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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個職位一是戶部尚書,第二便是刑部尚書,一掌錢財,二判生死,卻都是最折福的官位。所以連在自己府上里都不能安穩(wěn),時刻要吊著心眼以防不測。他是真希望容愈能走出條不同的路子,“前些日子寡人也聽說了,有人混進(jìn)了的府上意圖不軌……多加派些人手也是對的,不過也要仔細(xì)點,你那些侍衛(wèi)都是哪兒來的?”說起那單刺殺,容愈眸光冷寒,抿唇道:“謝陛下厚愛,臣府上的侍衛(wèi)都是鄧將軍原來手下的老兵,一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信得過?!?/br>哦,那倒是,鄧將軍曾是皇宮里的近衛(wèi)軍頭頭,最擅長就是訓(xùn)些眼利手快下手狠的……說起來,當(dāng)年他逃出宮去玩,每次都是鄧將軍的手下找到他,鼻子甚是活絡(luò),這該怪他龍氣太重,掩都掩不住嗎?容愈在前帶路,后面長了眼睛似的,步伐放的很慢來配合他的速度,畢竟比不上二十多的年輕人了,去了趟楚王府身子就乏的很,腿腳也酸,穿過花園回廊,進(jìn)了主堂后楚桑微微仰頭,負(fù)手而立,眸光盯在了那空蕩明亮大屋里最顯眼的牌匾上。白紙黑框,熏黑的牌匾上那浩然正氣四字氣勢壓人。筆力蒼勁,氣勢蓬勃又不失細(xì)致,等等,如此好字怎么越看越眼熟了呢……容愈神色凜然,黑衣削勁,沉聲道:“臣永遠(yuǎn)不會忘記陛下當(dāng)年的教誨,這字……”眼垂了垂,青年一咬牙:“一直——一直刻在容愈的心上。”萬歲第十一聲容愈神色凜然,黑衣削勁,沉聲道:“臣永遠(yuǎn)不會忘記陛下當(dāng)年的教誨,這字……”眼垂了垂,青年一咬牙:“一直——一直刻在容愈的心上”微訝,回頭看著側(cè)旁邊的青年,又看回那牌匾,這才想起當(dāng)年他正迷上了前朝大書法家柳公的字體,行文運墨間自然也偏著那個風(fēng)味,一下子沒認(rèn)出來……也情有可原吧。而且,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學(xué)柳公字體,似乎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眼前的青年才以戶部侍郎的身份初登大殿,就以一人之力破了震驚朝野的兩淮鹽引案,抄了兩淮上下五十三位官員的烏紗帽,當(dāng)真少年英雄,當(dāng)世少有。在朝廷里呆久了,再純粹的人,都免不得受污濁,明珠染塵,非他所愿,但那處處透著執(zhí)著的眼,卻讓他不得不相信,那顆赤子之心,仿若當(dāng)年。“寡人知道,瞧你——別把臉板成這樣了,對了,寡人今晚就在你這兒用膳好了”朝身邊貼身侍衛(wèi)吩咐了幾句,侍衛(wèi)長便悄然動身回宮調(diào)派更多的人來護(hù)送夜晚回宮。黃花木案桌上,飯菜一碟碟送了上來,菜色自是比不上宮里的精致豪奢,可再精致也頂不上什么用,在宮里每道菜只能嘗三口,口里連味都還沒品出來就要換下一道了,樂趣全無。容愈顯然有些拘謹(jǐn),臣子和君主同桌吃飯,如果不是極受恩寵的重臣都受不起這個福,他見狀,微笑起來,容愈立刻欠身斟酒,白玉泛冷色的臉離近了些,可以清楚瞧見青年黑長的睫毛。真像蝴蝶顫動的翅。不得不說……愛卿你的臉,真比他后宮里的菩薩們秀色可餐的多啊。“楚喬這段日子在你刑部,寧淵,你覺得這孩子資質(zhì)如何?”