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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不放出房門的!”張鶴齡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也不算什么,我爹有時也關(guān)我們禁閉?!?/br>崔衡壓低聲音,加重語氣恐嚇道:“他還打人!拿、拿繩子抽人屁股!”張兩位張公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互相對了個眼神,感嘆道:“崔先生脾氣真好,還拿繩子抽,咱爹都是拿板子……先生那竹板打手心也挺疼的。”原來崔先生脾氣這么好,打人也不大狠,那他們怎么之前老有覺著他可嚇人的錯覺呢?兩個熊孩子的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感覺不那么怕先生了。住到莊子上,因崔燮不在,也沒人夠身份管束四位少爺公子。崔和自己還能管住自己寫作業(yè);崔衡也叫大哥收拾老實(shí)了,勉強(qiáng)能敷衍一篇;張家兄弟卻放開膽子,想了個白天受驚的借口,決定今天就不寫游記了。不僅不寫作業(yè),他們還在莊上攆雞打狗、上樹下溝地滿地亂跑,四五個膀闊身圓的莊戶險險都看不住他們。直到晚飯送來,崔家兄弟招呼他們吃飯,兩人才感覺到這一天跑餓了,回房胡亂扒了兩碗飯。莊里人吃飯是不進(jìn)屋的,就在場院里擺上桌子,借著天光吃些粗米干菜,邊吃邊高聲聊著白天的怪事。盯著兩位張國舅的莊戶先說起此事:“我和三郎看得清清楚楚,那石頭上自己顯出來了三個字,勿成親,那不是崔家祖上不許咱們公子成親么?”一個年長的莊戶道:“胡說!哪兒有祖宗不要孫子娶妻的!大公子是正根兒正葉兒的嫡長孫,他不成親咱們崔家嫡宗就絕了!難道有人肯絕了自家香煙的?”還有人羨慕又不屑地說:“那肯定不是祖宗顯靈,想必是山里的什么妖精看上咱們公子年輕力壯、又沒娶妻,弄個魘魔法兒騙他不娶妻子,自己好勾搭他哩!”旁邊聽的人罵道:“好不要臉的妖精!咱們公子是文曲星轉(zhuǎn)世,必要娶個閣老、尚書家的大家閨秀來,憑她個野妖精也敢作狀元娘子的美夢!”兩位國舅年紀(jì)雖小,卻都天生了一副好事的心腸,聽著這帶點(diǎn)艷色的妖精鬼話,迷連飯都顧不上吃,扒著窗戶看外頭莊戶說話。崔家兄弟也沒多少和封建迷信做斗爭的自制力,加之小伙伴都聽了,自己不聽也怪納悶的,同端著飯碗湊到窗下。那群莊戶罵著罵著勾引公子的妖精,又開始擔(dān)心他大半夜獨(dú)自住在山里,那妖精會不會跑去勾搭他?那些妖狐山鬼長得冶艷,又會勾搭人,崔燮這么個少年郎君萬一守不住怎么辦?“對??!守不住怎么辦!咱們當(dāng)?shù)茏涌刹荒芸粗壬醒α?!?/br>張大公子扯著剛開始變聲的嗓子尖叫了一聲,激動得兩眼放光,說不好是擔(dān)心還是盼著崔燮被妖精迷住,拍著窗戶說:“山里這么危險,咱們怎么就把先生獨(dú)自扔下,自個兒回來了!”必須得去看看他……那女妖精長什么樣兒!萬一是個里那樣的美貌女神仙妖鬼呢?大張國舅雖然看見白紙顯字時嚇了一跳,但叫那群人口口聲聲“女妖精”撩的,又不覺著怕了,攛掇著兩位小師叔和弟弟上山,要從妖精手中救回先生。崔和還待寫今天的游記,也不想跟大哥對著干,崔衡心下卻有幾分活動——自從這位兄長從遷安回來,公然就變成了個名儒高士、道德完人,管他跟管大兒大女似的,他想反擊一把都沒處下嘴。