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怎么,戴逍還沒起嗎?何岸轉(zhuǎn)頭看向程修和戴逍的臥室,不禁有些為他們擔(dān)心——已經(jīng)到了平常起床的時間,房間里卻不見一點兒動靜。昨晚從鄭飛鸞那兒回來以后,程修和戴逍吵了一架。當(dāng)時何岸還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了,就進(jìn)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結(jié)果洗完一出來,隔著窗戶就聽見了爭執(zhí)聲。大約是顧及客人們在休息,兩個人都壓著嗓子,但火氣不減分毫,唇槍舌劍,誰也不肯退讓。最后“哐當(dāng)”一聲,戴逍推門出來,卷鋪蓋去公共客廳清修了。一夜過去,他倆還沒和好嗎?何岸不清楚個中因果,見六百六叫得凄慘,趕忙為它添了糧,不多不少,正好薄薄鋪滿一盆底。六百六心滿意足,低頭嚼得嘎嘣響,鈴蘭便摟著小雞崽站在旁邊,看著它一顆一顆吃完了——她喜歡甜奶糕,可何岸總不許她吃太多,她自認(rèn)深深體會過“嘴饞吃不飽”的“痛苦”,不愿讓心愛的大貓咪也受同樣的苦,非得看它吃歡騰了才放心。喂完飯,六百六抻了個曼妙的懶腰,幾步竄上墻檐,溜達(dá)到外頭去欺負(fù)野貓了。何岸推開客棧大門,帶鈴蘭一塊兒去石橋上看鴨子。橋下水清藻綠,鴨群浮游,一會兒啄魚,一會兒梳羽,身后各自蕩開了一串徐行的碧波。雅聞一條街慢慢熱鬧了起來,店鋪陸續(xù)開門營業(yè),只不過……對街的酒吧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何岸眨了眨眼睛,注意到它掛起了一塊紅牌子。停業(yè)?這、這是什么意思?“早上好。”有人向他打招呼。何岸聞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鄭飛鸞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眉目清爽,發(fā)型一絲不亂,襯衣筆挺簇新,還打了領(lǐng)帶,像極了雜志里走出來的商務(wù)范男模。心跳莫名就亂了一拍:“早……早上好。”何不知道的是,為了這亮眼的第一印象,鄭飛鸞起床后打開行李箱挑了足足半小時。他來得急,又沒打算久留,只帶了三四套衣服,站在鏡子前搭配了十幾輪才選出了一身最顯格調(diào)的。然而……外表或許能俘獲何岸,卻絕不能俘獲鈴蘭。小丫頭才不吃鄭飛鸞這一套呢,看到他,差點把小雞崽當(dāng)成手榴彈砸過去——還好她太喜歡小雞崽了,心里一琢磨,覺得鄭飛不配讓她失去可愛的新玩具,便又摟緊了些。“鈴蘭乖,咱們不怕,叔叔不會欺負(fù)你的?!?/br>何岸輕聲安慰她。……叔叔。這稱呼著實讓鄭飛鸞有些心酸,但他還是配合著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試圖傳達(dá)善意??上麌?yán)肅慣了,親切起來猶如一只尖耳利齒的狼外婆。鈴蘭感知善意失敗,眼珠子瞪得更圓了,小拳頭在底下握得緊緊的,蠢蠢欲動,像是要伺機(jī)掄他一記奶香拳。鄭飛鸞無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起碼小雞崽已經(jīng)被鈴蘭接納了,至于他自己……壞爸爸的形象洗刷不易,晚一點就晚一點吧。“那個……”何岸指了指對街酒吧掛上的停業(yè)牌子,“他們這是關(guān)門了?”“對。”鄭飛鸞點頭。“發(fā)生了什么?”何岸問。