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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去市局,那邊有群眾上訪示威,需要我們?nèi)ゾS持秩序?!鳖櫧▏宦犨@事,頭都大了,群體事件中警察的處境相當(dāng)被動,一個不謹慎怕就得給上頭背鍋。“很多人嗎?需要出動咱們一個大隊?!鳖櫧▏ツゲ洳涞?,心里老大不愿意摻和進這種事。楊錦輝已經(jīng)開始穿戴平時出警的全套裝備了,電話那頭王思誠把事情描述得挺嚴重的,就差沒叫他把防彈衣也一起穿上了。“不清楚,得過去了才知道。你趕緊把裝備穿上,出發(fā)前,我還要給大家交待幾句?!睏铄\輝也煩著呢,群體事件他以前在平青市也參與過處置,有時候警察夾在政府百姓中間的確很為難,面對群情激奮的老百姓,擁有使用暴力權(quán)的警察更要謹慎克制,萬萬不能火上澆油。原本在cao場上休息的吳志強忽然聽到了尖銳的警報聲,除了特訓(xùn)的時候,大白天他們很少會搞緊急集合,他估摸著出了什么大事,和方力等人對視了一眼,趕緊從草地上爬了起來。警報拉響后,三分鐘之內(nèi)所有人必須在cao場上集合,這個鐵打不動的規(guī)矩是楊錦輝定下的。楊錦輝已經(jīng)全副武裝地站在了cao場上,眨眼間,黑黝黝的一群特警就整整齊齊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接到上級通知,市公安局門口發(fā)生群眾上訪示威事件,場面有可能失控,要求我們立刻過去支援。在出發(fā)之前,有兩點我要交待。第一,一切行動聽從指揮,任何人不許擅自行動。第二,我們的主要任務(wù)是維護秩序,一定要文明執(zhí)法,絕對禁止濫用警械造成更大的沖突!明白了嗎?”楊錦輝嚴肅的目光冷冷逡巡在特警隊員年輕稚嫩的面孔上,他們其中很多人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群體事件,想必內(nèi)心也充滿了忐忑。“明白!”響亮的回答,聽上去充滿了信心,卻也掩飾了不安。楊錦輝點點頭,朗聲命令道:“現(xiàn)在馬上穿好裝備,準備出發(fā)?!?/br>顧建國也已經(jīng)穿戴好了裝備,身為特警隊的副隊長,他很久沒這么嚴陣以待了。“走吧?!睏铄\輝沖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道向停車場走去,負責(zé)架勢防爆車的警員已經(jīng)先一步到位了。顧建國抱著懷里沉重的凱夫拉頭盔嘆了口氣:“要是秦森還在就好了,他老哥很擅長處理這種事?!?/br>聽到秦森的名字,楊錦輝也自然想起了那個笑瞇瞇胖乎乎的男人,當(dāng)初正是對方親自開車將自己接了過來。也就一年多的光景,秦森就殉職了,偏偏兇手也是他們的同事,真是世事無常啊。楊錦輝胸口挨過子彈那塊地方不知為什么有些隱隱作痛,他抬頭看了看天,陰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劉旭那幫人依舊在門口舉著標語,喊著口號,本來他們只是打算安靜示威的,可是劉副局長敷衍的態(tài)度令他們無法接受,雙方甚至還爆發(fā)了一點小的沖突。但是這樣的沖突在劉副局長眼中看來,無異于“造反”。時間臨近中午,越來越多的人聚了過來,眼看局面就要失控,忽然一輛輛威武的特警防暴車呼嘯而來,防暴車停穩(wěn)之后,全副武裝的特警們立刻下車集合,等待下一步的指示。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的主要是市局當(dāng)班的干警和附近派出所的工作人員,他們?nèi)耸蛛m然也不算少,可是畢竟不像特警那樣裝備齊全,在氣勢上也輸了一截。楊錦輝下了車徑直朝仍在試圖勸解眾人的臨港分局局長王思誠和副局長吳世豪走了過來,劉副局長已經(jīng)被氣回了辦公樓,把這個爛攤子丟回給了始作俑者。“大家不要激動嘛,有什么事好好說,我們也要按照規(guī)矩來辦的啊,不要為難我們好不好。”王思誠被向前擠的群眾推搡得有些站不穩(wěn),而他身邊的干警也盡可能地想要保護他的安全。“要回我爸的尸體怎么是為難你們了,你們才是不要為難我們老百姓好不好?”劉旭針鋒相對。王思誠不住地扭頭去看吳世豪,局里刑偵這塊都是對方在主管,他平時忙著參加各種會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多去過問?可吳世豪陰惻惻地站在一旁就是一聲不吭,他琢磨著這事到底牽扯多大,自己又該如何處理。“王局,吳局,這是打算怎么辦?”楊錦輝還不敢貿(mào)然讓特警隊員立刻過來,他注意到因為特警的出現(xiàn),周圍的群眾態(tài)度似乎也有了轉(zhuǎn)變,懼怕而厭惡。“怎么辦?當(dāng)然是清場了。一會兒李副市長就回來了,難道還要他看到我們這點事都沒處理好嗎?”吳世豪丟下煙頭,目光里冷冷的,他很清楚,這幫人就不該來市局要什么公道,這里也不是給他們公道的地方。王思誠聽到吳世豪的提議,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會出事吧,老吳?”他看著密密麻麻圍過來的群眾,一時也分不清那些是看熱鬧的,那些是趁機鬧事的,那些是來喊冤的了。“把事情擺平了,自然就沒事了?!眳鞘篮滥肓四氡蛔约喝栽诘厣系臒燁^。對于吳志強他們來說,在特警隊所學(xué)的防暴隊形終于排上了用場,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動用這種隊形。因為面對的是手無寸鐵的群眾,所以他們手持的盾牌已足夠作為武器,很快一百多名特警隊員手挽手地組成了一面盾墻,開始以市公安局為中心向邊緣擴散,試圖隔離那些想要沖擊政府機構(gòu)的人。同時,一直不做聲的吳世豪終于站了出來,用擴音器向眾人發(fā)出了嚴厲的警告。“政府賦予公民正當(dāng)合法的游行示威權(quán)力,但是今天你們的行為并沒有經(jīng)過管轄地公安部門批準!非法聚會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念在你們中間許多人不懂法,又是初犯,只要立刻離開,不再影響市局工作人員的秩序,我們可以考慮不予追究,有什么要反映的問題按照法律程序遞交到相關(guān)部門,要相信政府一定會為你們妥善解決的。再這樣下去,吃虧的終究是你們自己!”不知道是特警的氣勢產(chǎn)生了威懾,還是吳世豪的警告讓他們意識到這樣下去的確不是個辦法,劉旭他們商量了一下,終于做出了讓步。他鼓起勇氣看著吳世豪,大聲問道:“那你們好歹給我個準信兒,什么時候能來領(lǐng)取我爸的遺體?”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一家的委屈,更想到自己含冤而死的父親,劉旭也顧不得自己是個大老爺們兒,當(dāng)著眾人就抹起了眼淚。雖然面對大批警察,大家伙兒都挺緊張的,可是不少人還是義憤填膺地幫著劉旭質(zhì)問起了吳世豪。“是啊,不管怎樣,警察總不能扣著人家尸體不還不是!”“你們什么時候還啊?!”“扣著尸體不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越來越激動,吳志強他們這幫頂在最前面的警察都禁不住冒了冷汗,生怕有人看不順眼一石頭就給砸過來,到時候白白受個工傷就不劃算了。“三天后,三天后你來臨港區(qū)分局,我們一定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