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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誰寫院本都足夠了!”那些等不到今日,去給別人寫戲的跑就跑了吧,拿著這樣的底本,還怕真正會寫戲的大家不愿意寫么!他滿心都覺著這徒弟太優(yōu)秀了,光自己一個人欣賞不足,非要別人也知道不可:“我看你這本子竟思、配圖都好,只要把戲文寫出來,也不比可儀堂那些話本、戲本差什么。待我找的那人寫好了院本,老師便與你把這本子刊印出來,教把你的名字高高地印在上頭。”崔燮摸了摸臉,羞澀地低下頭說:“弟子其實也正有這意思……只怕那位寫院本的才士不同意。其實要印這本子是極容易的,居安齋的少東主與我情同兄弟,如今正在我家客院住著,咱們這院本要印制出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br>李大佬最初是笑吟吟地聽他說話,待說到居安齋的少東在他家住著,臉色微微變化,問道:“……居安齋?”崔燮點了點頭,正直地答道:“正是那個出六才子點校本的居安齋,他家印的彩圖極好,咱們要印院本,還可以請他家把圖勾描上色,轉(zhuǎn)印成彩畫版?!?/br>李東陽嘴唇微微抿緊,神色鄭重。居安齋可不只是出了六才子評三國,他們家還出過一個三國美人大會,會上評為第一的小喬詩就是他作的。他還把那張畫取出來給崔燮當(dāng)了什么天下人都求之不得的見面禮——那家少東既住在崔家,崔燮豈不是天天都能對著小喬畫?他自己又有這樣一筆畫技,居安齋印出來的跟他畫法相似,還不如他畫的靈動,難不成其實那張畫里就有他的指點……李東陽收起院本,硬梆梆地轉(zhuǎn)了話題,叫崔燮做自己前兩天新想出的題目。直到天色將晚,崔燮離開了,他才站在書房門口長嘆了幾聲,對兒子們說:“你們崔師兄真是個風(fēng)流人物……”李兆先納悶地看著他:“風(fēng)流在哪兒?”看衣著、看詩文、看唱曲……除了一張臉哪兒都看不出來風(fēng)流啊!李東陽也不給兒子解釋,任由他納悶,卷著那本底稿回了書房。轉(zhuǎn)天下朝,他就把那本底稿卷好了掖進(jìn)袖子里,直接找上楊廷和,理直氣壯地說:“愚兄這里有一本雜劇底本,要請介夫?qū)懗稍罕??!?/br>楊廷和下意識問道:“北曲不是該找丘大人么,弟只會寫南曲……”李東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同在翰院,我不尋你,尋丘大人作什么?南戲北劇相差總不大,周憲王不就常將南曲北曲雜于一劇中,叫生唱北曲,旦作南曲么?介夫你天資過人,只是變更些曲調(diào)字眼,又豈能難得過你。況且我不是叫你平空就作的,這里有個底本……”他從袖里褪出那本仍蹭著大IP的,往楊廷和面前晃了晃:“你不是好‘一切法家言’?這戲里寫的便是一位節(jié)烈義女舍身幫助錦衣衛(wèi)軍抓捕大盜的故事,正合適介夫你?。 ?/br>作者有話要說: 想找找成化年間雜劇散曲名家,結(jié)果不是年紀(jì)太小就是在南方,只能楊大佬上了第148章“這么厚的本子,還用人添改什么?敢是嫌唱詞寫得不精巧秀麗,叫我替他改動?”楊廷和到底被“節(jié)烈義女”四個字打動,拇指捋著書頁,從中間隨便翻開一頁,打眼卻看見兩幅畫得宛然如生的淡墨色繡像。墨色略有些發(fā)灰,線條疏疏密密,涂布出兩個衣著不同、姿態(tài)不同,容貌相似,像是嵌在紙的活人似的俊秀錦衣衛(wèi)。他愣了愣,問李東陽:“這兩個就是逮著大盜的錦衣衛(wèi)?圖畫得真精致,這個側(cè)身的畫得尤其好,不畫成低頭團肩的姿勢,一身也都是鮮活氣。且這墨色深深淺淺的,也能分出五彩,比外頭時興的彩圖竟還好看些?!?/br>李東陽陽垂眸掃了一眼,笑道:“這畫是用石墨筆畫的,和尋常筆墨的有些不同。你細(xì)看看,這兩張畫的是一個人,都是劇里領(lǐng)著校尉們巡視京城內(nèi)外,抓捕盜匪的錦衣衛(wèi)千戶,姓謝——就是如今正奉旨掃蕩京城內(nèi)外兇徒惡少的那個謝千戶?!?/br>他倒是看出兩個像一個人了,不過尋常畫匠畫這年輕俊秀的人物都是同一張臉,不過是神情略作變化,他下意識以為這兩張也是那種畫法了。楊廷和了然一笑,卷著書在手上敲了敲:“原來是前兩個月從街邊惡少手里救了你李大人和楊舍人的那位謝千戶。我還說錦衣衛(wèi)名聲不好,為何定要寫錦衣衛(wèi)捕盜,原來是學(xué)士大人要寫個戲本褒揚舊識。”他把手稿往袖子里一塞,遞了個眼風(fēng)過去:“我明白了,兄長放心等著吧!”不,那不是我,是我弟子!李東陽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拖著他說:“這怎么是我刻意褒揚?這本子寫的即是當(dāng)今時事,錦衣衛(wèi)辦下的案子,楊賢弟獨不曾聽過外面黑衣盜的傳說么?”楊廷和偶爾出去喝酒,也略聽過一些錦衣衛(wèi)捕盜緝兇的傳聞,索性把書倒出來,從頭翻開,從圖畫中找出那孤零零的幾頁大綱,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看完之后,也和當(dāng)初的李東陽一般擊節(jié)贊嘆道:“好畫、好故事、好個奇女子!這文字質(zhì)樸平易,通俗如口述,卻自有一股勃勃然生氣在其中,觀文字如觀圖畫,斷不像是伶工樂戶、說書人家的筆觸。莫不是哪個新出的少年才子寫了這故事,尋匠人配了圖,求到兄長府上?”李東陽摸了摸胡子,淡淡一笑,故意:“也不算太新,但與咱們相比的確是少年。介夫能為我把院本寫出來,我便帶他來見你,還叫他請咱們吃一頓好酒,如何?”楊廷和挑了挑眉:“楊某一部戲才換一桌酒,這也未免太不劃算。除非是叫他把這本底稿也給我,一本換一本,我才不吃虧?!?/br>李東陽道:“這個我便替他做主了。不過不能立刻給你,你寫出院本來,還得把這底稿還給他,好去將這里的畫稿改成彩圖,印制成書。待那彩畫書的版刻出來,我就叫他把這份手稿給你。”兩人在庭中說話,修撰王華和謝遷也從值房里說說笑笑地走出來,正看見他們拿著什么東西低頭密議,不禁輕咳一聲,上來問道:“兩位大人這是商議什么呢?莫非有新公務(wù)安排下來?”哪有什么新公務(wù),若不是閑的,他們也沒空寫戲啊。楊廷和笑道:“李學(xué)士叫我替他寫戲,卻才只肯請我一桌酒,我說不劃算,他又拿著原作人的手稿給我當(dāng)報酬——兩位大人來評評理,天底下有這樣的事么?”謝遷看了眼他手里的本子,隱約看見個“窈娘”,便笑問:“是什么本子?市面上新出的、話本么?竟拿這種本子換楊檢討的文字,果然給得太少!依我看,起碼也該見者有份,叫李大人多請幾桌酒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