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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飛鸞單手插兜立在旁邊,眉峰下壓,也給了一個告誡的眼神。程修立馬消音了。戴逍見狀,抓住機會嘲諷了一句:“傘不大,嗓門倒是夠大……哎喲?!?/br>腰側的癢癢rou被傘尖戳了一下。程修收回雨傘,往傘架上隨手一掛,小聲嘟囔道:“就知道叨逼叨,也不看看人家什么情分,我們什么情分?我能來接你已經很給面子了,少在那里給臉不要臉?!?/br>“行,謝了您了?!?/br>戴逍聳聳肩,彎腰把油漆筒靠墻擺好,然后朝何岸打個招呼,回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了。經過這么一番鬧騰,親密的氛圍被打破,獨處的時光徹底畫上了句點。鄭飛鸞盡管舍不得,也只能先告辭離開。他剛邁出客廳,程修就一個滑步擠到了何岸身邊:“怎么回事,眼睛都哭紅了?他欺負你?”“沒有?!焙伟兑荒ㄑ劢?,“是我自己想太多了?!?/br>程修還不放心:“真的沒事?”“嗯。”程修仔細打量了一圈茶幾,留意到那壺半滿的姜茶,還有旁邊明顯被人喝過的杯子,拿起來掂了掂:“茶都給他泡了……心軟了?”他以為何岸會直接否認,然而何岸抱著膝,很是認真地問他:“怎樣才算心軟了?”“呃,比方說……”程修琢磨了一會兒,舉了一個挺實際的例子,“他現在要帶你回淵江,你肯嗎?”何岸搖頭:“他在我身邊,我倒不覺得討厭。但是,我沒想過要跟他回去?!?/br>那還行,不算太軟。程修松了一口氣,又問:“我們再退一步假設,如果他一直留在落曇鎮(zhèn),說要和你過一輩子,你肯嗎?”“一輩子啊……”何岸淡淡地笑了,低下頭,盯著自己露出毛線毯的腳趾頭,輕聲說道:“他是Alpha,見識廣,野心又大,在高處站了那么多年,一直呼風喚雨的,早就習慣那種感覺了,不會甘心一輩子在小鎮(zhèn)開西點屋的。等新鮮勁消了,也就回去過自己的人生了?!?/br>“所以,你是在……等他厭倦你?”程修無比詫異。何岸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朝程修溫軟地笑了一下:“我跟他的契合度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遲早會厭倦的。我想過了,要是一開始就攆他回去,他心里放不下,還惦記著我,過不了多久又會來糾纏??梢亲屗粝聛?,時間一長,他會膩,會厭煩,會想念外面那個花花世界,然后自己離開……自己離開的人,應該就不會再回頭了吧?”程修越聽越震驚:“你真是這么希望的?”“嗯,真的?!?/br>“但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好像有點言不由衷?”程修湊近了端詳何岸,總感覺他的笑容里透著不易察覺的悵惘。何岸撲哧笑出了聲:“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懟戴逍的時候,也挺言不由衷的。”這都能躺槍?!程修內心大呼“關我鳥事”,正欲慷慨激昂地為自己辯護幾句,突然發(fā)覺何岸那句話里有個字不對勁:“等等——也?”何岸:“嗯?”程修替他重復了一遍:“你剛才說,‘也挺言不由衷的’,也?!?/br>何岸一愣,神情微微有些僵硬。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伸手在程修肩上推了一把,故作生氣地說:“就你心眼多,還不許人說錯話???”客廳外的走廊上,鄭飛鸞背靠著墻壁,無聲地笑了。他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實在是程修性子太急,沒等他走遠就纏著何岸問東問西,硬生生勾回了他的腳步。而隔墻聽到的這些,也的確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他以為自己正在慢慢貼近何岸的心,假以時日,總有被接納的一天,卻不想何岸只是在等他熱情耗盡。但是……但是何岸,你恐怕低估了我追回你的決心。我怎么會膩呢?即使信息素完全不契合,我想要的Omega也只有你。-雨停了,短暫的涼意隨雨而去,濕氣久積不散,落曇鎮(zhèn)的夏日又悶熱起來。一眨眼到了六月,暑熱兇猛如虎,紅莓西點屋掛出了“冰爽新飲”的大幅廣告,有藍莓、抹茶與覆盆子三種口味,還有鮮榨果汁、杏仁碎冰激凌與烏龍茶蛋糕。青果客棧的三位老板享受VIP待遇,何岸每天午睡起來,打開客廳冰箱,總能看到里頭整整齊齊擺著三杯印有紅莓logo的飲品。他選了一杯,插好吸管,一口下去甜津津的,解渴又消暑。心里卻越發(fā)不解了。都半年了,鄭飛鸞非但一點想走的跡象也沒有,還往這小打小鬧的西點屋里投入了十二分心思,像是當真要長久經營下去。前些天閑聊時,鄭飛鸞談起了下半年的秋冬計劃,說打算把中式桂花糕和紅豆糯米糕加進菜單,再添幾款熱飲,甚至還研究起了明年夏天的安排,說要推陳出新,不能和今年的重復了。明年……看這樣子,他是真想在落曇鎮(zhèn)定居了?何岸趴在涼席上,托著腮幫子,面露憂愁。鈴蘭抱著小雞崽坐在對面,正跟個不倒翁似的搖來晃去,何岸就戳了戳她的腳心,問道:“鈴蘭,他不走了,我們該怎么辦???”“呀?!?/br>鈴蘭怕癢,一下子把腳縮了回去,身體失去平衡,往后仰倒,骨碌打了個滾。-夏季蟲豸滋生,客棧臨河,不堪其擾。這天清早,鄭飛鸞洗漱完更衣出門,剛下了幾階樓梯,對面一扇門突然開了。何岸慘白著面孔沖出來,見到他,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凄聲喊道:“飛……飛鸞!”“怎么了?!”他以為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單手撐住欄桿,飛身往樓梯下一躍,穩(wěn)穩(wěn)落到了地上。等沖進屋內,順著何岸所指的方向一瞧,他幾乎要被自己看到的東西逗笑了——床頭燈燈罩上落了一只圓甲蟲,約莫栗子大小,油黑發(fā)亮,正側著身子慢慢往旁邊爬。鄭飛鸞回頭問:“你怕這個?”何岸連看都不敢看,捂著眼睛縮在門邊,結巴道:“抓、抓、抓走?。 ?/br>鄭飛鸞啞然一笑,從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疊在掌心,徒手罩住那甲蟲,包裹起來,拿去客棧外放生。經過何岸身邊時,何岸一記哆嗦,盯著鄭飛鸞那只手連退五步,生怕那甲蟲突破重圍飛出來。鄭飛鸞見狀,莫名就起了逗一逗何岸的壞心思。他放生完蟲子回來,故意左手虛虛握拳,掩在身后,假裝掌心藏了什么的樣子,然后走到何岸跟前,趁著他放松警惕的功夫突然將手伸到眼皮底下,作勢就要打開。“啊啊?。 ?/br>啪!驚恐至極的Omega大聲尖叫,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鄭飛鸞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