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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寒夜露濕綃衣重’就是比‘爭奈文王愛新人’好!”……還有作者聽著自己的詩叫導(dǎo)師打了低分,也要振臂一揮,高呼評委評分不合理,選詩有黑幕。評委們淡定地在后頭評著分,一首詩一首詩地念下去,任誰在下頭鬧騰都不理。幾位扮成佳人的姐兒可沒那么淡定,扒著屏風(fēng)朝外頭偷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他們可不會打上來吧?”在那群人真的鬧大之前,一只手便從人群中伸出來,按住了領(lǐng)頭喊鬧之人的肩膀,用力拍了一記。那人難得有一呼百應(yīng)的機(jī)會,正高喊著導(dǎo)師不公,要上去為自己的詩和詩中美人爭個公道回來,卻被人狠狠一拍拍得險些喘不過氣來。急的他捂著肩、跳著腳兒,回頭叫道:“誰!為何拍我!”他回頭看去,卻是個不認(rèn)識的年輕人,長得風(fēng)流俊俏,臉上笑容淡淡,也沒什么特別的威嚴(yán)??梢灰娭侨说哪抗猓湍X得喉嚨發(fā)堵,好像個看見蛇的青蛙,話都說不出來了。那人像是碰了什么臟東西似地拍了拍手,笑道:“今晚有不少貴賓在此,為的是欣賞美人,評出當(dāng)今第一才子。為你一人鬧事,若驚擾了臺下尊客,唐突了千古佳人,你可怎么承擔(dān)的起?”他的聲音并未刻意提高,但因中氣十足,仍是清清楚楚地從人群中透出來。書生強(qiáng)撐著問:“你是誰?”他低下頭看著腰間,腰帶上掛著錦囊,里面有“錦衣衛(wèi)千戶”的牌子,只是不值得在這里拿出來罷了。他只淡淡看著書生問道:“剛才導(dǎo)師評了‘我思美人思無量’的詠二喬詩一個三分,你才鬧起來的,我沒看錯吧?那詩是你作的?你人也在此,詩也在此,本地衙役皂隸就在院中待命,你是待老老實實待著,還是鬧起來叫人捆進(jìn)大興縣?”那書生一下啞了聲音,周圍還有幾個喊著不怕的,要為他力爭。人群后忽又有個年輕人的聲音響起,朗朗道:“諸位既然能為詩作好壞力爭,肯定也是才子??扇裟銈?yōu)榱恕宜济廊怂紵o量,東風(fēng)不見空悵望。若使二喬先遇我,不嫁孫郎與周郎。’這樣的詩和評委吵鬧,明日傳到京里,各位還有面目當(dāng)讀書人么?”“他、他寫的是這首……”那群剛才還群情激憤的年輕人知道了領(lǐng)頭的是這么個貨色,實不敢再出聲。那些不懂作詩的武人、商戶都哄笑起來,滿院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松懈下來。那些領(lǐng)頭鬧的書生聽他叫嘲得那么狠,轉(zhuǎn)頭再想想自己的大作,仿佛也不是個叫人高聲念出來能掙臉的水準(zhǔn),連忙捂上臉散進(jìn)人群里。臺上的女妓們終于敢出來,倚在欄邊提燈照向人群,嬌聲應(yīng)和:“多謝公子為我等平息此事?請上來受奴一禮,方才那等亂,嚇煞奴家了?!?/br>“我等姐妹一向和氣,卻怎能叫官人們?yōu)榱宋覀儌撕蜌狻?/br>只是謝、崔二人早沒入了人群里。他們有意低調(diào),衣裳顏色又暗,連周圍的人都沒注意二人到哪兒去了。那些叫美人提燈照著的人早都忘了自己在爭什么,更不管找人,都爭到臺下露臉,連聲附和:“不錯不錯,就是幾首酸詩么?