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只能問問你。他摔倒后下人可及時照顧他了,大夫怎么說的?”小廝猜不到他換了個芯子,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二哥一直昏睡著,大夫說磕到了后腦,給開了幾副藥。他摔倒時正跟大哥在園子里說話,說的仿佛是讀書進學(xué)的事,我又聽不懂,二哥又帶著幾個jiejie,我就走得遠了些。后來也不知怎地,就看到二哥慢慢地朝后倒了去,你伸著手不知是推他還是要抓他。等我擠進去,那些jiejie們就叫著殺人,說你故意把二哥推倒了?!?/br>這小孩說是沒看見,倒是把前因后果都說得清清楚楚。原身父親昨天說到國子監(jiān),蔭監(jiān),選官,那他父親至少是七品官,才有資格蔭一子入監(jiān)。原身和他弟弟應(yīng)該都是讀書人,都想進國子監(jiān)念書,但他們的父親可能是想送原身進國子監(jiān)讀書,繼母和弟弟要搶這個機會,就故意摔倒誣陷原身,做父親的也不分青紅皂白,一怒之下就叫人打了長子。還打死了,不然他不能穿過來。有這種查也不查就把兒子打死的父親,其實繼母吹吹枕頭風(fēng)就能把蔭監(jiān)名額弄到手,卻為此害了一條人命……他是要去遷安,而原身已是實實在在地“回老家了?!?/br>崔燮心里嘆息著,接過那碗藥吹了吹,就把還燙手的藥水一口飲盡,對小廝說:“我覺著臉有些燙,你去拿面鏡子來?!?/br>小廝應(yīng)聲跑出去,一會兒便拿著面光亮的銅鏡進來,遞到他手里:“大哥的鏡子已經(jīng)收拾進行李里了,我借的梅枝jiejie的鏡子?!?/br>他也不在意鏡子是誰的,隨意點點頭,便接過來照了照。鏡子里那張臉稍有些模糊,但還能看出這張臉和他自己十分相似,也是長圓臉,一雙鳳眼,下唇略厚,只是鼻尖微微翹起,顯得有點過于秀氣。他前世活到大學(xué)畢業(yè),骨骼輪廓都已經(jīng)長開了,臉龐更立體,這副身體看著不過初中生的模樣,兩腮還帶著少許嬰兒肥,下巴圓圓的,稚氣猶存。最吸引他的卻不是這張相似的臉,而是戴在頭上的黑□□【色網(wǎng)】巾。網(wǎng)巾原本是道士裝束,是在明初時被明□□【太祖】朱元璋定為君民都必須裹束的首服,到了清朝就不再使用。只看見這圈網(wǎng)巾,他就能確定自己穿到了明朝,至于哪個朝代就得想法問問了。他稍微想了想,便問床邊那小廝:“你是哪一年生人,今年幾歲了?”小廝不疑有他,利落地答道:“小子是成化五年生人,今年十四了,只比大哥晚落生兩個月?!?/br>這孩子跟他都是成化五年生,古人出生即算周歲,那么今當(dāng)是成化十八年?明憲宗朱見深在位的時代?成化、弘治、正德、嘉靖……這幾個朝代數(shù)下去,都算是比較安定的,避過了正統(tǒng)、景泰的土木堡之變,離著明末后金之亂也還有幾十年,除去中間出了個寧王造反,基本都可算是太平盛世。雖然他身為穿越者,有信心能在任何環(huán)境下好好活下去,可得知自己穿到這么個安穩(wěn)的時代,崔燮還是松了口氣,提在半空的心也落下幾分。他把鏡子遞給小廝,隨口問了句:“咱們此去遷安是怎么去,那兒的房子能住人嗎?”他不愁了,小廝倒是滿臉愁容:“家里只給一輛車,我爹已經(jīng)去套車了,就咱們?nèi)齻€人去。大哥的書和藥都是要帶走的,箱籠也得帶幾件,聽說那邊的老宅空了一年沒人住了,也不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模樣?!?