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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太玄真人趕到京中主持大祭之前,每日都要保持身心的潔凈啊! 否則御史們知道了還不鬧翻天? “哦,朕忙暈了頭,都忘了此事……” 劉凌懊惱地拍了下腦袋。 “走吧,去湯池。” 他當(dāng)然不愿意當(dāng)著神仙的面左搓搓右擦擦,轉(zhuǎn)身就要跟著王寧去湯池。 然而他剛剛邁開步子,就見到余光中多了一抹白色,這瑤姬仙人又跟了上來。 老天爺啊,不帶這么玩人的!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洗個澡?。?/br> 見瑤姬大有“圍觀”到底的意思,劉凌嘆了口氣。 “哎,今日早點休息,就不興師動眾了。命人把浴桶抬來,朕在這里沐浴?!?/br> “呃……” 陛下今天怎么說變就變? 王寧等人對視一眼,心中納悶。 算了,白天都天狗食日了,把他們幾個都嚇尿了呢!這陛下如今心情不好,想早點休息也是正常。 “是!來來來,叫幾個力士抬水!” 寢宮里溫暖如春,偷懶的時候設(shè)立一布幔,在室中沐浴也不是沒有過,劉凌這番澡洗的可謂是心驚rou跳,生怕半途中布幔上突然出現(xiàn)個腦袋…… 別懷疑,能穿墻的仙人怕麻煩穿個腦袋也是尋常。 好在那位瑤姬神女似乎只對他去湯池沐浴感興趣,見一個大木桶進來,只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就徑直又雙手抱膝在床邊繼續(xù)坐著了,才讓他松了口氣。 “還以為能看到古代帝王沐浴的排場,結(jié)果變成木桶搓澡……”姚霽從幾個內(nèi)侍突然挽起袖子開始就失了胃口,心中腹誹。 “居然還不是美女侍浴,找?guī)讉€太監(jiān)搓泥算個什么意思?” 想到一個俊美的少年被一群太監(jiān)圍著又擦背又打胰子,姚霽“嗷”了一聲,搖了搖頭把這幅畫面從腦袋里甩出去,閉著眼睛繼續(xù)養(yǎng)神。 沒一會兒,她感受到身邊傳來陣陣動靜,抬起眼一看,原來是那個胖乎乎笑臉的大內(nèi)總管命一群小宮女揣著湯婆子過來,將這些暖爐塞到絲綿被子里,替皇帝弄暖被窩。 姚霽感受不到冷熱,所以即使坐在床邊也沒有什么不適,自然更感受不到屋子里地磚下地龍傳出的熱氣,以及因此更加顯得冰涼的床鋪。 只是她一直以為皇帝都是有真人幫忙暖床的,如今見到是一堆暖爐,不免多看了幾眼。 這龍床極其寬大,姚霽估算著至少有三米的寬度,兩米有余的長度,六柱飛檐,床幔遮蔽,她也不明白這皇帝睡這么大床,就不覺得瘆的慌嗎? 就跟被燈罩罩住的蛾子似的。 想到前一位皇帝劉未至多一米六出頭的個子,卻睡在這么寬大的龍床上的樣子,姚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難怪劉未喜歡留宿蓬萊殿,蓬萊殿那張臥榻,倒比這張“緊湊”多了。 這一邊,劉凌被小心伺候著沐浴完畢,散著微微有些被打濕的濕發(fā)出來,就看見瑤姬側(cè)著頭打量著自己的龍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以至于滿臉微妙地笑了起來。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會兒自己的床,沒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床上所有的擺設(shè)都是薛太妃親自布置的,以紫色為主,點綴著銀色,雖說在冬天看起來有些冷冽的氣質(zhì),但他喜歡這兩個顏色,倒不覺得太過寡淡。 劉凌心中七上八下地來到了床前,立刻有宮人掀起被子,露出已經(jīng)被湯婆子暖的十分舒適的床褥,請他就寢。 劉凌余光一瞟,見瑤姬半點沒有離開的樣子,還在床尾柱子邊坐著,無奈之下,只能赤著腳鉆入了被中,倚靠在床柱上。 “今日朕還不算疲乏,把朕案上那一疊奏折送來,朕看完再睡?!?/br> 咦? 王寧一愣。 剛剛還說自己乏了,不去湯池沐浴,怎么突然就要看折子了? 難道洗著洗著洗清醒了? “陛下還是不要太過勞累。您從明日開始避居宮中廟觀,那里沒有紫宸殿這么舒服,恐怕會休息不好,還是多養(yǎng)養(yǎng)神罷?!?/br> 王寧近身勸諫。 避居宮中廟觀? 姚霽以手支頤,挑眉看向劉凌。 齋戒沐浴,避居減膳,這是請求平息上天震怒的做法。 白天日全食,讓他下罪己詔了? 想到罪己詔,姚霽突然眉頭一挑,詫異地坐直了身子。 繼從未出現(xiàn)的日全食之后,歷史又出現(xiàn)了偏差? 這位代昭帝在歷史上口碑極好,幾乎跟圣人一般,可從沒有罪己詔這回事?。?/br> 劉凌原本已經(jīng)準備接受王寧的諫言了,可見著瑤姬仙女一副“你敢偷懶試試”地表情坐了起來,面色也為之一整,義正言辭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朕又怎能懈???不必多言,把折子拿來!” 這位神女是專門輔佐有德之君的,除了下凡游玩以外,他難得有這樣在她面前積極表現(xiàn)的機會,一定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勤勉才是啊! 說不定這神女一高興認可了他,就開始教導(dǎo)他升仙,啊不,治國之道了呢? 王寧愁眉苦臉地應(yīng)了一聲,命人把厚厚的一疊奏折抬了過來,又將擺著筆墨的一張小幾放在了劉凌的枕邊。 姚霽看了一眼,這才明白龍床為什么會這么寬大,原來是隨時準備著變身辦公桌用的。 劉凌披著衣,和姚霽一般,一個斜靠在床頭,一個斜靠在床位,想著各自的心思。 大概是養(yǎng)成了條件反射,無論屋子里是不是坐著個神仙,外面的事情有多紛擾繁雜,拿到奏折的劉凌迅速沉浸入案牘之中,物我兩忘,渾然忘了外界的一切。 屋子里的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氛圍,都輕手輕腳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霎時間,滿殿中只有劉凌翻動奏折或偶爾抬筆批復(fù)的沙沙聲。 姚霽心中其實一片混亂,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已經(jīng)完全違背了她的理解,徹頭徹尾的是一場“事故”。 除此之外,歷史偏差帶來的惡劣后果也讓她無法靜下心來,只能靠放空自己的心神來鎮(zhèn)定自己的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她坐在寬大的床尾上,耳邊聽著這位少年帝王批閱奏折發(fā)出的細微聲響,竟?jié)u漸生出一種安寧之感。 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代國的百姓實在是十分幸運。 她是從劉未登基之后擔(dān)任引導(dǎo)者的,她所親見,無論是劉未還是繼任劉未的劉凌,都是極為勤奮之人。 百姓并不能知道,在他們憂心于明日的著落在哪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