他還記著程修那個鏟樹封水泥的比喻呢,總覺得這事和鄭飛鸞脫不了關(guān)系。果不其然,鄭飛鸞淡淡地笑了笑:“因為我買下來了。”何岸:“……”這也實在太……“覺得太粗暴了?”鄭飛鸞側(cè)過臉來看他。“嗯。”何岸非常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也許是性格使然吧,他確實不喜歡過于硬派的解決方式。鄭飛鸞道:“其實綜合考量下來,這是可行性最高的一種方案——怎么才能讓一家酒吧在夜晚保持安靜呢?很簡單,沒有酒吧?!?/br>他輕輕一挑眉。這話說得不無道理,何岸心里卻橫著一道過不去的坎:“可這筆花費太大了。昨晚你說去談,我以為真的只是‘談’而已,所以才……”才接受了你的幫助。但買下整座酒吧,這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何岸所能接受的幫助范圍。鄭飛鸞笑了。“你不妨稱它為投資,而不是花費——除了消耗品,很少有真正意義上純粹的花費。而且,它可能還是一筆相當(dāng)高質(zhì)量的投資?!?/br>鄭飛鸞抬起下巴,望著對岸那個張牙舞爪的“囂”字招牌說:“一個風(fēng)格獨特的旅游小鎮(zhèn),一個被當(dāng)?shù)赝灏哉嫉奈恢?,我愿意憑經(jīng)驗相信它是值得投資的?!?/br>“可是,他們的要價應(yīng)該很高吧?”何岸說,“我們找他們談了不下五六次,底牌早就被摸干凈了。他們知道我們?nèi)淌懿涣嗽胍?,無計可施才急著買下來,一定會想辦法坐地起價的,我們連一點議價權(quán)都沒有……”他深感虧欠,鄭飛鸞卻笑得分外柔和。我們。他喜歡這個詞,尤其喜歡它從何岸嘴里說出來。“我們當(dāng)然有?!彼f。何岸一怔,疑惑地盯著鄭飛鸞,不明白他們的議價權(quán)從哪兒來。鄭飛鸞唇角一揚,朝他遞了一個些許狡黠的眼神,說道:“昨晚的劇本,可能和你想的有點不一樣。我呢,是一個路過落曇鎮(zhèn)的生意人,酒癮上來,碰巧看到一家酒吧開著門,就進(jìn)去喝了幾杯。人一旦喝多了就容易產(chǎn)生傾吐欲,比方說,拉住酒吧老板,抱怨幾句最近的生意有多難做?!?/br>“當(dāng)然了,沒有誰的生意是順風(fēng)順?biāo)模嗌俣紩行╇y處,他們也一樣。作為安慰,他們告訴了我一個事實:酒吧的盈利能力其實一直不太理想,而我也順便多說了幾句——知道大型購物中心是怎么形成的嗎?一家單打獨斗的酒吧就好比一家單打獨斗的商鋪,憑一己之力,永遠(yuǎn)不可能吸引到足夠的客流,鬧得再響也不行,除非同類聚集,連成一片,彼此相輔相成?!?/br>“落曇鎮(zhèn)有酒吧一條街嗎?有,當(dāng)然有。他們動了搬遷的心思,正好,我也覺得這家酒吧地段不錯,想拿下來做一筆新買賣,愿意接手?!?/br>“所以,你從頭到尾……”何岸睜大了眼睛,“都用的個人名義?”“對?!?/br>何岸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著頭說:“我還以為,你是用的信息素……”鄭飛鸞漾開了深深的笑容:“何岸,我可不是信息素動物——至少不完全是?!?/br>“抱歉?!焙伟墩f。“沒關(guān)系?!编嶏w鸞嗓音溫和,“而且那時候我‘喝醉’了,喝醉的人,開價總是漫無邊際。即便開出一個合理的估價,對方也會覺得占了便宜——于是,理所當(dāng)然的,那就成為了我的價格上限。現(xiàn)在我‘酒醒’了,‘后悔’了,可以進(jìn)一步和他們談?wù)?,試探我的價格下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