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他們還住在象牙塔里，可以對時事暢所欲言，也不用承擔那么多的社會責任，或者干脆不關心這些那些，在虛擬世界里虛度人生。

真正面臨未來的那一刻，卻是茫然的。

所以這些年輕群體趨向于焦慮，他們一邊想努力，一邊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或者是很容易在遇見挫折時打退堂鼓。

像顏蓁的處境就更為尷尬。

他介于人與妖之間，要處理兩邊的交際，還要思考自己的人生，實在是累。

“其實才大二呢，”顏蓁說，“還能給自己找借口?！?/br>
“那也需要一個目標，跟我一起讀研怎么樣？”

“你不是可以拿保研資格嗎？”顏蓁捏著他膝蓋上的骨節(jié)，“我跟你又不一樣?！?/br>
“那我不要了，跟你一起奮斗？”

“別犯傻啊，”顏蓁坐起來，捏住他的嘴唇，“我說說而已?！?/br>
元驊嘟著嘴：“你想想你到底想做什么?！?/br>
“如果考研的話，我可能不太想再繼續(xù)讀現(xiàn)在的專業(yè)?！?/br>
“嗯？那你想讀什么？”

“項老師已經(jīng)開始在h大帶研究生了?！鳖佪枵f。

元驊：“……”

沉默了許久之后，元驊說：“這個跨度有點大啊?！?/br>
“是吧，我也覺得，”顏蓁摸著下巴，認真地問元驊，“你感覺項老師有可能會為了我開后門嗎？”

看見元驊的眼神之后，他也覺得自己挺會做夢：“好吧，我知道了。”

但他心里是真的有點羨慕，知道項玉孿的事跡時，他既羨慕他的成就，又羨慕他的本事。

“不想這些了?！鳖佪杩匆姂豇櫿芙o自己打電話，心想果然來了，這小子肯定會各種向自己套話。

但以戶鴻哲的狡詐，肯定第一句不會單刀直入，要先進行一番虛偽的人交流，說不定第一句還是：嘿，今天過得開心嗎？

戶鴻哲：“嘿，哥，今天過得開心嗎？”

顏蓁：“……”

“還行吧，”顏蓁敷衍道，“看來你過得挺開心?！?/br>
戶鴻哲：“嗯，我想問問，小綿他……有沒有什么比較喜歡的東西？”

草餅青菜和母兔子。

答案顏蓁都知道，只是不忍心說出來。

“他是h大的學生嗎？我感覺不太像，他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也才來這兒沒多久，”戶鴻哲的腦子遠比他的嘴還好使，想象力也很豐富，“而且跟他說話的時候我老是想起小白?！?/br>
“你怎么能這樣呢，”顏蓁說，“一邊和小綿撩sao，一邊還想著一只遠在天邊的兔子?！?/br>
戶鴻哲說：“只是像而已，再說了，小綿是人……”

顏蓁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假如他不是人呢？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坦明真相，但戶鴻哲不見得會信。

讓一個普通人來接受“妖怪真實存在”的真相，太難了。

又不是人人都有元驊這樣的心理素質(zhì)。

“別讓他吃辣就行，然后他也不喜歡吃rou……還有少說些嚇人的事，他膽子小。”

“膽子小啊……”戶鴻哲居然笑了出聲。

顏蓁是真的對他們的未來堪憂，這比當初牽不上紅線的項玉孿他們還要棘一些。他不建議戶鴻哲繼續(xù)下去，但顯然這小子現(xiàn)在不可能聽得進他的意見。

“小綿喜歡女孩子。”顏蓁只能委婉地說，“你別……”

戶鴻哲說：“沒事，我只是想和他交個朋友，你別想那么多?！?/br>
顏蓁：“……”

鬼才信你只想跟他交朋友??！鬼都不信！

白小綿接到了邀請之后，整只兔子都處于緊張狀態(tài)。

一開始他都沒反應過來模特的意義，是顏蓁給他解釋了，他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坐著不動讓他一直看著俺嗎？”白小綿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俺要是睡著了怎么辦？俺娘說俺睡著了會打呼嚕?！?/br>
顏蓁：“停，不要說‘俺’。”

“而且我不喜歡被別人一直看著，我能變成兔子嗎？是兔子的時候俺……我就不會緊張了！”

顏蓁說：“放寬心，只要一小會兒就行，而且模特是兼職，戶鴻哲會給你報酬的?！?/br>
聽到了有報酬，白小綿馬上放棄了百分之九十的抵抗心理：“嗯，我覺得我沒問題了?！?/br>
顏蓁：“……”

有錢不僅可以讓鬼推磨，還能讓兔子推呢。

正式當所謂的人體模特是在戶鴻哲軍訓結束了之后。

白小綿穿了顏蓁給他搭的一身衣服，拘謹?shù)氐搅撕蛻豇櫿芗s好的地點。

藝術學院有自己專門的美術館，里面就有為學生安排的畫室，戶鴻哲還是新生，但是已經(jīng)把藝術學院摸透了。

戶鴻哲今天打扮得十分帥氣，渾身上下透著“我這是為了你”的氣息，精神奕奕地過來接白小綿。

“你好，”白小綿說，“我這個樣子……可以嗎？”

“可以，”戶鴻哲說，“沒事，其實我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地畫，就……做個練習。”

白小綿：“……哦?！?/br>
他在心里疑惑，不是正兒八經(jīng)地畫，干嘛還要費勁兒專門請個模特呢。

戶鴻哲帶著他進了畫室，白小綿看見里面的東西，新鮮地左看右看，覺得哪兒都好玩。

他這些天搜了不少東西，包括畫家呀，有些著名的畫作呀，還有什么人體模特，全都了解了一遍，也算是做足了功課。

“坐吧，”戶鴻哲熱情滴說，“我給你倒杯茶，我們休息一會兒再開始?！?/br>
“這兒沒什么人嗎？”白小綿鼓起勇氣問。

“嗯？”戶鴻哲愣了兩秒才想起來回答，“哦，今天我的同學他們都不來?！?/br>
全都被他請去唱了，忙著呢，畫室基本上被他包場了。

白小綿“哦”了聲，接過茶，臉紅紅地說了聲“謝謝”。

戶鴻哲就很喜歡看他這個樣子，又不敢看得太明目張膽，極力壓制自己的沖動，拿著速寫本坐了下來。

白小綿的不想閑著，他看見身邊有已經(jīng)畫好了的畫冊，拿起來翻了幾頁畫紙，發(fā)現(xiàn)上面有裸體雕像的素描，忽然就想起來了別的東西。

那也是他去網(wǎng)上搜索的時候搜出來的，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整只兔子都快變成紅燒兔。

“那個……”白小綿說，“你打算，怎么畫我？”

戶鴻哲戴上眼鏡，他有點近視的，畫畫的時候就需要戴眼鏡?！班?？我打算畫一套油畫……主題就叫‘白兔少年’?！?/br>
“兔……”白小綿心里一驚，難道這個人已經(jīng)認出他來了嗎？知道他就是那只兔子了？

“我覺得你的氣質(zhì)，和我見過的一只小白兔很像。”戶鴻哲低頭說，“我這么說，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不不不會?！卑仔【d神經(jīng)緩和下來，沒認出就好。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