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醋？而且能和業(yè)內大佬私底下搞好關系也是機會難得。

再說，格雷抱著他的胳膊擠眉弄眼，恬不知恥撒嬌賣萌的樣子，他也根本不可能拒絕。

然后他就不得不和詹米的父親一起拉開幾步，跟在兩個比起欣賞文物古跡，更樂衷于插科打諢嬉笑鬧騰的小屁孩后面。

從理智上來說，看到格雷終于表現(xiàn)得像個普通男孩子、開開心心的樣子，他應該覺得欣慰才對。但事實上，每次兩個男孩撞擊肩膀、互相戳弄、打打鬧鬧，都讓他胃里一陣翻騰。長得像格雷的青梅竹馬——真的不是在變相勾搭表白？尹凡小心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一邊應和詹克勞的閑聊，一邊注意著兩人的互動。

——而且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才沒有那么蠢！指著中世紀繪畫里龍胯下的迷之突起傻笑個沒完，這兩只真的沒問題么？！

“年輕真好啊……”詹克勞慨嘆，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瞥了眼尹凡，“還是不能放縱自己衰老嘛，我也該努力努力了?！?/br>
所以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中年大叔的榜樣了？尹凡更加抑郁起來，臉上卻還是春風拂面，和對方聊起健身保養(yǎng)方面的趣事軼聞。

“詹米小時候我還努力維持過一段時間，他這習慣也是跟著我養(yǎng)成的?！闭部藙诒葎澫聝鹤拥纳聿?，得意洋洋，“不過工作忙起來就顧不上了?，F(xiàn)在稍微閑下來一點，也再提不起興趣。”

“您可以和詹米一起練嘛，格雷現(xiàn)在每天陪我去健身房，效果還不錯?！?/br>
“哈哈，那混小子才不想跟老家伙一起舉鐵呢！要不是出來玩，成天都見不到人。”詹克勞喟嘆，“父母就是這樣的工作啊，辛辛苦苦把個小白眼狼拉扯大，翅膀硬了就飛沒影兒咯！”

尹凡看著格雷和詹米忽然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東西，三兩步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啊，不過你大概沒這個煩惱吧?！闭部藙诳瓶菩α藘陕?，“假期還要幫忙照顧客戶的孩子，等他去上大學你就輕松啦。”

“不，格雷到時候還會住在我這里……”然后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每月出差，休息時間格雷又要上課社交。開學后兩人還能一起度過的時光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了。

尹凡加緊走了兩步，終于再次看到正在研究恐怖刑具的二人，繃住的后頸稍微放松了一點。

“尹凡你看！”格雷指著一個兩頭裝著粗糙滾筒和鉸鏈的臺子，據(jù)介紹是用來把人綁在上面緩緩拉斷四肢的，“這個，能讓人長高么？”

“咱試試？”詹米攔腰抱起格雷就往上面摁，格雷尖叫一聲，踢蹬著腿大笑起來。

“又特么瞎鬧?！闭部藙诤浅鈨鹤?，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但尹凡已經(jīng)徹底笑不出來了，上前一步把格雷救下來拉到身邊。

格雷就躲在高大的尹凡背后小人得志般沖詹米做鬼臉。詹米回敬以中指，又被父親低聲喝罵。

幸好博物館里幾乎沒人，保安也不知哪里去了，沒把他們轟出去。

“實在抱歉，那小子平時也不這樣的——”兩個年輕人一轉眼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偶爾能聽到他們隱隱的笑聲，“我上次見詹米這么瘋，他還沒發(fā)育嘞！看來他真挺喜歡格雷的?！?/br>
“嗯，格雷也難得這么……活潑?！币不貞糜悬c艱難。他漸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

“你不舒服么？”幾人下午回到船上，分頭稍事歇息時，格雷終于拉了拉尹凡的衣袖，“臉色好像不太好……”

尹凡敷衍他說就是有點累，不要緊的。

“也是，我和詹米可以很隨便，你要和詹先生聊就沒法放松了吧……”格雷很是歉疚，“對……啊，我，我之前沒想到，抱……嗯……”

“行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沒關系的。”尹凡收回了之前不許他向自己道歉的命令，嘆了口氣。

“……實在對不起！”格雷一股腦說出來，頓時暢快了不少，“我以后一定不那么任性了！”

“……不，問題不在這里?！币采詈粑?，終于決定自己沒辦法忍耐了，拉著格雷回了船艙。

“格雷，”尹凡把門關好，“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抱歉沒更早告訴你。”

“你先坐下?！彼虼蹭仈[擺手。格雷有點緊張起來。

“是這樣的?！币苍讵M小的房間里轉悠，抓撓著后腦，“我也是……一周前才發(fā)現(xiàn)的。當時我……去伯爵那里辦事?！?/br>
格雷眼睛越瞪越大。

“伯爵……你叔叔……”尹凡深吸一口氣，“知道你在我這里，一開始就知道了?！?/br>
他沒有錯過格雷眼里放松了一瞬，然后才逐漸顯露出畏懼。

這孩子還以為他叔叔出什么事了。尹凡頓時有點吃味，只能自我安慰他到底還是怕伯爵的。

“但他不打算把你抓回去，希望你能繼續(xù)在外面求學生活?！币哺嬖V他，“伯爵給你準備了教育基金，還出錢讓我們出來玩。這一切——”尹凡向四壁和舷窗揮了下手，“都是伯爵的意思?！?/br>
格雷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那……我該怎么辦？”

“就，像之前一樣嘛?！币猜柭柤纾爸徊贿^你現(xiàn)在知道了，你是有錢的，很多錢，不用依賴我也可以過得很好?！?/br>
“尹凡…？”格雷猛地拽住尹凡的手，“……為什么這么說？不用依賴你什么的……”

“因為這是事實?！币惨桓_格雷的手指，雙手舉起拉扯自己的頭發(fā)，繼續(xù)緩步走來走去，半晌沒有說話。

“……對不起。”格雷低著頭，“……我很麻煩吧……”他的聲音忽然被卡住了一般，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鼻息，雙手拼命揉著眼睛。

“不！等等！”尹凡忽然意識到不對，一步邁到他面前蹲下，把格雷淚流滿面的臉捧起來粗魯?shù)啬ú粒拔也皇沁@個意思！我是說你不用依賴我，但我還會繼續(xù)照顧你?。　?/br>
“那，那為什么…？”格雷顫抖的睫毛上全是細密的淚珠。

“因為……”尹凡想起自己之前意識到的問題，思前想后，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差不多理清楚了。

他放開格雷，咬著嘴唇在船艙里轉悠。他能感覺到格雷濕漉漉的眼睛一直在追隨著自己，讓他越燒越熱。

“格雷，伯爵一開始不想和你發(fā)生關系，應該是因為他掌握著你的全部人生，又不想利用這一點逼你就范?！币沧终寰渥茫爱斎痪拖衲阏f的，人說的想的，不一定能真正做到。他事到臨頭還是失控了?！?/br>
“如果你認為你在依賴著我，即使這不是事實，我還是可能有意無意利用這一點控制你。所以我必須澄清這一點——你真的不用依賴我。即使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照顧你，但我們之間的地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