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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就是怕你聽見出事了心里著急,作出什么不智之舉。雖然徐夫人是你的繼母,可她的的確確是犯了朝廷法度。我們千戶斷的案子,一個誣告,一個匿名投帖,都是她親口招認的,絕無屈打成招之疑。”……謝千戶已經把案情斷清了,徐夫人定罪了?這真是蒼天有眼,善惡有報??!崔燮這么一個社會主義教育下長大,信奉唯物主義的好青年,都要改信因果報應了。他太過激動,臉上空白一片,笑都不曉得笑出來了,謝柯倒以為他聽說繼母得罪,傷心成了這樣,不忍多看,轉過身嘆了幾聲。他好容易回過神來,便拱手向謝柯道道:“多謝大哥捎信,你回去也代我向千戶道一聲謝吧。”謝柯道:“不用謝,千戶就是要我過來告知你這消息,還要我提醒你一句:圣上要召你進宮,你家里恐怕也快要來接你進京了。他知道你是孝子,進京之后必定要替你繼母上書脫罪的,要你上書時多想一想戚縣令的委屈?!?/br>還得給繼母上書脫罪啊……謝千戶要是不提醒,他還真想不到。就是謝千戶說了,他也挺不想的。可他是皇上降旨旌表過的義士,肯定也得當個孝子,忠義兩全才是大明的主流價值觀。心里不管怎么樣,日常不管做不做,這種萬人矚目的場面下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折子要寫得文采斐然、感人至深,還千萬不能感人到讓皇上和朝臣們愿意饒恕徐氏的罪過。這樣的話,折子里就得多寫寫戚縣令如何勤政愛民,視他如弟子,讓看到的人時時想到徐氏陷害的是這樣一個清廉愛民的官員……謝千戶不愧是錦衣衛(wèi),段數(shù)真高??!崔燮微瞇起眼,認真思考起了陳情書該怎么寫。謝柯在旁邊看著,卻覺得他眉宇間承負的越來越沉重,讓人不忍心看下去,索性拱手道別,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人群里。他走了以后,崔燮仍是回到桌邊涂抹,也畫不出什么滿意的構圖來,只借著畫筆發(fā)泄心中的燥郁而已。到中午幾個小學生便結著伴兒回了客舍,也帶回來他上了案首的消息:三試案首,小三元,一府幾十年也難得出一個這樣的才子!必須要慶祝!林先生那一學舍的小學生里也有四個考上的,其中就有趙世史和帶他去重陽詩會打廣告的岳師兄。幾個人便商議著都到他這兒來慶祝,于是各自捎了吃喝的東西過來,不光是慶祝他得了案首,還算是答謝從他身上沾上的考運。崔燮把那些糟心的事暫時扔到腦后,起身迎向他們,滿面春風地道賀。眾人擠擠插插地圍桌而坐,買的菜肴再加上捧硯捎的捶雞和魚鲊,滿滿擺了一桌子,還要了兩壇燒酒——從今兒起他們就不是小學生了,而是真正的府縣生員了,當然要喝真正醇厚醉人的酒!但是酒也不敢多喝,因為放榜之后還有一場覆試,提學官還在考棚里等著他們呢。覆試卻只考一場,還是兩道經義題,試卷紙是進了考棚后現(xiàn)發(fā)的,前面是三場童試的卷子訂在一起,最后加幾頁打格的稿紙。這場考試只是為了對比考生筆跡和文力,確認不是作弊就夠了,一般不裁汰人。考過覆試后便是新生入泮儀式,新生由各縣學官領著向主考謁謝,行師生禮,而后由大宗師領著新生們拜文廟的孔圣與先賢。永平府是養(yǎng)馬的地方,家家戶戶都有朝廷寄養(yǎng)的俵馬,學政大人還叫當?shù)剜l(xiāng)約、里長湊辦了幾百匹馬,叫這些新秀才也如進士一般夸馬游街,繞縣轉了一圈。永平府幾年見不著這般熱鬧,百姓們都追著馬看。崔燮身著襕衫,簪著銀花,打頭兒跨在白馬上。他長得又好看,滿城人的目光都聚在他頭上,小姑娘們扔花兒扔果兒也不手軟,要不是他眼力好、反應快,臉上恐怕早砸出一片包了。虧得他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多數(shù)火力,后面兩位也年輕俊秀經魁就砸得輕了些,再后面那些年紀大的、長得不夠俊的、排名靠后的……就沒那么危險,偶爾挨個一下半下也當是榮譽,捏著鮮花、手帕,滿面春風地繞回學廟。回城途中,他隱約聽到有人追在后頭叫“大公子”,因為心里牽掛著徐夫人,忍不住回頭看了幾次??伤麑嵲诓徽J得崔家人,人群中也看不出什么表現(xiàn)特別的,只好繼續(xù)策馬前行,游完了這趟街。回到學廟里,戴提學略教訓幾句,便放這些新秀才歸家,只留下崔燮一個,拖著他的手問道:“你是幾歲授書,幾歲會寫文章的?可曾取了字?”崔燮流暢無比地答了前兩句,而后告訴戴御史,他來遷安時才十四歲,尚不曾在縣試觀過場,是以父親也沒給他取字。戴仁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捋著下頦幾莖清須道:“你年紀雖小,卻已進了學,是個有功名的人了。將來要和一般的朋友往來,也得有個字好稱呼。本官既取中了你,也算你的座主,便為你取個字可好?”自然是好,他一個現(xiàn)代人,不是很熟悉古代取字的規(guī)矩,還怕自己起不好呢!他連忙站起身來,拱手謝道:“學生求之不得,多謝大人抬愛!”戴御史搖頭晃腦地說:“你名為燮,說文曰“燮,和也”,又有‘燮友柔克’之句。你文質彬彬,性情沉穩(wěn)端重,讀書也發(fā)奮,必能燮友柔克,乃至燮和天下……我就為你取字和衷吧。曰:同寅協(xié)恭和衷哉,愿你將來能與天下賢人和衷竭力,共燮陰陽?!?/br>好,很好,只要不是崔郎中這個父親取的就好!崔燮應聲而起,拱手謝道:“學生多謝先生賜字。”第70章戴大人給他取了字,越發(fā)拿他當自己的學生看待起來,又問他學問的事。崔燮那點兒速成的學問在御史面前不夠問的,只能摘著林先生講的和劉師爺送的里的注釋答,答得干巴巴的,再問深一點兒就只能靠編。戴仁問了幾句便摸清了他的底,道:“你文章寫得好,經義卻平平,當初選作本經,就是為了科考吧?學子自童蒙時便開始習,科舉時也是以二房的考生最多,人都以為是最易學的一經,卻不知有正義、有旁義、有斷章取義,才是最難透徹本意的一本?!?/br>崔燮低著頭,慚愧地解釋了兩句:“弟子初學經時,什么也不懂,因為業(yè)師林先生治的是,也就跟著以詩作本經了。后來也確實是忙著科考之事,沒能踏下心來讀先儒的文章,就只看了一部、一部?!?/br>戴仁微微點頭:“這也怨不得你,科場上只重,就連程子的傳注,凡與朱子之意相忤的,考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