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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越發(fā)不好,就連動一動都難,整日整夜的躺在榻上,被子不離身,那么多的藥,不過是吊他一條命罷了。 夫差為他請了天下最好的大夫也沒有用。 有些病,在那個時代總是難救的。 鄭旦這樣寡淡的人,私下也不咸不淡的抱怨過兩句:“大王,像是你這般的人,這世間有些東西,還是不曾留得住?!?/br> 夫差能說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說,最后只是皺著眉頭離去。 那孩子很是乖巧,問道:“娘親,不要因為我和父王生氣,是我命薄,活不長呢?!?/br> 鄭旦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心里有些遺憾,他是個好孩子,只是她明白的太晚。 她抱著他的頭道:“阿寧兒,若有來世,你切莫再做我孩子,我不是個好娘親?!?/br> “沒有啊,娘親很好很好的,是我命薄,娘親,你答應(yīng)我一事好不好?!?/br> 他眼睛黑黝黝的,精亮精亮,一點兒都不像是個病孩子。 她問:“什么事,不論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你?!?/br> “娘親,如果再來一世,你還當(dāng)我的娘親好么?!?/br> 不覺間,她已熱淚盈眶,她說:“好,阿寧兒,若有來世,你做我兒子,我一定會對你好好的。” 他央她:“娘親,你為我取個名吧,來世你好尋我?!?/br> “恕己?!?/br> “好。” 她摸了摸他的頭。 好孩子,我只是愿你不論何事都別責(zé)怪自己,都寬恕自己。 你不能陪著娘,不是你的錯。 你一生未得到的溫情,只在生命中短短的瞬間浮現(xiàn),也不是你的錯,是娘的緣故,是娘這輩子性情太寡淡了,來不及好好的喜歡你疼愛你,你便要走了。 下輩子吧,恕己,下輩子如果你還是娘的孩子,娘一定會很好很好的對你。 “娘,我舍不得你啊。” 她是舍得他的,只是心中,到底有兩分失落。 她抱著他,拍著他的背,哼著歌,聽不清楚聲音,卻是吳儂軟語,格外醉人。 他沉沉睡去,終將不醒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消失,手撫上他的鼻前,呼吸沒有了,她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方道:“請大王,請大夫?!?/br> 夫差來了。 大夫也來了。 除了確認恕己的離去外,別無用處。 夫差遣人為他入葬,忙忙碌碌,宮中上下一片哀悼,唯獨鄭旦,面色平靜,仿佛死去的,并不是她的孩子,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罷了。 夫差看著她,她已經(jīng)不言不語很久了,他說:“想哭便哭,不用拘著自己?!?/br> 鄭旦萬分奇怪,反問道:“我為何要哭?!?/br> “他去了?!?/br> “他去的時候半點兒不痛苦,他活著也是遭罪,如今死了也好?!彼p易的說出死字,眼中的痛卻分外明顯。 夫差只是抱住了她。 他二人都是不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這樣親密的接觸在顛鸞倒鳳之外便顯得格外溫情。 她問:“大王,你知道他今年幾歲么?” “七歲了?!?/br> “是啊,這孩子命太薄,留不住的?!?/br> “那你呢?!?/br> “留不留得住,誰又知道呢。” 后來,鄭旦才明白他那話的意思,他是怕她想不開,可她并不會。 他不懂她,她不怪他。 我們本就不該強求一個人懂另一個人,并按照你之所想去做。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公元前485年,死去的孩子并不能挽留住夫差稱霸的腳步,他再一次北伐齊國。 也不知道齊國是遭了什么罪。 不日,勾踐帶領(lǐng)越國群臣朝拜夫差,獻上豐厚貢禮,夫差大喜。 當(dāng)夜設(shè)宴席。 施夷光、鄭旦赫然在列,她們高高在上,看著那個永遠落寞的男人眉目低垂的臣服,口中說的話,平白的讓人信三分,可兩人都知道。 勾踐這人說的話啊,絕對言不由衷。 他一一見過她們,目光在施夷光身上停的格外短。 若不是心里有鬼,何至于此。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住長江頭12 鄭旦對著他笑了,她喜歡這個男人,看似無害,其實最不可小覷。 宴會上載歌載舞,歡度佳時,香風(fēng)雨霧,環(huán)佩叮當(dāng),美酒佳肴,應(yīng)有盡有,杯盞交錯間,搖不醒的是繁華。 宴至中途,鄭旦索性退了出去,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而她看見的卻不是什么好場景。 庭院之間,枯樹林中,有一男一女,皆是她認識的,只因為她不習(xí)慣那樣的環(huán)境,竟不曾注意到這兩人是幾時不見的。 施夷光問他:“大王近來可好?!?/br> 男人點頭。 她又問他:“范大哥出的主意不曾錯對吧?!?/br> 他搖了搖頭。 他湊近她,在她旁邊說了一句話她面上便流露出喜色。 鄭旦在外邊掃了一兩眼,便離去,不曾當(dāng)回事。 倘若是別的夫人,陷害還來不及,哪兒有那么輕易放棄。 倘若是鄭旦不是這么個性子,一番爭寵也是在所難免。 說到底,鄭旦就是這樣的人,已經(jīng)冷到對外物不太上心的程度。 是以,他倆私下幽會竟沒出什么事。 直到勾踐離開吳國。 勾踐特意來拜見她,她如勾踐所說,屏退眾人。 只見這個落寞的男人提起施夷光來多了幾分生氣,就像浮萍有根一般,所有感情有所著落。 他說:“鄭夫人,請你好好看好夷光,她笨,不論怎樣,都希望她活下去?!?/br> 是,夷光笨,她聰明。 恐怕在喜歡的人眼里,那個人有天大的本領(lǐng)都笨的無可救藥,多么令人感動,可嘆跟她沒有半分關(guān)系。 她問他:“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她留下來。” 他不再說話,只是福了福,退了出去。 她笑了笑,嘁,男人吶,咋看用情極深,可惜說的再好聽,也不如他的宏圖霸業(yè)。 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