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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滑過李昶的身影,不,他無論如何都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如果她要愛一個男子,也該是一個像舞鷹般溫和文雅的人啊?她搖搖頭,只簡簡單單說了一句:“jiejie和舞鷹都叫我柯姑娘,其實我是個寡婦,真的配不上舞鷹?!?/br>“別這么說。”素蘭忙阻道,她自臥榻上稍微欠起身,指著旁邊酣睡的嬰兒,慘淡一笑:“你看這個孩子,我連她的父親是誰都說不清楚,這在你們漢人眼里,豈不是女人最大的罪過?”柯綠華聽得一愣,素蘭接著說道:“我母親是都摩人,父親是思結(jié)人,都摩和思結(jié)都是西北的高車族,你們漢人把我們西北人統(tǒng)統(tǒng)稱作突厥人,其實我們自己十分在意族別的?,F(xiàn)在男人們不會提起高車族了,不愿那些大族用高車族統(tǒng)一的歷史作為借口來互相侵占,沒有人稱我們自己為高車族啦。以前高車族強盛時,共有十個大的部落,思結(jié)和都摩就在其列。“我在十二歲的時候,被我母族的尊貴親戚許配給緊鄰的一個小部落紋汩族,我到了那里不足一年,狐突人聽說了我的容貌,攻打紋汨族,我被搶到狐突人那里,后來狐突和紋汩的草地牛羊都被我父族思結(jié)部落占有,我就又被送給別的首領(lǐng)。我今年二十歲,給六個部族的酋長做過女人,現(xiàn)在的男人是十大姓中的同羅族首領(lǐng)烏德。”說到這里,素蘭緩緩搖頭,笑容凄然,“草原上的人都說,哪個部落永遠占有了明珠素蘭,哪個部落就是最強大的,唉,其實我到了哪里,只能給那兒帶來戰(zhàn)爭,可惜男人們貪圖我的容貌,戰(zhàn)爭也擋不住他們,也許這次同羅族夠強大,我再也不必被別的男人搶走啦?!?/br>聽了這樣令人震驚的慘事,柯綠華想不出合適的話安慰素蘭,后來想到自己逃出黑河堡子的經(jīng)歷,雀躍不已,大聲說:“jiejie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到中土來了,何不走得更遠一些,干脆到漢人的地方,省得被這些男人搶來搶去?”“逃不掉的,我也不會逃,即使這片草原上到處都是戰(zhàn)爭,這里的男人也只會把我搶來搶去,可這里還是我的家,我還是相信有一天,一切都會改變。”素蘭把目光對著柯綠華道:“我弟弟是個勇敢的男人,他十五歲的時候,為了保護我,敢跟任何想搶我的男人作戰(zhàn);現(xiàn)在他剛剛二十歲,就把我從同羅人那里救了出來。meimei,我們高車族人不像你們漢人那樣重視女人的貞節(jié),你大可放心這一點。”素蘭一席話讓柯綠華大為欽敬,而舞鷹君如此保護jiejie,看來是個情深意重的男子,身為女人,有婿如此,夫復何求?她想點頭答應,心頭卻似乎有什么東西壓住了一般,最后只對素蘭道:“要是jiejie和舞鷹不嫌棄,讓我考慮看看?!?/br>素蘭大喜:“這家客棧是同羅族人開的,meimei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擔心費用。等你想好了,咱們就一塊兒回草原去?”柯綠華點點頭,“銅鑼客棧”,同羅,音同字不同,素蘭不說,哪里能想到這是一家外族人開的店呢?“jiejie跟舞鷹不是逃出來的么?怎么住同羅人開的店?”素蘭微微一笑,搖頭嘆答:“很多事情,也說不清楚。將來meimei到了大草原上,會聽人講很多關(guān)于我男人烏德的事,有些對,有些錯。舞鷹對烏德滿是敵意,可他一片心意為我,我只好由著他,只要我的弟弟開心就好?!?/br>柯綠華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素蘭何意,但見她們姐弟情深,心里暗羨,起身給素蘭倒了一杯溫水,看著她熟睡著了,方才起身離開。沿著走廊,走到自己跟李昶所居的臥室門外,怔怔地盯著門上窗棱的縫隙,想到即將要跟李昶分開,思緒亂成一團。他又傲慢又薄情,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最自私之人,毫無道理地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糟??梢彩撬群髲募o游擊、土匪流氓、舒大胡子、南方朱雀的魔掌下救她平安,如今只要待他腿上的傷徹底平復,跟他恩怨兩訖,從此天南海北,老死不見,則近日總總,又何必縈繞于懷?“李昶?我回來了?!彼崎_門。沒有人回答。她又喚了幾次,室內(nèi)仍然寂無人聲,她心中漸漸恐慌上來,沖到臥房,床幔低垂,她伸手掀開帳子,見李昶雙目緊閉,橫在床上,心中長長地舒了口氣,但一細聽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好似發(fā)燒一般。“李昶,你怎么了?”她邊叫邊探他的額頭,并不如何燙手,可不論她如何推搡,李昶都沒有回應。她心頭慌亂,顧不上渾身乏累,給他冷敷,喂水,“你怎么了?感覺哪里不對勁兒么?”她沒指望得到明確的回答,李昶是個驕傲的武士,對于自己的傷有一種令人不解的忌諱,好像負傷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一種弱點,像他這樣強悍的人,要他承認自己有弱點,不啻于緣木求魚。“我渾身乏力,尤其是受傷的左腿,動不得了?!崩铌粕胍鲙茁暎砬橥纯嗳f端。加勒比海月光2007-11-1517:34第十一章“怎么會這樣?”柯綠華著了慌,掀起他的長袍,拆開布帶,見傷口好端端地,并無異常?!半y道是毒素沒除凈么?”她心頭焦躁,早知道如此,當年空慧教她認識天下藥草的時候,多用幾分心思該有多好。“柯姑娘,要是我死了,還不知道你家住哪里,父母都是何人呢?”李昶看她神情凄苦,心中大悅。剛才在素蘭房外,他本想硬闖進房,把柯綠華搶走,好在及時懸崖勒馬,轉(zhuǎn)身回房,左想右想,籌思無策,一生當中從未在女人身上用過苦rou計,此時事急從權(quán),只好裝病,好在天知地知,別人不知,也無從笑話起。“別胡說?!笨戮G華急得在地上團團轉(zhuǎn),腦子里回想這些年空慧說過的種種中毒后的遺癥,“到底哪種毒會這樣?”心頭焦急,長途跋涉加上整晚勞累,她腦袋昏沉沉地,栽倒在地。醒來時,滿室靜寂,掀開帳子,見李昶坐在窗下。他聽見她起床的聲音,抬起眼睛看著她,神情冷肅,目光中殺機閃爍,還沒等她問他傷情,就聽他硬邦邦地道:“那個舞鷹來找過你?!彼淅涞卣f,沒等柯綠華回答,加了一句:“一會兒我就要殺了他。”“什么?。俊笨戮G華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睡昏了頭,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