那詩占的票數(shù)也不多,吵著那一票不到半票的分?jǐn)?shù),何如早多花些錢正經(jīng)買書給美人兒們投票!”一場混亂消彌于無形,十位盡心盡力的評委也總算計出了票數(shù):小喬計三十六票,甄后三十票,貂蟬二十三票,大喬十八票,孫夫人十五票。平均分里帶十分之幾的零頭都四舍五入,不記入票數(shù)了。大喬的專家票數(shù)多,卻是沾了二喬常在詩里并提的光,凡有詠二喬的,最終成績算出來都是姐妹平分的。甄氏算是一人對打江東二喬,還能有這成績,全仗曹思王的刷足了文人的好感。成績都算出來后,最終贏家還屬小喬,之后甄氏、貂蟬、孫夫人、大喬。而排名最高的詩作卻是詠甄氏的,作者只寫了個別號“水西先生”。次后書坊伙計又將計票的幕布撤下,換上新的白布,崔啟從畫屏后鉆了出來,在上面依次抄了“水西先生”“澄堂居士”“宛平謝氏”“含珠山人”“書間閑人”這幾個名號,在下面又題了他們作的詩。他也跟著陸先生正經(jīng)練過幾天書畫,寫的字雖不極好,依他這個商人身份,卻已是相當(dāng)不錯了。底下也有人贊了他幾聲,他臉色微紅,幸好在燈光下看不下出來,緊張地抓著筆朝臺下說:“這五位詩人便是今日詩會的五魁,敝店將把所詠佳人畫像贈予他。哪位若在的,請帶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印鑒之類到外院接待處領(lǐng)取,若無鑒證,也可當(dāng)場作詩一首以自證。今日未來的,明天小店將把詩掛在居安齋外,等著詩人上門來取?!?/br>眾人左張右顧,都盼著有人當(dāng)場上去領(lǐng),好叫他們看一把熱鬧。這熱鬧果然還就來了,人群后面便有幾人高喊:“開門,我家公子就是書間閑人!那張大喬的美人圖是我們公子的了!”人群分開,都借著臺邊燈光看向那人,恨不能將這個搶走美人的家伙刻進(jìn)心里。那人穿著大紅收腰曳撒,腰帶都扣到肋條上了,衣擺撐得闊闊的,昂首挺胸,用折扇半掩面龐,只露出一副濃眉大眼,二十來歲年紀(jì),即富且閑,羨煞眾人。他左右看了看羨妒交加的文人們,微露得意之色,含笑說:“本人雖沒帶印鑒來,卻能自證——我給大喬連投了十七張票,其余四美投的還更多,除我之外,也沒別的人這般投了吧?”可惜重復(fù)投的不計票數(shù),不然前二美的票數(shù)還能追得更驚險些。舞臺大門打開,先是香霧飄出,又從中裊裊婷婷地走出一名白衣佳人,正是大喬。走得近了,她眼周畫的眼線和朱粉便看得更清楚些,可在夜色柔和下,倒不顯太濃烈,只覺更妝容非同凡俗,更覺驚艷。她滿身香風(fēng),手托畫軸交給那位公子,深深一福:“謝公子垂愛,愿公子勿忘妾身?!?/br>大喬來去如風(fēng),只留下一幅畫卷,地上幾點縷空鞋底灑下的香粉,教人知道方才是真人來過。那位“書間閑人”拿折扇敲著手掌,望著門洞嘆道:“今日過后,這五位佳人真要身價百倍了。倒真想細(xì)看看剩下那幾位是個什么模樣,作詩贏得她們畫像的又是誰?!?/br>他嘆息著走了,卻沒有下一個這么勇敢地當(dāng)眾取畫的,叫看熱鬧的人十分失落。崔燮在后面看著他遠(yuǎn)去,嘆道:“才子啊,不知是哪里人,以后或許能跟他同場科考吧?”自己的積累還是不夠啊……崔燮搖了搖頭,卻見謝瑛在他身旁笑得肩頭微顫,嘴角抿了又抿,才低聲說:“那位實在不是什么才子,這詩十之八九是了花錢叫人買的?!?/br>原來是叫人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