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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一遍院本,在腦中刻成清楚的PDF,便把院本交還給了高肅,笑著說:“這些內苑的東西,我不該留也不會留的。大人只管帶回去,先叫人排演新戲,這兩天我也跟有經驗的匠人商量著做,半個月之內就能把布置舞臺的手法和新的妝品給大人送過去?!?/br>高肅緊張之余,也不感嘆了一聲:“你這腦子也太神了,看過一遍就不忘了?我聽過那么多遍三國戲還不會唱呢?!?/br>其實他也不會唱。崔燮想起跟謝瑛還沒正式確定關系之前,一起在關帝廟外聽的那曲朝天子。謝瑛就在他耳邊唱了那么多遍,他自己唱起來還不是跟坐著火箭似的就跑調兒了嗎?一想到這事,他就忍不住微笑起來。高肅以為他是笑自己,擺著手說:“你這書生真不厚道,怎么取笑起人來了?”崔燮這才想起眼前還有個別人,連忙收斂笑容,解釋道:“我可不是笑話大人,只是覺著大人這話親切,我自己也不會唱戲,唱得荒腔走板,還不及只是記不住詞,曲子還能唱在調上的好呢?!?/br>他這么剖心剖肺的一說,高肅的心情頓時轉好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咧著嘴說:“想不到你這神童也有不會的東西?我真當你是個諸葛孔明轉世,跟你說話都不敢大聲呢,原來咱們兄弟也有點兒一樣的毛病。”崔燮笑道:“就是諸葛孔明也未必會唱戲,只聽說他作,不聞他唱過什么?!?/br>高肅叫他逗得前仰后合,拍著大腿說:“崔監(jiān)生你真是妙人兒,早知道就不來找你布置戲臺,叫你給我爹寫戲本子了。你們文人寫的豈不比教坊司那些前后因襲的舊戲強?”不……文人也不一定強,得看審美品味。崔燮想著表弟看戲回來跟他說的,戲園子里看的坐滿全場,演他們祭酒邱大人據改編的時卻沒幾個人看的慘烈對比,感慨地搖了搖頭。好歹作者出名,又是大IP改編的,票房都這么慘烈。他們這出卻是既沒內涵又沒藝術性,要演出來好看,真的只能靠特效了。第131章高肅走后,崔燮便打開腦內PDF把那套院本抄下來,琢磨著如何搞特效。這出元宵戲還是在晚會時間上映的——院本最后一折有“我則見彩繞鰲山,銀臺畫燭”“萬盞花燈左右前后”的字眼,唱戲時必然已經到點上鰲山、蠟燭的時候了。如今這世道又沒有白熾燈,燭光打出來都自帶PS濾鏡功效,背景布置得粗糙點兒都不要緊。正好這兩天畫到第九十一回“祭滬水漢相班師,伐中原武侯上表”,單人插圖只消畫從前畫過的司馬懿、孔明。他給畫個草稿,正式勾描、上色也能教給崔啟和書坊雜工先做著,只須他中間看看進度、做做色指,也不甚費心思。剩下的時間就包給這出戲了。崔燮拿起小刀慢慢削出了十幾枝筆,一面削著一面看著戲文構思背景——大男主“玉虛師相玄天上帝”自稱生在北方壬癸之地,降臨時瑞雪覆國,他居住處倒可以布置成雪景。通傳報信的“九天游奕神”有“乘鶴”之語,索性給他弄只假鶴,上面做出盤著的假腿,衣擺闊闊地垂到地面,讓游奕使自己腿兒著走,假裝跨鶴飛行。中間有一段游奕使去請文昌帝君的畫面,可以用紗幕在前面遮遮,后面快速換個畫著宮殿的大塊幕布背景。下一折則是九天游奕使轉場到請五顯靈官大帝和五岳神圣下凡賞燈。這場戲帶點地府色彩,有鬼官出現(xiàn),但也不能搞成陰森森的叫皇上不痛快。索性就改成星宿背景,黑色幕布上透出星點光芒,前面仍是鋪陳上宮里的桌椅綺羅,也和人間帝王宮一樣富貴。最后一幕眾神圣降臨人間時,總得弄幾個鼓風機從頭上吹出些絹花、金箔,飄飄揚揚落到地上,才像是神些降世的模樣……這出戲簡單到無以復加,就是玉虛師相到處請人下凡給大明天子賀元宵,按理說沒有什么難處理的部分??墒?,他對宮里的技術水平太不了解了,閉著眼硬上,萬一搞不出來怎么辦?或者做得太普通,皇上看不上怎么辦?崔燮越想越覺得困難如山,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急得他坐都坐不穩(wěn)當,嘴角壓抑不住地要挑起來——他是不熟宮里的情況,高百戶又不是時常能找著人的,可是謝千戶卻是常常進宮,越到過節(jié)越要守在皇上身邊兒的,肯定對宮廷戲曲狀況非常熟悉啊!對宮里常用的表演技術也熟??!他放著這么尊大神,豈能不去請教呢?崔燮瞇著眼笑了起來,手里的鉛筆在指間輪轉了一圈,回到食中二指間,手腕輕晃,唰唰地畫起背景圖來。轉天卻是早早就下起了小雪,到放學時地都白了,天氣陰沉沉的,不是出門的時候。崔燮卻不管那一套,早上交待了家人一聲要去賞雪散心,放了學就披著個羊皮袍子,騎著小白馬晃悠悠地到了謝家。他竟在這么差的天氣登門,連謝家的門房都吃了一驚,問道:“崔公子不是前兩天才來過,怎么這個天氣又來尋我們大人?”崔公子摘下風帽,邪魅一笑,溫聲問道:“是有些為難事來求謝兄幫忙的,不知他在家不?”幸而大雪天里,人離遠了就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不然門子怕都不敢把他往家引。今日不用cao訓,謝瑛也沒攤上什么出差、辦案的任務,自然在家里呆著。只是才隔這么兩天就見著他上門,還是頂著風雪上門,謝瑛難免有些擔心,拖著他進了廳堂,揮退家人問道:“你家里人不是都回去了嗎,莫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崔燮張著沒人看見,先朝紫禁城翻了個白眼兒,抱怨道:“原先還不是有時間就來了,現(xiàn)在想見見你就跟做賊似的,還非得找點事兒才能來?!?/br>就是思念他,也不該這日子出門,萬一馬在雪地上滑倒了怎么辦?上回剛告誡過他保重身體……虧得這大下雪的日子,屋里不僅關著窗,還放了簾子,從外面什么也看不見。謝瑛便伸手把他摟下懷里,貼著他冰涼的袍子,慢慢暖和他。崔燮的斗篷、帽子上都堆了雪,早叫謝家人拿去烤了。里頭的棉衣也吸足了寒氣,貼在身上就是一片冰涼。他怕謝瑛凍著,連忙推了推他:“你這屋子里挺暖和的,我緩一會兒就緩起來了,不用拿身子焐。我好歹是個學生呢,你可是天子面前得用的人,小心把你凍壞了?!?/br>謝瑛摸著他的脖子都是涼的,從鼻間嗤地冷笑了一聲:“你身上的寒氣都能把我凍壞了,自己在外頭又受了多少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