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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鈴蘭,它興奮地喵了一聲,屁顛顛尾隨三人進(jìn)了客廳,尾巴豎得筆直。鄭飛鸞收起雨傘擺在墻邊,地上須臾便積了一攤水。那傘其實(shí)不大,他一路逆風(fēng)替何岸擋雨,自己的肩膀、胳膊與后背淋濕了大半,襯衣近乎透明地貼在身上,堅實(shí)的肌rou形狀清晰可見,連腕上的緞帶也在濕漉漉往下滴水。何岸怕他著涼,跑去儲物間拿了條剛烘干的熱浴巾來,不由分說就往他懷里塞:“快擦一擦?!?/br>“好。”鄭飛鸞心花怒放,抖開浴巾往肩上一裹,渾身都暖烘烘的。可惜浴巾的熱度頂不了太久,沒幾分鐘就變得又涼又潮。何岸幫鈴蘭脫了鞋襪,放她在地毯上四處亂爬,回頭一瞧鄭飛鸞狼狽的樣子,忙道:“你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吧,頭發(fā)最好也吹一吹,現(xiàn)在這樣很容易感冒的?!?/br>“小雨而已,沒事?!?/br>鄭飛鸞自恃體格硬朗,想給Omega留下一個健壯的好印象,沒想到何岸說:“那……沒事的話,我就不給你煮姜茶了?”“我去去就來。”鄭飛鸞一秒改口,不等何岸反應(yīng),火速回房換衣服去了。-何岸笑了笑,撐著沙發(fā)站起身,過去推開了緊閉的窗戶。新鮮空氣吹進(jìn)來,他深吸一口,體內(nèi)的不適感才被壓了下去。性腺越發(fā)敏感了。之前還能與鄭飛鸞共處半個下午相安無事,自從那次劇烈吐過,性腺仿佛蘇醒過來,知道契合度極高的Alpha就在附近,每天都異常活躍。哪怕與鄭飛鸞相隔甚遠(yuǎn),也時不時會分泌一些信息素,想告訴那個曾經(jīng)標(biāo)記過它的Alpha:我在這兒。何岸忍受著兩種信息素的交鋒,簡直回到了剛懷上鈴蘭的那會兒。一天暈三回,飯都吃不下。在他身后,鈴蘭吭哧吭哧爬了一圈,見六百六跳進(jìn)貓床,也跟著爬了進(jìn)去。一妞一貓拱成團(tuán),小辮子抵著尖耳朵。鈴蘭還挺乖,知道睡覺要蓋被子,于是扯下沙發(fā)上的一床小毛毯,把自己和六百六一塊兒蓋住了。何岸回過頭,就看到毛毯底下此起彼伏,一會兒凸起一座小山丘,嘻嘻哈哈鬧得正歡騰。他本來還想抱鈴蘭回床上去睡,這會兒也就順其自然了,留他倆在客廳,顧自走進(jìn)小廚房,拿出紅糖、生姜和龍眼rou,洗凈茶壺,開始燒水煮姜茶。這倒不是完全為了鄭飛鸞,待會兒程修和戴逍冒雨回來,應(yīng)當(dāng)也要喝一杯的。切姜片的時候,何岸從敞開的窗戶望出去,對面二樓正是鄭飛鸞的房間。他刀尖一停,出了神。三個多月……不,四個月了,若非頸后的性腺作祟,他幾乎快要覺得,鄭飛鸞在青果客棧的日子是安寧恬淡的:少了酒吧這個痼疾,多了西點(diǎn)屋這場及時雨,小差錯被逐一修正,入住率節(jié)節(jié)攀高,就連他一直以來最擔(dān)心的事也沒發(fā)生。他怕鄭飛鸞尋偶癥發(fā)作,每晚睡前都會反鎖房門,還在床頭裝了報警鈴——畢竟只要尋偶癥未愈,鄭飛鸞再是嚴(yán)以律己,也只能做一個白晝紳士。意外的是,在那些漫長的時日里,他的房門一次也沒被砸響過。這本該是一個好征兆,預(yù)示著鄭飛鸞的尋偶癥多少出現(xiàn)了一些轉(zhuǎn)機(jī),何岸卻不敢這么樂觀,因?yàn)槊刻鞛猷嶏w鸞收拾房間的時候,他都能在床單和被褥上聞到殘留的性信息素。鄭飛鸞在夜晚動過情欲。