若這回能抓著兄長跟女妖有染的把柄……他嘿嘿地笑了幾聲,在心里過了過癮,張家兄弟問他要不要去時卻還是不敢,深怕崔燮叫人抓了jian,惱羞成怒,再把他關(guān)上三個月半年的。張鶴齡攛掇了一圈,崔家兩位師叔卻都忒沒膽子,不敢跟著他上山看。莊戶們也不敢大半夜地去山里墳地,推說要等明天法師來了再上山。他們兄弟擺出國舅威風(fēng),拿太子和太子妃的名頭壓人,才逼得那些莊戶答應(yīng)了明天一早就跟他們進(jìn)山。這一宿兄弟二人都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踏實(shí),早上雞鳴三聲,就趕忙爬起來叫人。此時天上連點(diǎn)晨曦微光還沒見著,星斗滿天,仍和深夜一樣,他們兩個卻比雞吵得還厲害,把莊上的漢子都叫起來跟他們上山抓妖。折騰到天邊的深藍(lán)變作淡藍(lán),張家兄弟終于帶著一群莊戶,乘著馬車到了山下,又叫人牽著馬馱著他們往里走。隨行的人舉著火把照路,手里牽著幾只兇悍的獵犬,以防狐貍精變化逃走,走在前頭的還要提著鋼叉四下亂掃,驚走草窠里的蛇蟲野獸。馬上的兩位國舅嚴(yán)肅至極,走到近山間墳圈的地方,便揮手命他們吹熄火把。萬一驚得那狐貍精跑了,他們不就白來一回了?小張國舅還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把來遷安前跟崔燮學(xué)的兵法軍紀(jì)拿出來,要莊戶們?nèi)算暶?,馬裹蹄,悄無聲息地往上走。兩個熊孩子蝎蝎螫螫人,本來沒事的都給他們鬧得心慌慌,到得那小木屋外,更是人人屏息,十幾雙眼都盯著屋旁一扇隱隱透出燭光的白紙窗。張大國舅擺出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的架勢,右手朝空中一揮,命眾人停下,自己一按馬鞍利落地在空中打了個滾兒……嗷嗷叫著摔進(jìn)了一個莊漢懷里。他弟弟叫了一聲“哥哥”,忽然意識到他們是干什么來的,忙忙又捂住嘴,低頭看他哥摔得多慘。小屋一扇窗子此時忽地從里面推開,燭光從幽深的屋子里照出來,小屋深處光影晃動,依稀間似有一名膚色極白、結(jié)著黑色頭巾的老人隨著光影晃動。那些莊漢霎時嚇得冷汗涔涔,不敢多看,喊著“老祖宗饒恕”,提下叉子撒開狗就往外跑。崔燮就隱在窗戶后面,因?yàn)閯偙贿@群人鬧起來,還沒穿衣裳,沒露出臉來。卻不想這些人沒看見他,倒先看見了他昨晚熬夜畫的祖先遺像,還當(dāng)成了祖宗顯靈……這么充滿封建迷信氣息的誤會,不利用一下太浪費(fèi)了。崔燮放棄了拿著畫告訴高僧自己見著祖先入夢的方案,躡手躡腳回到床邊,揭下那幅畫塞進(jìn)了懷里。有這么多人作證,他就不需要一張肖像畫來證明自己夢見過祖先了。這些人證遠(yuǎn)比一張畫更有力,哪怕是看過,猜到他紙上有文章的人,也猜不到他家莊戶看見的老人是個畫像。兩次祖先顯靈的神跡疊在一起,互相證明,就真真是崔家先祖不愿叫他成親,不僅在墓前留字,還半夜來拖他入夢了。崔燮暗暗一笑,穿起衣裳,裝作剛剛叫人吵醒的模樣,走出房門問:“怎么這樣喧嘩,你們已請了法師來了?”莊戶打了個激靈,慢慢回過頭,先仔細(xì)看了屋里一眼,才僵硬地回話:“大公子醒來了?法師和高功要待天明才能來,小的們奉著兩們小貴人來服侍公子起身……”他們嚅囁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