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招架不住，只能說請老大評價一下他的表現(xiàn)。

老大臉色緩了緩，簡單點評了一下，然后余澤就掛了。

出了酒店，余澤在旁邊找了個坎坐下，這場突如其來的終面前前后后總共撐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宣告終結。余澤體驗了一把大喜大悲，現(xiàn)在頗有點即將成佛的感覺。

進二面的人不少，有學歷比余澤高的研究生，也有很多專業(yè)比余澤契合的人，但補招卻挑了余澤。作為一個二面終結者，余澤確實挺驚喜的，可惜這份驚喜很快就被拍死了。

這次補招是二選一，既然余澤掛了，那個俄語研究生肯定能進，對這個研究生而言才是真的喜從天降。

坐在酒店門口想了很久，余澤也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被溜了一次，他們本來就是更傾向于那個研究生，學歷高，更重要的是小語種確實占優(yōu)勢。

余澤對法律談不上熱愛，但也不反感，能從事對口行業(yè)他很樂意，但對口行業(yè)顯然不太樂意要他。

沒有司考成績只能去做助理，一個月能有兩千就算是上天開眼，即便是過了司考，他也照樣得在金字塔底層游蕩。

高考前人人都說考個好大學就萬事大吉，結果上了大學發(fā)現(xiàn)，原來好大學也分三六九等，一條條的鄙視鏈橫七豎八，難以逾越。

枉費他頂著一個985的名頭，忙活一個來月連一份工作都沒撈到，談了兩年的男朋友估計也再長久不了。

他坐在酒店門口看著車水馬龍，只覺得無力。

不知坐了多久，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很晚，再不走就趕不上末班車，余澤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準備撤退，猛地覺得有點奇怪，側頭一看，老大揣著兜看著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余澤：“?。?！”

老大逆著燈光，看不清表情，他招了招手，余澤迷迷糊糊走了過去。

老大說，“要回學校？我送你過去?！?/br>
余澤趕緊說不用不用。

老大顯然沒有留給余澤拒絕的余地，也不接話，邁開腳越過余澤超前走去。余澤在原地呆了幾秒，還是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走到地下停車場，余澤還特地看了一眼，車牌是本地的，不知道是租的還是公司配的。余澤小心翼翼地上了車，顫顫巍巍地系上安全帶，老大斜了他一眼，“你是膽子大還是腦子不太夠用？”

余澤：“？！！”

一上來就人身攻擊？

老大笑了下，“不怕我把你殺了分尸？”

余澤咽了口口水，心說求您正常點做個人，嘴上尬笑著說，“怎么會，您是……”

“想說我有體面的社會地位，所以沒道理會違法？”老大不急著發(fā)車，繼續(xù)說，聲音還帶了點笑意，“說不定我就是有特殊愛好，喜歡挑戰(zhàn)法律權威……你不是法律專業(yè)的么，沒有看過相關案例？”

余澤當然看過學過，只是過去看的都是白紙黑字，從沒想過會發(fā)生在自己頭上，而且剛才正傷感人生，哪里有精力防備這位腦子不正常的boss！

老大看著余澤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不嚇你了，年輕人真有趣?！?/br>
有趣的年輕人余澤：“……”

老大收斂起來，恢復正常人的樣子，問了幾個余澤在學校的問題，簡直宛如一個親切的長輩。

余澤答得膽戰(zhàn)心驚。

車上沒放音樂，隨即收聽了一個電臺，正好在講一個房產(chǎn)糾紛的案例，還請了本地一個律師作為專家普法講解。老大認真聽了會，然后換了個話題問余澤怎么沒繼續(xù)讀研。

余澤沒好意思說他考不上，只能很套路性地回答自己想盡快進入社會積累經(jīng)驗。

正逢紅燈，老大側頭望了余澤一眼，“這么年輕別急著盲目朝前?！?/br>
余澤沒聽懂老大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趕緊細細琢磨了會，最后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只能保持沉默。

通過紅燈，老大開始講自己認識的一個朋友，北京高校本科，然后去美國名校深造，留在紐約做律師混得風生水起，后來回國自己開了律師事務所，也算是得意非凡。

余澤抿了抿嘴，諸如此類的例子聽過不少，他也想啊，但美國三年法學院讀下來的數(shù)字根本不是余澤能承擔得起的。

一路上老大講了幾個例子，有在國內(nèi)讀完博士進入政壇的，也有拋棄本專業(yè)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

余澤發(fā)現(xiàn)這位老大內(nèi)外非常不符，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強勢的職場強人，實際上則是只話癆精，根本不在乎余澤有沒有回應，自己講爽了就行。

余澤就聽著，點頭或者“嗯嗯嗯”“啊啊啊”的配合他，沒多久就到了學校門口，臨下車前老大加了一句，“先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別急?！?/br>
余澤愣在車前，老大則是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想做什么？余澤就想做一條咸魚，掛哪兒都行的那種，可惜晏未泯不帶他，求職的企業(yè)也不要他。

余澤踱步到宿舍樓下，樓前路燈壞了還沒來得及修，不過也能看到幾對黑影摟摟抱抱。他在樓前蹲了會，看著一對情侶親親抱抱互說情話，最后戀戀不舍地告別。

等旁邊的情侶走了，余澤才掏出手機給他媽打電話。

這個點接到兒子的電話，鄭文喬有些吃驚，雖然余澤語調(diào)沒什么異樣，但鄭文喬直覺不對勁。她打斷余澤的閑扯，直接問道：“兒砸，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鄭文喬的聲音稱不上悅耳動聽，但這一聲出來余澤就繃不住斷斷續(xù)續(xù)說了自己找工作的各種不順，說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辦。

鄭文喬耐心聽著，等余澤說完才道：“工作什么的先不用考慮，現(xiàn)在你先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余澤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么，鄭文喬沒有催促，耐心等著。

沉默許久，余澤開口，“媽，我想繼續(xù)讀書?！?/br>
“出國？”鄭文喬反應很快，如果余澤有心考國內(nèi)的研就不會拖到現(xiàn)在。

“嗯，很久以前就想過，只是一直開不了口。”

對面宿舍樓的燈光透過窗口灑出來，偶爾可以看到有人影搖曳，可以聽到遠處有嘈雜的聲音。

話筒里傳來一聲輕笑，鄭文喬的聲音溫溫柔柔，“有什么開不了口的，我可是你媽，”頓了頓，鄭文喬又說，“你愿意多讀點書我挺高興的，趁著年輕出去見識一下也好?！?/br>
余澤家里的情況不上不下，父母平日對他比較溺寵，但余澤很有分寸，從來沒有提過過分的要求。出國讀書這件事每年都會有幾次翻出來想一想，然后又塞回去，畢竟費用不算便宜。

余澤眼睛有些發(fā)酸，他以為天大的事，沒想到鄭文喬這么輕易就同意了。

第10章第10章

既然決定了出國，余澤就果斷地放棄了其他面試，開始專心準備起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