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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忽然到他門上做客,當真給他送來了一匹溫順的小白馬、一柄寶劍,還屏退左右,像做賊似地打開了一卷描畫得精細唯美的彩圖——正是他印的妖狐婉寧!只不過那圖上是請畫師放大了畫成的整卷立軸掛圖,畫上的人物五官也還更偏向普通仕女圖的圓潤纖細,不像他畫的那么明麗立體。崔燮吃驚地問:“這是哪來的圖?”王公子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風流的笑容,湊到他耳邊說:“這是我爹手下一個鎮(zhèn)撫的兒子弄來的,說是什么崔美人兒箋。那些個書生都藏著掖著不給人看,他也是想盡辦法才找人描來的圖。嘖嘖,也不知是什么樣的美人才能制出這箋來,算得上當代的薛校書了……這畫我自己還沒留熱乎呢,就送給你了,哥哥待你是不是夠意思?”……神特么的崔美人兒箋!誰往外叫的這名字,敢不敢把崔箋跟美人箋分著說了!第34章“沒有崔美人箋,只有崔壯士箋!”崔燮冷硬地扔下這句話,進書房拿出一盒剛試印出來的套裝畫箋擱在桌子上,嘴角擠出一絲殺氣騰騰的笑容:“這箋就叫崔箋,不叫美人箋,是崔某名下那家書坊印的,望哥哥回頭見了那人,替我分說幾句。”這回輪到王項禎吃驚了。“這畫箋是你家印的?那小子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定是江南大家手制的呢!”他“嘖嘖”地嘆了幾聲才拿起箋紙看。然而打開箋盒,看到印在彩箋上容色、氣質各異的四位佳人時,他臉上的淡淡笑意頓時凝住,呼吸也放輕了,像是生怕驚動了畫中人似的。“原來箋上人是畫成這樣的,難怪那些窮酸都藏著不給人看?!笨戳嗽S久以后,他才輕嘆一聲,就像之前許多見過這箋的人反應一樣,抓著箋紙問道:“這上面畫的都是誰?世上真有這樣的美人?”當然是有這樣的美人了。崔燮回憶著上輩子電視劇里的女演員,有點得意地想,他還沒把最好看的畫出來呢。不過實話不能說,正好捧硯進來送茶,他便指著捧硯說:“可不是有原形,就是照著捧硯畫的。不信你比比看,我畫畫可是有天份不是?看骨相,保證維妙維肖?!?/br>王項禎看了眼清秀質樸的小書童,又低頭看了看各具風彩的畫中人,微妙地笑了笑:“崔兄弟的畫功果然了得,哥哥我真不知該佩服你巧奪天工的畫技,還是……這雙能看朱成碧的眼了?!?/br>捧硯也是有小脾氣的,重重地把茶水墩到桌子上,轉身就走。崔燮見他生氣,連忙當著兩人的面解釋:“三庭五眼、手腳身段都是照你取的,不然我憑自己想的畫,畫不出那樣立得起來的人。不過你是男子,我下筆時也有變化,照著心中的美人形象改了許多地方,是以落在紙上的人看著并不像你?!?/br>在王項禎面前解釋一句,既是為了讓捧硯知道自己不是在拿他開玩笑,也是為了斷王大公子的念頭——這位公子愛美人愛到他們家書坊后院現在還藏著嬌呢,萬一讓他誤會了世上真有這幾個人,以后他不得沒事就來纏著他要人?捧硯恍然大悟,含著歉意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說:“是我誤會大哥了?!?/br>王公子也看著他,抿了抿嘴角說:“這么一說我倒懂了,你是見慣美人的,難怪你畫出的人好看?!?/br>是啊,大明朝恐怕就連皇帝都沒見過他見的那么多美人。就是不提熒幕上的明星們,在藝校周圍小吃街遛一圈,也能輕易碰上十來個清秀佳人呢。想起這些,他不禁淡淡一笑,畫箋被叫成“崔美人箋”惹起的憤怒都消散了不少,端起茶請王項禎喝,并告訴他箋上美人是他家要出的新書里的人物。只是書稿拿去給匠人們雕版校對了,若他實在喜歡,就先叫人抄一本給他玩賞。王公子卻是對看書不感興趣,只喜歡美人的外表,笑著說:“若是帶圖的書我就要,抄的文稿就不必送給我了。你這畫箋還有沒有多的?就給哥哥留個幾十套,我好送人?!?/br>崔燮道:“這還是重陽新畫出來的,剛剛雕好,試印幾張,還沒正式開印呢。王兄也不用急,再過五七日就能大批印出來了,到時我送你一百套成套的畫箋?!?/br>王項禎眼睛一亮,拍著桌子說:“崔兄弟真是痛快人!先前他們畫來那么張破畫還好意思跟我炫耀,趕明兒個我拿一匣子美……崔箋砸到他們臉上,也叫他們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美人……”他越想越痛快,自己笑了一場,低頭看見幫他掙臉的崔燮,頓時也想讓他高興高興,便問道:“你幾時不念那書了,哥哥帶你騎馬去?”讀書人沒有假日,重陽那天還是因為先生要去參加宴會才歇的,再放假就是過年了。崔燮很是遺憾地說了,王大公子豈止也很遺憾,他簡直是憂急了:“我是比量著你的身材挑的馬,你的個子長得可沒馬快,等到年底再學,那馬得長到你騎不上了!”……王公子分明都是好意,可話說出來怎么這么叫人別扭呢?崔燮忽然想立刻長到一米九,把他團吧團吧塞到馬肚子底下去。但他畢竟是個讀書人,養(yǎng)氣工夫深,硬生生咽了那口氣,微笑著說:“王兄說得有道理,那我以后早上就再早起一個時辰,去城外練跑馬吧?!?/br>王公子瞪著眼說:“出什么城!你就到關公廟后身那條街找我,我們家宅子里有跑馬場和校場,還有親兵侍衛(wèi)陪你練哩?!?/br>崔燮不大好意思,王項禎卻拉住他的手親熱地說:“我家嬌妻愛妾你都見過了,咱們就差沒登堂拜母,也算得上是通家之好了,那你沒事過來拜拜不是正好嗎?我們行武人家起得早,你念書之前來一個時辰騎馬,什么也不干礙的?!?/br>崔燮想想自己已經收了他的馬,又要回贈畫箋,雖然沒親近到真能登堂拜母的地步,也不很算疏遠了。相形之下,借用校場跑跑馬真是小事,生硬拒絕反而傷了感情。他于是也不客氣地說:“那我明天就騎那匹馬去打擾王兄,王兄記得叫人給我開門。”王項禎摸著箋紙笑道:“我還指著你印美人箋呢,怎么敢惡了你這位大才子?!彼男娜还{上美人勾走了,晚飯都沒舍得吃,又胡亂扯了幾句,便抱著箋盒便跑出去找人炫耀去了。他那群兄弟伙伴也是餓著肚子被他從家挖過去賞美人的。眾人去之前心里都存著見到哪位風流名妓的期待,結果到了酒樓,佳人沒見著,倒見著一個厚厚的書匣子,看得他們下巴都差點沒掉下來,瞠目結舌地說:“大哥這是搞什么?就是那酸措大們要說什么書中自有顏如玉,書里的顏如玉也比不了活色生香,會唱會玩兒的??!”王公子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