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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就來?!?/br> 趙狗蛋走了有好一會兒之后,莊揚(yáng)波才蜷縮著身子有些不安地問:“二哥,您就那么相信他嗎?萬一他真拿了金子跑了呢?” 劉祁將身子靠在墻上,瞇著眼睛淡淡地道: “他不會的,他有名有姓,看樣子又跟沿途幾個州府的城門官相熟,應(yīng)當(dāng)是常在這幾地討營生的,一問便能知道。他知道我們的親戚是在慶州府做通判的,我們又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無論是為了不惹麻煩,還是為了讓我們找到親戚后得到更大的獎賞,都不會拿了錢就跑。” 他頓了頓。 “畢竟一個落難都能隨手拿出一塊金葉子的人,又怎么會是不用重金善待恩人的人呢?” 莊揚(yáng)波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咦?不是因?yàn)槟嘈潘娜似??我看你說那樣的話,他好像都快哭了呢!” “我說那句話的時候,自然是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那一刻的受觸動,也是真的……” 劉祁不無傷感地繼續(xù)說著。 “但人的感動和相信,往往只有一瞬,當(dāng)他離開我們,手中又握著金子時,其他念頭就會紛涌而出。到那個時候,還能不能堅(jiān)守心中的道義,就要看其他了……” “正如我所說的,我們身世不明,又有做通判的親戚,他權(quán)衡利弊后,不大會因?yàn)閹變山鹱幼屪约簰仐壥煜さ牡胤?,甚至惹下更大的麻煩?!?/br> 劉祁嘆了口氣。 “腦袋清醒之后想到的東西,會比感動之時想到的更多。” 莊揚(yáng)波幾乎是從頭到尾張大了嘴巴聽完這一切的。 聽完劉祁的話后,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殿,殿下……” 震驚之下,他連二哥的掩飾都忘了,直呼“殿下”。 “殿下,您,您,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帶著敬畏的表情低語。 “啊……誰說不是呢?!?/br> 劉祁抹了把臉,望了望天。 按照張榜的說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也該不一樣了?!?/br> *** 雖然話是這么說,利害關(guān)系也分析的很清楚,但若說劉祁一點(diǎn)都不心慌,那肯定是假的。 尤其在趙狗蛋一去就沒有回來的時候。 他們幾乎是從天亮等到了快天黑,都沒看到趙狗蛋的身影,而慶州府和其他州府一樣,晚上是有宵禁的,這意味著他們?nèi)绻悔s快離開,繼續(xù)在街上逗留或游蕩的話,就會有官府中人把他們抓到衙門里關(guān)上幾天。 “二哥,上次我們拿金子出來,差點(diǎn)被人丟到牢里去,硬說我們是小賊,你說趙狗蛋會不會……” 莊揚(yáng)波有些害怕地搓著衣角。 “不會的,像是這樣一直在三教九流中混的兒郎,自有一套銷贓的辦法。昔日我在觀里時,就見過這樣的人,雖然麻煩,但一點(diǎn)金子,不至于讓他脫不了身?!?/br> 劉祁說給莊揚(yáng)波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那為什么……” 莊揚(yáng)波不怕他們丟下那點(diǎn)錢跑了,也不怕找不到姨丈,他只怕二殿下那么相信一個人,又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托付而出,最終卻落得個失望的結(jié)果。 趙狗蛋是個很好的人,他也很喜歡他,正因?yàn)槿绱耍M皇悄菢拥娜恕?/br> 二殿下雖沒說出來,但心中的想法應(yīng)該也差不多。 好在,老天爺沒有再繼續(xù)折騰他們。 踏著漫天的紅霞,換了一身灰色布袍的少年,干凈的恍如是鄰家的兄長,懷抱著大小幾個紙包,朝著兩個孩子走來。 他走到兩人的面前,放下手中的紙包,嘻嘻地笑著。 “小爺太俊,把你們看呆了?我特意換了身干凈衣服去店里給你們買成衣的,不然又給店家趕出來?!?/br>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身上的衣衫。 “我對慶州不熟,摸到地頭蛇那花了好些時候……” 莊揚(yáng)波感覺自己眼淚又要下來了。 趙狗蛋摸了摸莊揚(yáng)波的腦袋,看著他們的表情,心中一片了然。 “那個,你們……” “……等急了吧?” 第141章 真秦王?假秦王? 趙狗蛋回來了,帶回來了干凈的成衣和換掉的散碎銀子。但因?yàn)槭恰昂阱X”,所以找地頭蛇化成散碎銀子要收兩成的“洗錢”,二兩金子換完后,平白折了兩成,原本趙狗蛋還有些過意不去,生怕他們覺得是自己吞了,但見莊揚(yáng)波和劉祁聽到后都沒表示出什么不滿,心中也是一松。 二兩金子能換二十多兩銀子,折了洗錢也有十幾兩,放在普通人家里,過上一年是足夠了,但三個孩子換了成衣、買了些普通的布料做上門的“表禮”之后,其實(shí)也沒剩下多少。 如果莊揚(yáng)波的姨夫不接納他們,那就真是熬不下去了。 這時候天色已晚,劉祁和趙狗蛋商量了一下后,拿著些散碎銅錢在街邊食肆隨便糊了下肚皮,又找了家客店沐浴了一番,整理好儀表,第二天退了客棧,去街邊隨便扯了幾塊布包好,就去再探葛府。 好在劉祁、莊揚(yáng)波和趙狗蛋三人長得都不像山野村夫,劉祁從小在皇宮里熏陶長大,氣度自然不凡;莊揚(yáng)波則長得十分可愛,圓圓的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十分討喜。 趙狗蛋身上有一種異味兒,可五官十分端正,還帶幾分英氣,并不像許多乞丐那般賊眉鼠眼,三人換上干凈的衣服,抱上扯好的幾捆布,至少表面上,再也和叫花子扯不上關(guān)系。 趙狗蛋之前說的沒錯,雖然是正經(jīng)親戚,可平日里來往并不密切,想要人家大開正門迎接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昨天也已經(jīng)吃了閉門羹。 所以這一天,劉祁領(lǐng)著趙狗蛋敲了葛家的一處角門,開門的是個年紀(jì)不大的門子,劉祁斯斯文文地上去將情況說了一遍,又塞了一塊最小的銀角子,那門子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進(jìn)去通報(bào)了。 正巧今日葛通判正好休沐,就在府中。 通判是景帝時期增設(shè)的官位,在州府的長官下掌管糧運(yùn)、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xiàng),對州府的長官有監(jiān)察責(zé)任的官職,雖然并沒有刺史那般有實(shí)權(quán),但是卻可以上達(dá)天聽,地位并不比刺史差。 這位葛通判如今正是春風(fēng)得意之時,他和當(dāng)朝的刑部尚書是連襟,其妻和莊敬之妻是同胞姐妹,說起來他喊當(dāng)朝宰相莊駿要喊一聲“家公”,年節(jié)走動也十分頻繁。 正因?yàn)檫@層關(guān)系,他在慶州當(dāng)通判當(dāng)?shù)庙橈L(fēng)順?biāo)?,沒人敢給他什么氣受,就連現(xiàn)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