xiàn)在算不算是告狀啊，其實也沒什么大事……”

我覺得事情有些嚴(yán)重，真寶下手太重了，這樣下去他可能要進(jìn)去和我們爸相親相愛父子倆了。

“他下手那么重？”我認(rèn)真問：“把你打成了胃出血？”

“我本來就有胃炎，不過他打得確實很疼，你給我揉一揉就好了?！?/br>
“不行這弟弟我要好好管一管了。”

“他那么大人了你還管他干什么？我小，你來管我吧?！蔽野l(fā)現(xiàn)戴岳現(xiàn)在學(xué)會了順桿爬，分分鐘都能不要臉。

“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

戴岳呵呵一笑：“不要了，要它干嘛？你要是喜歡你就都拿去，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br>
“你又不值錢，又不是所有白給的東西都是好的?！?/br>
“不，我身價過億特值錢?！贝髟澜K于把那包著冰塊兒的毛巾拿走了，伸手擦干了我眼皮上化的冰水，吹了口氣：“但再值錢也都白給你，就算你不要，我的也永遠(yuǎn)都是你的，整個人，整條命，都是你的?！?/br>
男人的甜言蜜語化為一句話，都是“我想和你合二為一”。

文藝點兒的表達(dá)是“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白一點兒則是“我想和你睡覺”，聽聽也就算了。

既然醒了，昨天的話也基本說得差不多，此時此刻才真的覺得輕松了不少。

我坐起來說：“我要陪爺爺住一段時間，然后自己出去工作。”

“好。”

“你不要總在我面前晃你不是應(yīng)該很忙嗎好好工作?！?/br>
“嗯好的?！?/br>
“等等，爺爺是不是知道我們……”

戴岳笑了出聲：“我還以為你要過一段時間才問呢?！?/br>
“……”

“你以為為什么當(dāng)初他們找了一個和你很像的男孩兒讓他裝成你？爺爺不是因為我們的事兒生氣，是蘇爺爺說了讓他傷心的話，他為了我們和蘇爺爺爭，一時氣不過才暈倒的。”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