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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的劍上竟然沾染了鬼魂的血,臟死了!”山鬼萬分嫌棄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佩劍,扶住自己頭頂?shù)幕ü?,吹了下上面的漆黑粉末,“我要快去把劍洗了——不陪你們玩了!?/br>望著那遠(yuǎn)去的赤紅背影,謝宴本想追上去,但見柳時新傷得不輕,只得按耐住內(nèi)心的狂躁:“他就是紫霄山的山神?”“怎么可能?”柳時新嗤笑一聲,不甚牽動傷口,疼得咳嗽了一下,“你們rou眼看不到,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有著濃烈的血色殺伐之氣。他應(yīng)該不是紫霄山百姓口中時時傳頌的山神,倒像是相伴而生的山鬼?!?/br>柳時新的傷勢不容耽擱,謝宴將他收進(jìn)乾坤袋里,兩人火速趕回了落腳的客棧。誰知謝宴一進(jìn)門就撞上了一臉陰鶩的鬼王:“你這是什么臉色?酆都被人端了?”見他們回來,蒲新酒松了一口氣,但聲音里仍然透露著一絲焦躁:“謝宴,小隱不見了?!?/br>第53章外甥肖舅“什么?!他在哪不見的?”簡素虞驀然沉下臉。難得見他們倆如此失態(tài),謝宴有些奇怪,將裝著柳時新的乾坤袋丟進(jìn)蒲新酒懷里,開口寬慰道:“你們倆溺愛晚輩也要有個度啊。鎮(zhèn)子上槐花開得正好,他不過就十幾歲的孩子,估計是跑哪里玩耽擱些時間,說不定等會就回來了?!?/br>“你——”你了半天,千頭萬緒,蒲新酒一腔說辭就這么被堵在肚子里,一副被謝宴打敗了的神情。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心下煩悶,把怒火發(fā)到了簡素虞身上,吼道:“簡素虞,你又沒告訴他?!你自己的事愛說不說我管不著,小隱的事你也不告訴他?”一向冷心冷面的玄音首徒難得沉默了一會,隨后輕聲道:“……沒來得及?!?/br>“你們又當(dāng)著我的面,在打什么啞謎呢?”謝宴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事實(shí)證明,每次師兄瞞著他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你他么到底是有多遲鈍?!止水劍圣的那一劍是戳你腦子上了嗎?”蒲新酒發(fā)作完簡素虞,火氣又竄到謝宴這里來了,仿佛看弱智一般盯著謝宴,“你們倆的事情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我也懶得管,但是你就沒想過小隱為什么姓嵐?”“我知道啊,嵐隱,好像就是嵐家的人。”聞言,蒲新酒翻了個白眼,仿佛滿臉都寫著:不想跟煞筆講話。“謝宴,小隱——他是嵐月時的兒子。”最后,簡素虞靜靜地說,“也是你的親外甥?!?/br>“……你、你說什么?!”謝宴驚呼出聲,激動地緊拽著簡素虞的衣袖,定定地望著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嵐隱他竟然——”因?yàn)閸惯@個姓過于稀少,所以謝宴一見到嵐隱身上的蛟龍紋,便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嵐隱是嵐家的某個小公子,因而也忽略了嵐隱身上似曾相識的親切感。如今總算明白了,原來——原來他竟然是嵐月時的兒子。都說外甥肖舅,謝宴怎么也沒想竟然是嵐月時當(dāng)年留下的那個孩子——有洶涌的熱意從心底涌上眼底,謝宴垂下頭,使勁抵了抵眉心,才壓下心中酸澀。他本來以為這世界上只剩他一個謝家人,再無一個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了,如今有人告訴他:你不是你孤零零的一個人,你還有個小外甥尚在人間?!拔摇胰コ鋈フ艺遥 敝x宴雙眼有些茫然,但還是抓著白虹跌跌撞撞地奔出門。“唉?謝宴,你等等我!”蒲新酒回頭抓起自己的修羅鬼面就要追上去,卻被簡素虞一抬手?jǐn)r了下來。蒲新酒戴上修羅鬼面,抬眼盯著面前緊抿著唇的人,忍不住揶揄道:“怎么了?你這是在后悔沒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了?”“謝宴他——”簡素虞慢慢搖了搖頭,簡要地復(fù)述了一遍在山神廟里發(fā)生的一切,驀然垂下眼,“他本應(yīng)該能躲過那一劍的?!痹谏缴駨R里的那一劍,按照謝宴以往的修為,不該躲不開。“哈,大劍圣——”蒲新酒輕笑一聲,饒有興趣地盯著他,“他境界大跌難道不奇怪嗎?你以為他還是你那個整天追在你身后‘師兄師兄’的謝宴?他早就墮魔了!”“他不是?!焙喫赜輿Q然反駁,回想起謝宴在山神廟里聞見血腥味之后不停作嘔的痛苦神情,“道魔本就一念間,他自醒來以后,從未迷失本心,更是從未殺過人——他不是魔?!?/br>“他那不過是壓抑體內(nèi)魔性,至于是為了誰,你我都心知肚明。”蒲新酒搖了搖頭,暗暗替謝宴不值,“魔修不吞噬他人血rou,不吸食他人修為,如何增強(qiáng)實(shí)力?難不成——和你雙修?”也無暇顧及蒲新酒的失禮,簡素虞捕捉到了他字里行間的關(guān)鍵詞,吶吶道:“那謝宴當(dāng)初——”當(dāng)初踏上靈山的復(fù)仇之路,更以一己之力將整個門派攪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沒錯,他吃了人?!彪S心所欲久了,蒲新酒向來不將這些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作風(fēng)放在眼里,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止水劍圣是要?dú)⒘怂?,除魔衛(wèi)道嗎?”握緊了隨著主人心境動蕩不安的宵練,簡素虞只覺得整只手都在微微顫抖,掙扎著問道:“誰……是誰?”“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就不要想著指指點(diǎn)點(diǎn)?!逼研戮七~出兩步,站在客棧的門檻上,回首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他吃的是他表妹——嵐月時?!?/br>“哐”地一聲,簡素虞手中的靈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劍鳴聲。華燈初上,鎮(zhèn)子上的百姓們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作,三三兩兩地聚集在晚間的鬧市長街之上。不遠(yuǎn)處,一個販賣糖葫蘆的攤子前面,有一名身著月白衣衫的少年正手執(zhí)一串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瞇著眼與他身邊的一個男子熱切地討論著什么,面上的笑容十分耀眼。“原來這座山真有山靈啊。”背負(fù)靈劍的嵐隱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山楂果,嘴角沾上了不少暗紅色糖漬,含糊不清地感嘆道。“你這不是見到了嗎?”少年身邊有一身著灰綠色衣袍的清雅男子,一頭柔順的黑發(fā)簡單地用一根赤紅色的發(fā)帶高高束起,聞言抬起手溫柔地摸了摸他毛絨絨的腦袋,“我不定期會下山在鎮(zhèn)子里兜轉(zhuǎn),看看有沒有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你下山是來看望你未來的新娘子嗎?”嵐隱將山楂里的籽吐到了一旁的草叢里,“我前幾天聽說山神要娶親,神也會娶親嗎?”“娶親?”梧桐放在少年的右手頓了頓,隨即輕拂開被風(fēng)吹到唇邊的幾根青絲,皺起秀氣的眉來,“前幾年受到在世佛陀的點(diǎn)化,我已經(jīng)半只腳遁入空門,再不理會這些俗世愛恨情仇。”謝宴在暗處觀察了許久,就仿佛近鄉(xiāng)情怯一般,越接近嵐隱他心底的膽怯越甚。謝宴想破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