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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清公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7

分卷閱讀137

    分?,F(xiàn)在格格既然下令要殺她,誰又是肯為了她而得罪格格的?教習嬤嬤一生熟背規(guī)矩,那真是舉一反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見格格發(fā)問,立刻流利地回答:"白晝宣yin,是謂不貞;背主偷情,是謂不忠。為女不貞,為婢不忠,皆是死罪。"

    綠腰自知無望,忽然尖叫一聲,望外便跑,尖著:"額駙救我——"

    "給我拿下了!"建寧大怒。她不喊額駙救命還好,這一喊,只有令建寧更起殺心。

    幾個高大的嬤嬤攔住綠腰,三兩下擒牢了,仍推她跪在格格座前。建寧拿起那杯殷紅的酒,劈手潑在綠腰臉上,怒道:"我本不想殺你,只是要試試你的忠心,看你還有沒有知恥之念?不料到了這個地步,你的心里仍然只有額駙,沒有主子,這樣的賤婢,留你何益?"

    綠腰拼命躲閃,哪里閃得過,直被潑了一頭一臉,有酒水微微滲進嘴里,她忙連連吐著口水,卻發(fā)現(xiàn)其味酸甜——那不是毒酒,只不過是一杯摻了石榴汁的尋常高梁酒罷了!建寧并無心殺她,不過是要試她。綠腰自知失策,但已悔之晚矣,復又大哭起來,不住磕頭求告:"格格,看在奴婢侍候您這么多年的份兒上,饒婢子一次吧。"

    然而建寧冷著一張臉?,F(xiàn)在,大概就是把全天下的眼淚匯成海流淌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相信綠腰了。

    綠腰被關進了后院柴房中,格格吩咐:誰也不許探看,也不許給她吃喝。眾人都知道綠腰必死無疑,只是奇怪格格為什么不馬上動手,他們猜測,格格是故意要鈍刀子殺人,讓綠腰慢慢地受折磨,好看看額駙會怎么做。

    吳應熊同樣不明白建寧的心意,他不忍心綠腰因自己受過,如果擅自營救會更加激怒建寧;可他也知道,建寧的悲哀因喪兄而起,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他又能補償什么?建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理喻,誰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采取什么過激的行為,也許一覺醒來,她會突然下令處死綠腰也說不定。即使她不殺綠腰,可這樣一天天拖延下去,綠腰斷食斷水,也早晚會送命的。

    他一次次地求見建寧而不得,又寫了懇切的請罪書求紅袖轉(zhuǎn)交,卻仍然沒有回話。便在這時,他得到一個消息:就在十阿哥博穆博果爾死的前一天,皇上親自駕臨襄親王府,不但搶走了董鄂姑娘,還打了博果爾一個耳光——這,大概就是博果爾猝死的真正原因吧?

    吳應熊感慨萬分,紅顏禍水啊,這還沒進宮呢,便已經(jīng)掀起這樣的軒然大波,還連累了一位親王的性命。更不知進宮以后,又會引起多少風雨!皇上明知太后不喜歡漢女,而且已經(jīng)是默許了十阿哥從鄂碩將軍府接走董鄂的,竟然還要不惜親自上門,為了一個女子與親弟弟大打出手,可見他對這位姑娘的在意。在他心目中,一定是對"董鄂就是洪妍"這個誤會深信不疑的吧。只不知道,當他見到董鄂的真面目以后,會不會察覺她其實是另一個人。不過,那恐怕很難吧,畢竟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雙方都還只是五六歲的孩子。一別十余年,他哪里還記得她的模樣,而董鄂又是那樣的絕代佳人,只怕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懷疑魚目混珠?

    不管怎么說,董鄂姑娘已經(jīng)進宮,并即將成為皇上的新寵。這已是不爭的事實。而關心這件事的人都會有誰呢?太后娘娘、洪承疇、鄂碩將軍,還有后宮的那些妃子們,這里面,當然也包括了建寧的摯友佟妃。

    吳應熊終于想到了一個開解建寧的辦法,即使不能開解,至少也可以暫時讓她轉(zhuǎn)移心思。于是,他再次拜托宮婢紅袖,這次卻不是為自己求見,而是為了佟妃:他讓紅袖轉(zhuǎn)告建寧關于董鄂入宮的事,請問格格要不要進宮去探訪佟妃,安慰一番。

    果然沒隔多久,紅袖便出來傳命管家備車,說格格要進宮了。

    建寧是抱著安慰平湖的心才進宮的,然而見了平湖,她卻忽然覺得滿心委屈,率先哭了。反而要平湖好言安慰,問她:"是為了十阿哥的事么?"

    建寧抽抽咽咽地道:"我與十阿哥同年同月出生,他額娘不喜歡我額娘,所以從小就討厭我,我們也很少來往??墒乾F(xiàn)在他死了,我才知道,其實,我在這世上也沒有幾個親人,博果爾畢竟是我的親哥哥。有人說他是被皇帝哥哥逼死的,我不愿意相信,皇帝哥哥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對弟弟meimei一向友愛,他不會逼死博果爾的。"

    平湖半晌無語。建寧才意識到,其實皇帝哥哥為了爭風吃醋而逼死十阿哥,最覺得難過的人應該是平湖哦。她不好意思地拭干眼淚,問平湖:"你也不相信皇帝哥哥會這樣做吧?"

    "我不知道。"平湖幽幽地說,"每個人,都欠了另一個人的。也許,是我欠了你皇帝哥哥;而你皇帝哥哥,又欠了那位董鄂姑娘。"

    "現(xiàn)在,他又欠了十阿哥的了。"建寧似懂非懂地說,"那么我呢?我是欠了額駙,還是欠了綠腰那丫頭?"

    平湖這是第一次聽建寧說起額駙府的事,她同情地看著建寧,那么溫柔沉默,一語不發(fā)。

    于是,建寧源源本本地將自己從出嫁直到近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腦兒道給了平湖,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最后問:"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他們兩個?"

    平湖輕輕嘆息,卻并不回答她的話,反問:"你一直說我才應該做皇后,可是,我該怎么做呢?攛掇皇上把皇后廢了,取而代之?"

    建寧一呆,說:"你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就算皇后廢了,太后娘娘不點頭,你也沒辦法做皇后?;勖舨皇潜粡U了嗎?可是博爾濟吉特如嫣又進宮了。誰都知道,這大清后宮里的皇后,只能是太后娘家的人。"

    "可是現(xiàn)在董鄂妃進宮了?;噬蠈λ謱檺?,我聽宮女們說,這些日子,皇上一下朝就去了董鄂妃的寢宮,早晨直接從那里去朝上,接連幾天,沒有一天例外。那些妃子聯(lián)手跟太后告狀也沒用。皇后當然也沒辦法。依你說,皇后該怎么辦呢?下令殺了董鄂妃嗎?"

    "那恐怕不行?;实鄹绺缂热荒軓氖⒏绺习讯蹂鷵屵^來,就不會在乎皇后的話。就是皇后,也不敢把董鄂妃怎么樣吧?"

    "豈止不能怎么樣,聽說皇上還稟告太后,說想立董妃為皇后呢。太后當然不肯,所以他們母子倆這幾天鬧得很不愉快。"平湖苦澀地說,"皇上尚且不能隨心所欲,何況皇后,或者其他人呢?"

    建寧若有所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殺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最重要的,還是皇上心里喜歡誰,是嗎?依我說,如果不是你堅持不肯跟皇帝哥哥見面,根本就不會有董鄂什么事。"

    平湖輕輕搖頭:"皇宮里的事,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