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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遺憾得很。紀雪庵暗道原來是羅星莊少主,二人曾有過一面之緣,難怪他覺得眼熟。卻聽另一人道:“嘁!那姓羅的最后不也敗了,還是別人拱手相讓。”旁人連忙道:“兄弟可得說句公道話!最后那小子分明是他耍滑頭出陰招,凌老頭若要了這個女婿,才真是面上無光!”有人附和道:“不錯,那小子乳臭未干,模樣長得跟個姑娘似的,只怕凌小姐也喜歡羅少莊主?!?/br>紀雪庵聽著,斜眼看了看程溏。程溏面色自若,閑閑喝了口茶,倒是全不放在心上。那群人議論著今日的比武招親,忽有一人問道:“小弟聽說凌小姐年方二八,生得美麗嬌艷,凌家又富甲一方,為何要弄什么比武招親,將獨生女兒嫁給武林中人?”另一人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凌家歷代都是商賈之家,與武林沒什么干系,但自從這位凌老爺當了家,卻千方百計要在江湖事中插一腳,找個會武的女婿也應是這個緣故罷?!薄斑@位兄臺說得不錯,凌老爺對武林中事十分關心。說起來,今屆的珍榴會將至,在下還記得上次珍榴會上,那柄薄如蟬翼削鐵如泥的緋紅小匕,現(xiàn)下就在凌家收著,多半凌小姐的嫁妝中便有這件寶物?!?/br>眾人忽然提及珍榴會,紀雪庵和程溏皆心中一動。青浮山萬家數(shù)年舉辦一次珍榴會,意為共邀群雄賞玩珍寶。珍榴會的門檻設得極高,展出的寶物也當真稀有。上屆最貴重的幾件寶貝中,便有這柄緋紅小匕。紀雪庵看了眼程溏,“方才你使的那把匕首,給我看看?!背啼缑鲐笆祝o雪庵把玩片刻,還給他道:“尋常兵刃,并非利器。”程溏不明所以,點頭道:“也就是鐵匠鋪買來的,先前與羅少莊主長劍相交,差點斷了?!奔o雪庵微微撇唇一笑,“我想好第二樁事了,你去將緋紅小匕從凌家取來。”程溏舉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放下。他笑了笑道:“主人出的題,卻是一次比一次難。”紀雪庵斂起笑意冷冷道:“你不愿便罷了。”程溏卻抬頭正色道:“我早說過,愿為主人做任何事,莫說是凌家,哪怕刀山火海,我亦萬死不辭?!?/br>他說話的聲音雖低,卻十分堅定。紀雪庵竟有一瞬心中感到異樣,轉念一想,卻冷笑不止。程溏與他非親非故,若不是為了珍榴會,哪里會這般委曲求全跟著自己?先前湖色山莊那等貨色,也值得他低三下四,可見他尋求的不過是能帶他上青浮山的人,是不是自己,根本不重要。程溏見他沉吟不語,問道:“主人,這件事有何期限?”紀雪庵冷笑道:“之前已為你在那破廟浪費三日,如今你還要耽擱,就怕趕不上你心心念念的珍榴會了?!背啼缫Я讼伦齑剑c頭道:“我明白了,定會盡快取來寶物?!?/br>二人再坐了一會兒,那群閑話的人喝完茶便走了,程溏起身道:“主人,此事既然不容拖沓,我先行去打探準備?!奔o雪庵點點頭,目送程溏走出茶館,心道凌家得到緋紅小匕這樣的寶物,必然藏在機密之處,派高手看守。但此事卻不能僅憑武力硬闖,智取才是上策,倒是很難說程溏能否得手。他神色閑涼,事不關己,說不定程溏得到緋紅小匕,貪戀寶物不告而辭,也省得他去想第三件事。紀雪庵離開茶館,獨自在疏城長街閑逛。這幾日身邊有程溏跟著,如今重新落單,說不出的自在無拘。疏城繁華,街上店鋪有不少好東西。