這酒倒不錯,他忍不住一飲而盡,嘆道:“直說無妨”容愈挺著背脊,手腕微動,又為杯中注滿琥珀色的酒,在青花酒杯里顏色極漂亮:“楚喬?”唇角一掀,青年似笑非笑:“陛下,恕臣直言,楚喬資質(zhì)太差,做事錯漏百出,擺在刑部,不搭”沒用就算了,如果能當(dāng)門神?;H艘策€好,關(guān)鍵是楚喬活似養(yǎng)在深閨的小白兔,大理寺的水土不養(yǎng)這類人。可是戶部那邊,他那兒子又不讓人去,小輩們就是事多,這做長輩的也只能擔(dān)待著,咳了聲,他道:“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雖算不上聰慧,但好好培養(yǎng),假以時日也說不定會是棟梁呢……”容愈眼角一顫,似乎被棟梁這兩字駭?shù)搅耍€算語氣平和:“是,臣知道,以后會留點心的……也會讓下面的人留點心?!?/br>“你做事,寡人放心的,你就當(dāng)賣個面子給平西王?!闭姑嘉⑿Γ鋵嵾@幫楚喬何嘗不是在幫容愈,容愈為人嚴(yán)苛,幫了楚喬,就是幫了他那二表哥,朝中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這份情平西王是會記著的,欠人情是最難還的,朝廷里更加如此。在他的注視下,容愈只好嗯了聲,還是有點不情不愿的,可能是覺得要把朽木雕成象牙比較有難度。侍衛(wèi)用銀針試了各味菜色,無恙,他動動筷子,視線被那碟紅紅嫩嫩水水的東西給抓住了,“那是什么?倒是別致水靈?!?/br>白色小碟襯著脆嫩的紅,鮮艷的讓人食指大動,誰叫他偏好一切鮮活可愛的事物,宮里的菜色多是莊重有余,靈氣不足,哪似這菜,看著都讓人覺得年輕了幾歲。容愈臉?biāo)坪跤行┘t,“回陛下,這是腌蘿卜,臣自己做的……上不了桌的,剛才下人拿錯了。”他萬分錯愕,大概堪比剛才青年聽見棟梁二字所帶來的心靈沖擊,不可置信的瞅著青年的冷利俊容,一時無語:“自己做的?愛卿當(dāng)真是……下得廚房上得朝堂啊。”容愈恨不得立馬找下人把那碟東西端下去,楚桑哎了聲,筷子一伸,擋著,自是不情愿:“看樣子不錯,寡人試試先別急著拿下去嘛,寡人看這賣相真的很不錯——寧淵,這是你家鄉(xiāng)的做法?”容愈低低說道:“嗯,是臣老家傳下來的,醬料因為是自己配的所以腌出來的顏色有些古怪……讓陛下見笑了”他感覺到青年全身緊崩的很,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讓人忍竣,君子遠(yuǎn)庖廚是自古傳下來的道理,也難為容愈還真的說出來了,他眼疾手快的夾起一塊近乎透明的腌蘿卜,送進(jìn)口里。容愈頓時失聲,阻止未果:“陛下——這有點——”本來還舒展的眉徒然一收,中間硬生生擠出一個川字,舌尖瞬間被酸辣突襲的片甲不留,辣,真辣,酸,也很酸啊……兩種味道融在一起,沖得他眼淚都想往外冒了。手掌平攤在桌面上,幻想著這微涼的桌面能把口里那股酸辣吸收,但那平生僅見的辣還是不依不饒的燒著舌頭,宮里飯菜一向以清淡養(yǎng)生為主,哪里吃過這種辣度的東西。“陛下,喝點水,趕快喝點水——”容愈正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這兒只有酒水,便大聲命仆人上涼水。身為天子,他當(dāng)然做不出吐舌頭,或者猛喝涼水的動作,在青年擔(dān)憂愧疚的目光中,他努力的把眼淚眨啊眨的?;厝ィ酥浦?,慢條斯理啜飲著喝下涼水。咦,還別說,這辣完后竟覺得通體舒暢,口齒間含著一股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