/br>說著說著,看到崔燮垂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他聽著難受,影響身子,忙又打起精神安慰他:“其實遷安離京城不遠,趕著車走一兩天就到了。老宅卻比京里這房子大得多,也是在縣城里的,不是那等荒僻地方??v去了那兒也不耽擱讀書,京里的舉子們不都嫌城中吵鬧,借住在寺里讀書嗎?咱們回鄉(xiāng)清清靜靜地讀兩年書,比在國子監(jiān)還好呢?!?/br>其實崔燮并不擔(dān)心遷安遠,再遠能遠得過五百多年后的現(xiàn)代嗎?再說他是個穿越貨,離原身親人遠些倒更安全。他方才只是為這家人的冷酷而齒冷,也為原身的無辜喪命而嘆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剛受了這么重的杖傷,連休養(yǎng)的時間都不給就要送到多年沒住過人的老宅去,這根本就是成心要他的命。原身哪怕還活著,也得被這場遠行磋磨死。雖然這別人還知道真正的崔燮已經(jīng)死了,可他心里清楚,也會牢牢記著——崔家這一家三口都是殺人兇手,無論下令杖殺的,還是在背后陷害挑撥的……總有一天,他會給小崔燮討個公道。第3章崔燮把鏡子交給小廝,讓他還給主人去。那小廝應(yīng)聲離開,剛走到門口,外面忽然響起一道有些刻薄聲音:“捧硯拿著鏡子在這兒晃什么呢?東西還沒收拾好嗎?老爺上衙前吩咐了,今日必須把大少爺送回老家,如今都快過辰時了,還有這么多箱籠沒裝車,是想等老爺回家來再發(fā)作一次么!”他趴在床上不好轉(zhuǎn)身,只看出是個穿藍色長衫的人,一腳踩在門坎上,像監(jiān)工似的指指點點。門外又有一個人說:“崔明,你也看見了大少爺?shù)膫?,怎么忍心這樣催逼?”崔明冷哼一聲:“源大叔,你老只看到大少爺有傷,沒看到二少爺?shù)膫麊??你這話是抱怨老爺不仁,還是夫人不慈?我看在你老跟我爹多年交情的份上只當(dāng)沒聽見,你叫你家捧硯也別再里里外外地閑晃,有空還是去幫忙裝車,早點上路大家都安生?!?/br>有他盯著,仆婢的動作明顯加快,捧硯送了鏡子回來也加入了搬家行列。箱籠一只接一只地往外送,搬得差不多了,外面又進來兩個高大的男仆,架著崔燮就要往床下拖。“源大叔”連忙撲上來攔著,叫人找了張春凳進來,鋪上幾層被褥,那兩名仆人往凳下穿了杠子,大步流星地把他抬到后院。那里已停好了一輛青油篷小車,里面堆滿了各色箱籠和包袱,車頂還捆著幾個,只在廂門旁留了窄窄的一塊地方,他得蜷縮著才能躺下。崔源嘆著氣說:“這樣窄的車子,路上顛顛簸,碰到少爺?shù)膫谠趺崔k?”崔明淡淡一笑:“大少爺是受罰歸鄉(xiāng),又不是領(lǐng)了差事回去打理家業(yè),還能要多好的車子?咱們家總共才幾輛車,老爺要會客,二少爺要請醫(yī)官,夫人也得吩咐下人出去辦事……哪處離得開?依著老爺?shù)囊馑?,本是要在外租車的,還是夫人心疼大少爺有傷,特地給你們騰了這輛車出來。源大叔回鄉(xiāng)后也多多規(guī)勸大少爺,若他將來懂事了,夫人說不得還要勸老爺接他回來的?!?/br>外院的門檻已經(jīng)拆掉了,幾個健仆拉著車出去,崔源也顧不得和他打口舌官司,出去駕上車,而后吩咐兒子:“你在后頭跟車,小心看著大少爺,別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