紀雪庵先前為程溏療傷,費去大量傷藥,特地去了一趟藥鋪,再拐至布莊買了兩件看得上眼的白衣,才不緊不慢回到客棧。他下午待在房中練字,小睡一會兒,在院中練了一陣劍,不想?yún)s有客人上門尋來。紀雪庵只聽有雜亂腳步聲傳來,扭頭看去,卻見兩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到了院門外。一個雙鬟小童走上前叩門,朝他施禮喚道:“紀大俠,我家公子求見。”紀雪庵一眼便知轎中人是誰,神情微微一動,“進來罷。”他說完,轎夫亦正好停下轎子,一個身穿綠色披風的年輕公子彎腰鉆了出來,站定朝紀雪庵淡淡微笑。紀雪庵遙遙點頭道:“柳公子,許久不見。”來人正是紀雪庵昨夜未能見到的繁月閣紅牌柳尋。柳尋深知紀雪庵脾氣,囑咐小童和轎夫到外面等候,獨自走進院中。紀雪庵替兩人倒了茶,淡淡道:“柳公子倒是消息靈通,竟被你找到此處?!绷鴮ぷ谒麑γ?,“你昨夜來繁月閣,蘭鶴已經(jīng)說與我聽。疏城中客棧雖多,能入你眼的不過幾間,你又提著連璋寶劍,要尋到你并不難?!?/br>紀雪庵漫不經(jīng)心嗯了一聲,卻不多話。柳尋生一顆七巧心,見他這般,便知自己不請自來已然惹了紀雪庵不快。他心下黯然,面上卻笑道:“我這次來,并不只為敘舊,卻有一條消息要告訴你。”紀雪庵果然抬起頭,“什么消息?昨夜蘭鶴倒說最近繁月閣并無異狀?!绷鴮c點頭,神情變得有些肅然,“此事我尚未確定,還不曾告訴蘭鶴和白鷺,本想直接說給你聽,不料昨夜錯過,只好今日跑一趟。我得到消息,魔教鈴閣的閣主,三天前到了疏城?!?/br>魔教占據(jù)西隅,劃成各個分部各司其職,儼然已成為一個小王國。鈴閣乃是其中專司打造兵刃刑具的地方,當任鈴閣閣主名喚韓秀山,生得十分斯文,江湖上人稱巧手書生。他姓名長相顯得很是無害,實則卻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魔教各種奇兵異刃,花樣無窮的殘酷刑具,皆出自他手。紀雪庵皺起眉毛,喃喃問道:“韓秀山來疏城做什么?”柳尋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難道疏城最近多了什么稀罕兵刃?”紀雪庵心中一跳,凌家的緋紅小匕!他站起身,繞著桌子轉了兩圈。不,不會那么湊巧,緋紅小匕數(shù)年前就已在凌家,韓秀山為何現(xiàn)在才來?卻又忽然想到,凌家近日為招女婿,說不定才放出風聲,吸引青年才俊來娶他家女兒。紀雪庵抬頭望著天色,愈發(fā)蹙緊眉頭。此時離程溏與他分開已有大半天,不知他做了哪些準備,現(xiàn)下在何處。柳尋說了幾句話,紀雪庵卻沒有反應。他起身走到紀雪庵身旁,拉住他的手,再回到桌邊挨著坐下,柔聲問道:“雪庵,你怎么了?可在擔心煩惱什么?”紀雪庵猛然回神,定定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有,方才胡思亂想而已?!绷鴮ど斐霭尊种溉嗔巳嗨拿夹?,“你總是皺眉,這樣不好。有什么煩心事,說給我聽聽罷?!?/br>紀雪庵偏頭避開他的手指,卻道:“你方才說什么,我沒聽清?!绷鴮@了口氣,“我說,韓秀山或許會來繁月閣,我隨時派人通知你。”紀雪庵一愣,目光如炬盯著他,“他去繁月閣做什么?”柳尋面色微紅,頓了頓才道:“韓秀山醉心一切精巧器物,不僅武器刑具,傳聞他對風月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