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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 郁婕自然而然道:“旱魃。” 這是過往,過往的記憶里,她就是銀靈子,那么自然而然的認得旱魃。 旱魃說:“你到底要為一棵破樹待到什么時候,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栽十棵百棵。” 郁婕道:“如果你是我,你會千年萬年等一株樹化形嗎?!?/br> 旱魃道:“不會?!?/br> 她慢悠悠道:“如果是我的話,恐怕到時候什么都沒有,除了你們,還有誰可以一直忍受著我呢?!?/br> 旱魃所過之處,荒野千里,寸草不生,生靈消失。 郁婕并不介意旱魃的話,而是道:“我想也是,蚩尤讓我去參戰(zhàn),我希望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化形?!?/br> “再說吧。” 郁婕同旱魃一起離開。 戰(zhàn)爭。 一場浩大的戰(zhàn)爭牽連甚廣。 郁婕(銀靈子)本不過一閑散妖,后為蚩尤大將,殺傷造孽無數(shù)。 只因她有業(yè)燈,業(yè)燈可以焚盡天下一切業(yè)。 她固然是將業(yè)燈交給了女丑,然而這業(yè)燈是她本命法器,時時可用,女丑手中的業(yè)燈是她特意為女丑打造的。 同女丑一樣,她也是確確實實的為女丑著想過的。 那一場戰(zhàn)爭牽連甚廣,就連天上的仙也牽扯進來了,九天玄女亦下凡。 這本不是一場公平的戰(zhàn)爭。 不過這世上本沒有公平。 銀靈子是在一棵銀杏樹下修煉成魔的螢火蟲,自稱銀靈子(又叫亮魔獸),是在洪水中出世的十大魔獸之一,擅長迷幻咒,他的迷幻咒連當時的伏魔天神義和也無能為力。 這場仗到底是敗了,他們本是心知肚明的,知曉自己不過是垂死掙扎,但他們永不言敗。 逐鹿戰(zhàn)天下,縱死人不悔。 東夷男兒血,殞身人不屑。 蚩尤這般唱道。 他說:“勝也好,敗也好,大抵如此,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倘若我戰(zhàn)死,銀靈子你與山鬼將剩下部落里面的人帶回九黎山中?!?/br> 郁婕說:“你要死,為什么要讓我逃?” “你本不愿意來的,是我讓你來的,現(xiàn)在我讓你走,你也應該走?!彼f的分外理直氣壯。 郁婕道:“倘若你早有這個覺悟,為什么還要和他們打仗?” 蚩尤將問題看得格外清楚:“仗不得不打,他也明白這一點,他值得佩服,我和他終究只因所處位置不同?!?/br> 他是東夷的首領。 而黃帝亦是首領。 不論他們有沒有私交,又或是多佩服彼此,兩者之間也沒有回旋余地。 這些都過去了。 仗最后輸了。 她和山鬼在最后的商量下,山鬼帶領東夷部族的一部分南遷到夸父的苗蠻地區(qū),剩下的東夷人就跟她東遷到泰山以東,逃過了黃帝坐下大將王亥的追殺。 當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他才回到銀杏樹下。 距離他離開,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銀杏樹還是沒有化形。 她疲倦的窩在樹當中,一身紅衣流露出濃烈的血腥氣,看得久了,仿佛自己也置身尸山血海。 她說:“樹啊,你還不化形,你說你有什么用呢!” 正文 第九百七十六章那些世 樹當然不可能回答她。 她躺了一會兒,終于離去。 銀杏樹下是她安生的日子,卻不是能夠久留的地方。 誠如她所說,一棵樹是沒什么用的。 她大概不知道,銀杏樹固然沒化形,卻不代表它沒有靈識。 她千萬年的陪伴,它看在眼中。 她的遺憾,它懂。 所以在后來,它化形后,成了公孫先生后,他才會一直下意識的想將一切都解決,將郁婕保護得好好的,也不愿在郁婕面前提起,他為郁婕做了什么。 那一切只因為今天。 今日因,他日果。 天下因果,莫不如是,即便歲月轉(zhuǎn)換,世事兜轉(zhuǎn),都難逃因果二字。 郁婕走了。 然而,沒走多遠,郁婕就被當年逐鹿之戰(zhàn)的敵人發(fā)現(xiàn),兩人打斗起來,郁婕不敵,加上之前的戰(zhàn)爭中所受的傷,郁婕幾乎是被壓著打的。 沒辦法,她雖然有業(yè)燈,但是那家伙的攻擊手段也是別出一格——直接攻擊靈魂。 別的攻擊方式還好,這招么,簡直要了親命。 呔。 這下,她是傷上加傷,性命垂危。 她倉惶下逃至銀杏樹,用盡最后一口氣,死去。 不多時,便化為原形——一只螢火蟲。 銀杏樹的樹根將它的尸體卷入樹根中庇佑,留下她一口氣。 只她殺了萬千生靈的煞氣與被人偷襲的怨氣影響到了銀杏樹,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當某年,一只山野之狐從銀杏樹旁經(jīng)過時,她才會附在狐貍身上。 狐貍不過百余來歲,論靈魂強度又哪是她的對手,所以那具狐貍身體被她掌控。 她到底因為傷勢過重,管理不好再這具身體,所以將自己靈魂分了小部分出去掌管這具身體,大部分靈魂陷入沉睡中,以求靈魂自此恢復。 至此。 有關(guān)銀靈子的故事已完,然而,有關(guān)銀靈子魂魄的故事還在繼續(xù),有些是郁婕經(jīng)歷過的,有些是不曾經(jīng)歷過的,現(xiàn)在,郁婕都在繼續(xù)經(jīng)歷著。 這九九八十一個世界,一一經(jīng)歷過來,對郁婕的精神損傷不是一般的大,她蜷縮成一團,已經(jīng)注意不到外界的信息了。 她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不曾停歇,身上甚至從毛孔中流出了血,這是她正在承受巨大壓力的象征。 而公孫先生卻此刻突然出現(xiàn),他什么都沒做,盡管他很想保護郁婕,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唯有等郁婕自己扛過這一關(guān),他們才有后來。 固然他可以因為一時心軟而幫助郁婕,但是其后可能發(fā)生的事對郁婕并沒有什么好處。 他心疼郁婕,也喜歡郁婕,深愛著郁婕,所以他做的事皆是從最長遠處來考慮的。 他抿著唇,一張臉越發(fā)的嚴肅了。 看著郁婕這樣,他如何不心疼,可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