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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嗎?!” 呂鵬程站在宣政殿外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看似和其他大臣一般在等候上朝,其實是在和身旁等候宣布上朝的贊者說著話。 他必須時刻警覺周圍有沒有人注意,還要做出一副只是閑聊的樣子,神經(jīng)已經(jīng)崩的死緊。 但崩的更緊的,是他已經(jīng)快要發(fā)泄出來的怒火。 “正如您所料,朱衣招供之后,綠翠就受了牽連,但沒想到青鸞也不干凈。陛下動了樂隱殿,我等立刻按您的吩咐派了人,可是聽說二殿下被三殿下拉住了,沒有去成。” 那贊者用輕松的表情說著一點都不輕松的內(nèi)容。 “究竟是什么情況?” 呂鵬程咬牙。 只要老二去找皇帝爭執(zhí),必定會引起皇帝的震怒,至少短期內(nèi),他是不會考慮立老二為儲的事情。 他辛辛苦苦在為劉凌謀劃,結(jié)果卻被劉凌攪了局?! “似是什么腰牌被借走了,三殿下又勸說二皇子也許陛下是在保護方淑妃。二殿下當時很生氣,但應該是聽了勸,一天都沒出屋子,也沒人讓去打探消息?!?/br> “二殿下腰牌被借走了?誰借走的?” “已經(jīng)派人打探過了,應該是大皇子身邊的人借去請?zhí)t(yī)的?!?/br> 呂鵬程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 “他接二連三受了打擊,又熬夜守靈,應該是身體不適又逞強不愿請?zhí)t(yī)。唔,這倒是個好機會……” 他壓低了聲音,對贊者低聲吩咐了什么。 那贊者連連點頭,滿臉敬畏。 “呂寺卿,站在那里干嘛?也不怕被露水打濕了衣服!” 宣政殿下來的大臣越來越多,有人見呂鵬程站在角落里吹風,自顧自地打起了招呼。 “盡快去辦!” 呂鵬程丟下這句話,堆起滿面笑容,走了出去。 “昨夜睡得太晚,早上腦子昏昏沉沉的,在這里吹吹風清醒清醒,讓江大人見笑了……” “喲,瞧你這神色確實不太好啊,怎么,大長公主又和你吵架了?” “呵呵,是呂某做的不好……” “算了吧,你是公認的好脾氣。說起來,你也是不容易……” 皇帝已經(jīng)罷朝兩天,這在劉未親政之后是很少發(fā)生的事情,讓大臣們在感慨袁貴妃確實得寵的同時,也由衷嗟嘆大皇子劉恒的命運。 遇到這么件事,想要再找個好親事就難了。更何況在禮法上,除非立刻娶妻,否則至少要守孝一陣子。 就在大臣們的議論紛紛中,二皇子和三皇子領(lǐng)著莊揚波和戴良,從東宮的方向而來,徑直到了宣政殿的門外。 兩個皇子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互相之間并沒有什么交流,一到殿下就站定不語。三殿下起先還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找什么人,二皇子卻是兩眼放空,定定地看著面前的柱子。 沒一會兒,吏部尚書方孝庭來了,也顧不得什么避嫌,上前直接拉走了二皇子,到了一旁去商議什么事情。 此時宮中的消息還沒傳到外面,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樂隱殿出了事。但作為經(jīng)營幾朝的元老,方孝庭不可能不清楚女兒宮里發(fā)生的事情,急忙忙拉走了二皇子,說明已經(jīng)到了慌亂的地步。 宮內(nèi)宮外,原本就有很大的區(qū)別,一道宮墻,任憑你手眼通天,該不明白的事,怎么你也不會明白。 方孝庭現(xiàn)在就是如此。 “究竟怎么回事?你知道嗎?朱衣刺殺貴妃,怎么和你母妃扯上關(guān)系了?”方孝庭壓低著聲音詢問自己的曾外孫。 劉祁原本已經(jīng)亂了分寸,失魂落魄一般,但他被老三一陣勸告,腦袋也漸漸清醒過來,所以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但除了保持冷靜,他什么也做不了。 “說是綠翠和青鸞曾和朱衣有過接觸。母妃沒事,只是樂隱殿不許人進出了,連我都不可以?!眲⑵顟B(tài)度低沉地說道:“昨天有個小宦官自稱是樂隱殿的人來求救……” “不要理他!” 方孝庭緊張地開口:“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什么都不要做!” “是??墒前⒐?,我母妃那……” “陛下一向多疑,老臣沒在樂隱殿放任何自己的人手,所以當年那些宮人,都是層層選拔進入各殿的,具體什么情形,現(xiàn)在老臣也不得而知……” 方孝庭搓動了下手指,繼續(xù)說道:“殿下這個時候最好和三殿下同進同出,不要單獨做什么,以免被人抓了把柄。橫豎這件事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總會水落石出!” 聽到曾外祖父的解釋,劉祁這才打起了幾分精神,有些驚訝地開口:“真不是您做的?” “老臣沒有動過手?!?/br> 他搖了搖頭。 方孝庭不屑多做解釋,但劉祁明白,以這位曾外祖父的性格,他說此時沒有他做過的動作,那就一定沒有人敢冒他的名義去做什么。 如果這么點掌控力都沒有,那他也不是方半朝了。 聽到方孝庭肯定的回答,無疑對劉祁是最大的安慰。他最擔心的事,就是在袁貴妃遇刺這件事中方家插了手,如果是這樣,禍及樂隱殿他也無計可施。 事實上,昨天一夜,劉祁都在想如果這是方家做的,他們也一定是為了自己能夠順利登上那個位置而這么做。 可是他們在沒有詢問過自己的意見和想法的時候就貿(mào)然這樣做,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危險。 方家如今和莊家已經(jīng)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大理寺和刑部不會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無論哪邊出事,亦或者兩敗俱傷,對他來說都如同自斷一臂。 偏偏方黨和帝黨這邊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和平共處,這樣的未來,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劉祁只是想讓這件事來的更晚一點,就發(fā)生了袁貴妃被刺之事。 方孝庭何其老辣,見劉祁松了一口氣,立刻明白了他在擔心什么。 他心中有些不悅,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像是拂去他身上的塵土一般拍了拍他的衣衫,和藹地說著:“您母親是臣嫡親的孫女,您又是一直受臣照顧的曾外孫,老臣雖然在政事上和陛下不肯相讓,但從不會將手伸到后宮,因為朝臣干涉后宮之事是陛下的逆鱗。否則當年袁貴妃入宮,老臣若想要對她下手,早也就下了,何必等到今日?” 他見劉祁露出羞慚的表情,繼續(xù)趁熱打鐵。 “殿下這次的應對很好,老臣甚是欣慰,宮中如龍?zhí)痘ue,殿下應當加倍小心。” 方孝庭又仔細問過了給他傳消息的宮人模樣,什么身份,這才送他到了宣政殿外,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官僚圈中。 “方尚書,怎么樣?” 幾位大臣擔憂地詢問。 方孝庭搖了搖頭。 “聽起來朱衣的事像是意外,可陛下如此反應,實在讓人不安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