而且,是每一晚。起初氣味還不濃烈,開窗通風(fēng)再打掃,勉強(qiáng)是能撐住的。約莫兩個月以后,性信息素的濃度越來越可怕,何岸一碰到被子,胃液就爭搶著往上沖,僅僅是聞到,他就能從那狂熱的氣味中感受到鄭飛鸞焚身的欲望。鄭飛鸞想要他。想抱他、吻他、狠狠進(jìn)入他體內(nèi),目露狼光,做盡骯臟事。可白天見了面,鄭飛鸞完全又是另一種形象,衣冠齊楚,氣息干凈,性信息素收斂得一滴不剩,逢人便友善微笑,與夜晚判然不同,仿佛遺留在深夜的一切痕跡只是錯覺。何岸茫然了。他不知道該相信白天還是夜晚。他只知道,那個天一亮就判若兩人的Alpha并沒有消失,還和從前一樣盤踞在側(cè),讓他的生活充滿了不安全感。為了遠(yuǎn)離鄭飛鸞,他把打掃房間的工作交給了程修。三月的某一天,他旁敲側(cè)擊,問程修有沒有在鄭飛鸞房里聞到什么氣味。程修一頭霧水,困惑地?fù)u頭說沒有。他心里錯愕,懷疑是自己過度緊張,誤會了鄭飛鸞。那天午夜,他去鄭飛鸞門前探了探情況。客棧的每一間房都刷過信息素屏蔽漆,只要關(guān)上門,即使房里有Omega發(fā)情也不會打擾隔壁??墒歉糁簧却?、一堵墻,何岸依然聞到了濃烈的Alpha信息素。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手腳發(fā)軟,靠著墻壁滑坐在了走廊上,只覺脖頸刺痛,冷汗漫濕后背,虛弱的原生性腺拼命掙扎著。他甚至覺得再多停留幾秒,旁邊那扇門就會打開,鄭飛鸞會怒張著一雙熬紅的眼把他拖進(jìn)去,不顧一切地強(qiáng)暴他。那天何岸吞了七八粒藥,紊亂的信息素才平靜下來,鏡中的面容依舊冰涼慘白。所以……鄭飛鸞,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如果兩個都是,那么哪一個占據(jù)了更多的理智?你真的能恪守諾言,不再傷害我嗎?-一壺新沸的姜茶,紅棗甜糯,生姜辛辣,光聞熱氣就能祛幾分寒。何岸端著茶盤回到客廳,把杯子一只只排在茶幾上,準(zhǔn)備坐下分茶,鄭飛鸞剛好也換完衣服回來。他穿了一件灰毛衣,正是何岸前些天送的那件,頭發(fā)吹干了,整個人神采奕奕地往沙發(fā)上一坐,主動伸手幫何岸倒茶。“你……連緞帶也換了?”何岸盯著他的手腕,不解地蹙起了眉頭。剛才明明還是洇濕的灰緞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條嶄新的海軍藍(lán)。鄭飛鸞手臂一頓,神色有些不自然:“……那條濕了?!?/br>“濕了就摘掉啊,又不是什么不能離身的東西,你還換一條。”何岸忍不住笑起來,忽然眼波一轉(zhuǎn),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絲不自然,“還是說,真的不能離身?”“沒有?!编嶏w鸞把手往回收了收,“喜歡而已?!?/br>他不怎么想聊緞帶的話題,何岸看出來了,便及時終止,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自己捧著熱茶挪到了靠窗的沙發(fā)角落,又曲起雙腿,鋪了條毛線毯子在膝上,低下頭,舒坦地呷了一口茶。鄭飛鸞見他躲開,也不宜繼續(xù)糾纏,只得留在了沙發(fā)另一端。窗外雨聲沙沙,吵鬧又安靜,潮濕的空氣中彌漫開了夏日的青草香。鈴蘭在睡夢里咕噥一聲,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