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5
謂勝負,不過于男人有關,于她們又有何干系。 所謂的家國天下,其實一開始,不過是男人對于權(quán)利名聲的欲望追逐罷了,可嘆,卻要無數(shù)人為之買單。 可嘆,至死,她們都擔著禍國之名,即便后世夸她們贊她們,她們的結(jié)局也未嘗有一好死。 今夜,月高懸,星稀朗,蟬鳴蛙聲,不絕于耳,溪邊有人洗劍,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溪邊人洗完劍,便將劍沉底了。 “為何沉劍?”他問道。 “用不上了,以后都用不上了,此劍名為墨淵,傳聞為上古大神所造,以其妻命名,只因他妻擅長用鐮,此劍生了靈智后便遁去,自擇其主?!?/br> “不過是民間傳聞,不足為信?!?/br> 她只是抬頭看著夜空,嘆道:“對愛劍者來說,每把劍都有靈智,唯有問心無愧,才能發(fā)揮最大的用處,以后,我這雙手會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束縛住,再也無法握劍,尤其是墨淵此劍?!?/br> “我不懂。” 她失笑,朗聲道:“范蠡,你怎么會懂,你永遠不會懂的,因為你不愛劍,你只想留下身后名,好叫后世人都知曉,曾經(jīng)有個叫范蠡的人憑一己之力使國破之所滅掉了敵國?!?/br> 范蠡亦笑了,他問道:“你愛劍,我愛名,這有什么不對?!?/br> “這的確沒什么不對。”鄭旦也承認了。 有些人是劍癡,有些人是花癡,有些人是棋癡。 說到底,不過是喜歡的東西不同罷了。 人生在世,總會有自己喜歡的。 “所以,那位施姑娘是同意了?!?/br> 鄭旦道:“明知故問?!?/br> 她又問:“你希望我們做些什么?!?/br> “拖延時機?!?/br> “可以殺了他嗎?” “只要你能殺。” 他并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只要達到最后的結(jié)果,過程中出現(xiàn)什么事,都是無所謂的。 她洗了洗手道:“那你送到吳國的禮品中一定會有一把很鋒利的劍吧?!?/br> 他心領神會答道:“苧羅村有美人鄭旦,好舞劍,舞劍之姿絕美,天下僅有。” 鄭旦點頭,既然要殺人,那就用劍好了,她的墨淵不能用,可這世上有些劍本來就是用來殺人的。 事情既然已經(jīng)定下。 那么在路上浪費的時間就不細說了,說來也不過是些許小事,沒什么出奇。 且說到了越國王宮,她們平素里便和別的少女一同學宮廷禮儀,施夷光瞧著有趣,竟學的頗為認真,至于鄭旦么,她最不耐煩受到這些條條框框的拘束了,也不大認真學,氣得王宮中負責教導的官員私下向范蠡抱怨過幾次。 蓋因她實在是太美了,凌厲的美輕易的劃破旁人內(nèi)心脆弱的防守,一旦笑起來便是橫生的媚意,霸道無比,那一刻仿佛眼中只有她,就連施夷光在旁邊都要黯淡幾分。 只是,她不常笑。 所以,在旁人心中最美的是施夷光,哀傷的,即便笑起來也帶了兩分哀怨之意,卻美的讓人無話可說。 范蠡有一回來看過,看得出來,他本來是想說些什么,最后卻不發(fā)一言,只是看著她。 她帶了點兒懶散的坐在那里,略微的挑挑眉道:“你不用管我?!?/br> “好?!彼麧M口答應下,他知道,只要是鄭旦說出的話,少有更改的時候。 “劍找的怎么樣了?!?/br> “有名的鑄劍師不愿意鑄劍?!?/br> 她只是淡笑道:“有什么關系,總有些無名鑄劍師可以鑄出好劍?!?/br> “然而,這樣的鑄劍師本來就無名,又該從何找起?!?/br> 鄭旦看著屋外開敗的花意有所指道:“你怎么找到我們的,再怎么找到他們,僅此而已?!?/br> 范蠡若有所思道:“這世上事,只要肯盡心,很少有敗的時候。” “恩,我卻以為不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計謀這種事,即便你能算到十成九,剩下的那成,如果你算不到也是枉然?!?/br> 范蠡眼神中帶了些探究,他道:“你不像尋常村姑,尋常村姑沒有你這見識。”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她道,她又解釋道,“林間多隱士,懂這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范蠡不語,離開。 施夷光卻興沖沖的來:“阿旦,我學會一曲舞,我跳給你看吧?!?/br> 她點了點頭。 施夷光跳了起來,裙擺飛揚,朔雪回流,花飛漫天,神色迷醉。 她有了些許笑意,她是那樣的開心,這樣的她,足以迷惑這世間所有愛慕美色的人,即便是不愛慕,也會被她所迷。 她贊嘆道:“真美,夷光,真美?!?/br> 施夷光擺了擺裙擺:“我也覺得,阿旦,你瞧,這衣服多美啊?!?/br> 鬼使神差的,她脫口而出:“夷光,倘若我離開你,你一個人錦衣玉食的過一輩子,豈不是幸事?!?/br> 施夷光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質(zhì)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我累贅,阿旦,你答應我,不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我?!?/br> 鄭旦不答。 “阿旦,你答應我,你快答應我吧,你就在我身邊,哪兒都不去,好不好。” 她眼中的光,鄭旦太熟悉了,那是占有,那是無論如何都想獲得自己想要的。 鄭旦終于點頭,無所謂了,對她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想要,她便給她。 她說:“好?!?/br> 施夷光笑了起來,像是獲得了什么珍寶一樣。 鄭旦只是垂首看著袖擺上精致的繡花不語。 訓練了一段時間,越王勾踐便想要看看這批美人如何,范蠡安排了下去。 最初上的便是鄭旦,繁復的劍招,脫離了殺人的范疇,精美細致卻無用,唯有鄭旦自己知曉,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任何時候,將劍舞變成殺人的劍招。 她卻沒有這么做。 她看著朝堂之上的人,一襲常服,隱約有些落寞,仿佛這天底下所有開心事與他無關。 一個人已經(jīng)不快樂了,那么,又何必殺了他。 她收了劍退到一邊,跪坐下,沉默不語。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