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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疑問,可也不好再問什么,只好跟著像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一般的劉凌在大堂里胡亂晃悠,在這桌晃晃,在那桌看看,最后才找了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二聊天。 “我聽說京中有一道‘飛黃騰達(dá)’,只有幾家酒樓能做,所以特地慕名而來,敢問……” “飛黃騰達(dá)?呃,這位公子可知道飛黃騰達(dá),呃,是什么菜?” 小二眨了眨眼,放低了聲音。 “不是說是宮中的御膳嗎?” 劉凌剛繞了一圈沒看到炸蝗蟲在桌子上,心中擔(dān)心民間對這蝗蟲還有恐懼,只能向店小二打聽。 “是宮中的御膳不假,不過因為這菜的原料太少,一般不是預(yù)定,基本是吃不到的……” 小二見劉凌不像是難說話的樣子,也就直言了:“說是飛黃騰達(dá),其實就是油炸蝗蟲。之前咱們樓里做過,也有您這樣的客人聞名而來,可一看到上來的是什么就掀了桌子,這般幾次后,我們也怕浪費東西,都是預(yù)定好了,先付了定錢,才給做。” “原來是這樣!”劉凌明白了,笑了笑從懷里掏出錢袋,“定錢多少?” “公子真要吃?”店小二瞠目結(jié)舌地又問了一遍:“小的可都跟您說明白了,那是油炸……” “油炸蝗蟲嘛?!?/br> 劉凌從錢袋里捻出一塊碎銀子。 “這個夠不夠?” 小二顛了顛,笑著捏著:“說是定錢,其實就是那么個意思,這何止夠了,還有的多,等會您會賬的時候再算??!” 這小廝也是精怪,一邊說一邊轉(zhuǎn)身就走,大聲喊著:“飛黃騰達(dá)一份!掌柜的,您約下銀子喂!” 等他把銀子送去了柜上,才又飛快地跑回來再詢問劉凌要什么其他吃食。 如今是下午,劉凌隨便要了一壺清茶,幾樣小點,便坐在窗前等著那“飛黃騰達(dá)”送上。 沒一會兒,“飛黃騰達(dá)”來了,小二刻意端著盤子在大堂里繞了一圈才送到劉凌身前,大聲報著菜名。 這時候在酒樓里坐著的都是避暑的,因為這珍饈樓背陰陰涼,窗邊又有風(fēng),食客大多都湊在一起,傻著眼看著劉凌輕車熟路的夾起一只金黃的蟲子就塞在了嘴里,有幾個人立時就發(fā)出了作嘔的聲音。 可劉凌細(xì)嚼慢咽的吃完了一只,甚至還能評頭論足:“恩,炸的過了點,有點苦,不見焦香?!?/br> “這位后生,你不覺得惡心嗎?”一個納涼的中年文士皺著眉頭:“先不說這蟲有沒有毒,就算是沒毒的蟲子,人非禽獸,又怎么能吃蟲子呢?” “我覺得挺好吃啊。”劉凌說話間又吃了幾個,夾起一個遞給鄰桌:“你要不要嘗嘗?這家炸的挺酥脆的!” 剎那間,一片搖頭驚恐。 劉凌心中嘆息,知道這民間“談蝗色變”的心理沒辦法那么快平抑,雖說有宮里帶頭又有官員們?yōu)榱恕坝钌弦狻比ァ皣L鮮”,但畢竟京中蝗蟲難得,算上運費價格不菲,越發(fā)讓人望之卻步。 他最初的預(yù)想倒是失敗了。 想到這里,劉凌也沒有了再吃的心思,又丟下一塊碎銀子,推開盤子就下了樓,連小二喊著找錢都沒有理會。 之后劉凌又走了兩家之后,皆是如此,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直到了第四家“知味樓”時,卻見的靠窗的座上坐滿了食客,或一壺清茶,或一壺清酒,佐著去頭去尾的蝗蟲在飲,好生愜意,間或還有“再來一盤飛黃騰達(dá)”的聲音。 劉凌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等進去之后仗著穿的鮮亮,找了個食客拼桌,細(xì)細(xì)一問,才知道是什么回事。 原來這處酒樓的東家也不知道在哪兒搞來了許多蝗蟲,比京中其他樓里都要多些,這老板也聰明,知道這東西一般人不見得敢吃,索性當(dāng)做餐前的小點送上一小盤,去頭去尾,也不說是什么,許多人就這么渾渾噩噩吃了,還覺得味道不錯,有時候還要一盤。 這再要一盤就沒那么容易了,酒樓里說了,這道菜是御膳,店主花費許多心思才從達(dá)官貴人手中得了方子,加上材料難尋,貴客餐前送一小碟是送個情誼,再要有就沒那么容易。 他說的越是玄乎,其他人就越發(fā)想要,等到其他幾家酒樓也在賣“飛黃騰達(dá)”的時候,熟客也都知道送的是什么,可是吃都吃上味了,即便知道是蝗蟲也不好發(fā)作,這“飛黃騰達(dá)”也就賣出去了。 到現(xiàn)在,知味樓里的飛黃騰達(dá)賣的比別的地方都便宜些,而且買一壺好酒或好茶還會送上幾只香噴噴的炸蝗蟲,有些人圖個新鮮,也會來嘗嘗。 說到底,無非是“不要錢”和“賣的賤”罷了。 “賣的賤嗎?” 劉凌若有所思的出了知味樓。 第二日的早朝,劉凌動了常平倉,要向青州、梁州等受災(zāi)地方運送賑糧,但這賑糧卻不是無償賑濟的,百姓必須得用蝗蟲來換。 他命令放糧的粥棚旁邊擺著烤爐,收回來的蝗蟲直接倒入烤爐里烤熟,去皮去殼,撥出rou來,就著粥棚給百姓做菜,不愿意食用的,不必給粥。 相比之前,這種強制的要求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因為米粥都是白得的,人要餓死什么都沒了,相比之下,只是吃一堆烤熟的蟲子倒沒什么了。 對于沒有受災(zāi)的地方,劉凌鼓勵別地的百姓去受災(zāi)地方捉蟲,可以用蝗蟲充抵徭役,此令一出,許多尚在閑中的壯丁紛紛向受災(zāi)的幾州趕去。 幾管齊下,眼見著已經(jīng)是盛夏,蝗災(zāi)竟沒有蔓延開來,到了梁州便沒有再南下過,可謂是人人歡喜。 就在這人人歡喜之中,劉祁迎來了他人生中的大事。 他納妃了。 肅王成親之時,劉祁和劉凌是全程參與的,對于納妃之禮也算是輕車熟路,只是劉凌如今已經(jīng)是皇帝,不能親自為劉祁跑前跑后,便派了魏坤和戴良前去幫忙,他們兩個一個曾經(jīng)親自cao持過肅王的親事,一個剛剛成親,最是合適的人選。 而征婚之人,在經(jīng)過劉祁同意之后,由蕭逸擔(dān)任,也是出乎許多官員的意料之外。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位蕭將軍和劉祁怎么也算不上有什么好交情。 田珞是從禮賓館里出嫁的,為了劉祁的婚事,幾位太妃甚至壓后了要出去的時日,特地過問此事,劉祁則是先祭了先帝、靜妃,而后從東宮出發(fā),去迎娶自己的王妃,再在宗正寺里行禮、送回東宮洞房。 騰出東宮給劉祁成婚,是劉凌的旨意,宗正寺中不少官員雖覺得于理不合,可皇帝既然都愿意了,他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