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翻白眼，“沒知識要有常識，沒常識要看電視。”

    “那你是不是可以跟阿爾法狗下棋？”

    “都說了叫你多看電視了。”

    “……”

    江定覺得要錢沒戲，一臉不高興地往自己房間走。

    江垣卻叫住他，手里捏著一個(gè)東西，問：“誰的？”

    他回頭去接，一個(gè)手掌大小的牛皮紙筆記本。很普通的本子。

    江定粗略地翻了一遍，基本上都是畫的琴譜。沒錯(cuò)，一筆一劃畫的。

    他問江垣：“哪兒來的??？”

    江垣說：“門口撿的?！?/br>
    “可能是煩煩的吧。”他想的是鐘靈。

    江定委屈地看江垣，江垣沒問誰是煩煩，只說：“應(yīng)該是重要的東西，你收好了，記得還給人家。”

    于是江定進(jìn)了屋，就把那本琴譜隨手扔地上了。

    他躺在床上，聽江垣和齊阿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了。

    江垣走了，錢也走了。

    江定差點(diǎn)哭出來。

    他正打算追出去，一開門，看到門口放著一封信封。

    里面裝著一疊鈔票。

    ……現(xiàn)金！

    江定高興地在床上蹦了會兒迪，把通訊錄里面江垣前面的Z改回了A。

    屋外車燈晃了一瞬。

    江定接到電話。

    “夠嗎？”

    “我還沒數(shù)呢?！?/br>
    “不夠就把我的鼓賣了。”江垣說，“我沒那么多錢，還要還債，省著點(diǎn)花吧?！?/br>
    江定笑容暗了下來。

    他掀開窗簾，看著黑色轎車駛出了院子。

    ***

    下了班，鐘靈步行回出租屋。

    每天陪江定學(xué)習(xí)的時(shí)間是上午八點(diǎn)到晚上八點(diǎn)。

    但她一天中最幸福的時(shí)間段是晚上八點(diǎn)之后。

    因?yàn)槁愤^這條街，可以在琴房外面的玻璃柜里偷偷看那把大提琴。

    她在這里逗留很久，甚至開始凹造型拍合影。

    想到很快就能掙夠錢買到這把琴，鐘靈高興地一路蹦回家。

    出租屋是她一個(gè)人住，很冷清的一間屋子。十幾平米，堆滿了東西，看起來相當(dāng)逼仄擁擠。

    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鐘靈特地在床邊留出來很大一部分地放她將來的琴。

    打開衣柜門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柜子里的衣服很亂。

    鐘靈估摸著是早上走得太匆忙沒有來得及整理，沒有多心。

    她把塞在最里面的一把木制的假琴拿出來，滿意地愛撫了一陣。

    摸摸口袋，怎么覺得空落落的。

    鐘靈陡然一個(gè)心驚，琴譜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字?jǐn)?shù)這么少？不應(yīng)該啊。感覺寫了好多orz。

    ☆、C6

    鐘靈現(xiàn)在需要聯(lián)系江定。

    可是她對著手機(jī)通訊錄翻了三四次之后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沒有交換聯(lián)系方式。

    但是鐘靈不可能讓琴譜在遠(yuǎn)離自己的地方過夜。那是她在世界上每一個(gè)到過的地方記錄下的當(dāng)?shù)匮葑嗉业臉非?/br>
    丟了它，就是丟了命。

    夜晚涼，鐘靈去衣柜里翻了一件薄襯衫緊急地穿上，穿衣服的過程中，視線重新落在柜子里。

    所有的衣服被推到一邊，有好幾件內(nèi)襯從衣架上滑落下來。

    柜子里空蕩下來的那一處，放著她的一個(gè)鐵盒。盒子里不過是一些一直隨身攜帶的證件。

    她把盒子拿出來查看了一下，鎖被敲斷了。里面的東西還在，因?yàn)闆]有什么值得拿的。

    鐘靈心里說不出的五味雜陳，最后淡然地把盒子放回原位。出門之后把門反鎖了兩道。

    她往江家趕的時(shí)候，坐在地鐵里面，鼻子泛酸。

    關(guān)了燈的別墅，黑燈瞎火。鐘靈看著都膽寒。

    現(xiàn)在時(shí)間也不晚，沒想到他睡覺還挺早。

    她去按門鈴，沒人應(yīng)。按了十幾分鐘，房子里面仍然一片死寂。

    “江定！”她喊了幾聲。

    仍然沒有回音。

    莫非不在？

    鐘靈選擇了翻墻進(jìn)院。

    小時(shí)候住在大雜院就經(jīng)常翻墻，再加上自身手腳靈活，三分鐘以后，鐘靈出現(xiàn)在江定的窗口下。

    她再次按門鈴，仍然沒有回應(yīng)。

    江定的房間在二樓，有個(gè)露天陽臺。

    鐘靈順著水管爬了上去，身手比大少爺好多了。

    江定個(gè)人的房間足足有三十平米，榻榻米的床鋪嵌在三面落地窗中，床的正對面有一面電視投影墻。

    窗簾留著縫，鐘靈在陽臺上蹲下，臉湊上玻璃門，投影里面一個(gè)大大的帶血的人頭突然被拉近。

    她嚇得往后彈了兩步，撞上護(hù)欄。

    扶好了，心臟還在砰砰砰地跳。

    媽的，這是什么惡趣味？？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江定的床，她起初只是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里面的人仍然無動于衷。

    他帶著耳機(jī)聽電音，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耳機(jī)里面很噪。

    外面好像有動靜，他懶得起身看，把耳機(jī)褪了聽聲音，才發(fā)現(xiàn)動靜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房間里。

    江定迅速坐起來，把投影關(guān)掉了，開燈。

    床底下探出一個(gè)人頭。

    陽臺門鎖被撬開了。

    “臥槽你要嚇?biāo)牢野?？?/br>
    “自己在家里看鬼片不也沒嚇?biāo)绬?。?/br>
    鐘靈在地上摸索，不以為意：“我東西落在你家了，你看到了沒？”

    江定心虛，沉吟道：“什么東西？”

    “琴譜。”

    “哦，在我這兒呢。”江定從枕頭底下摸到小筆記本，握手上。

    “給我。”

    鐘靈去接，不給。

    鐘靈去搶，江定跟她拉扯一番，兩人似是干了一架。

    干完，江定虛弱地倒在地上，捂著她的琴譜：“你趕緊走，不然我報(bào)警了?！?/br>
    鐘靈眼尖，盯住江定枕邊鼓鼓囊囊的一打東西，她撲過去抓住。

    “啊！”江定慘叫出聲：“別，別拿我錢……哦多尅……”

    眼見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鐘靈跟他好生談判：“你還我譜子，我給你錢?！?/br>
    “oh no……”江定拿著她的琴譜，本來還打算利用這個(gè)嚇唬嚇唬她。

    看來……

    江定挪到邊上，把陽臺拉門鎖上。

    兩人在屋里又打了一架。

    江定拿錢，鐘靈拿譜。

    打完作揖。

    臨走之際，江定還關(guān)懷地問：“你從這里下去，方便嗎？”

    “只要你不報(bào)警，我很方便?！?/br>
    鐘靈離開。

    江定坐床上數(shù)錢。

    鬧騰了一番，身上有汗，只要譜子還在，她就安心。

    走出小區(qū)，鐘靈感覺被人跟蹤。

    她回望幾眼，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片刻后，就聞到酒味。

    無人的街道，一個(gè)醉鬼突然扯住了她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