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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遽然抹過,月下寒光一閃,劍氣驚動八方神明。驚恐之間,聲聲慘叫,血塊兒紛飛,一條一條胳膊被劍尖挑向天空,甩上樹梢,驚呆嚇傻一樹棲息的鳥雀。一個大頭兵尖叫著逃進(jìn)哨所,才反身拴緊房門,利劍穿門而入,破喉而出。腕力一擰,雙刃將喉骨和氣管兒挑碎,抽劍而回的同時,手腕內(nèi)力一抖,凌波劍氣將整顆頭顱震飛,破裂的厚木門板“噼噼啪啪”碎屑滾落。另一個大頭兵翻身躥上了馬,揚(yáng)鞭而去。息棧一腳踏上樹干,借力飛撲,彩鳳追云式,翻滾的劍花兒捅入那人的后心,一劍一劍將心、肝、肺、肚從胸腔子里拋出。如絲鳳目中的兩點(diǎn)冷絕寒氣,與月下刃光縱成一線。氣虛疲憊而過度運(yùn)功,胸中真氣已是不濟(jì),手臂綿軟發(fā)顫。息棧強(qiáng)撐身軀,飛向又一個兵勇。大頭兵身上的衣物瞬間如鵝毛雪片,四散飛去,嚎叫聲穿透林間。須臾,空中飄飛的隆冬“雪片”,已然換作春末的“亂紅”,斑斑點(diǎn)點(diǎn),紅紅黃黃,潑灑遍地。臂力終于不支,劍尖杵在了地上。身后一個驚嚇過度的兵勇,兩腿好似灌滿水銀,一步也邁不出去,恐懼之中端起長槍瞄準(zhǔn)息棧。黑暗之中,金屬撞擊的拉栓聲驚動了小鳳兒,回眸之時,槍聲已然響起,卻并非出自長槍的鐵管兒。開槍的是幾十米開外的馬師長,盒子炮一槍擊中大頭兵的小腹一側(cè)。小馬練槍練得簡直還不如小鳳兒,這一槍打得極其不準(zhǔn),離人體各處要害都差著八丈遠(yuǎn),撒出去真夠給馬大帥丟臉,不過好歹沒有打錯人打到息棧。馬俊芳一直在遠(yuǎn)處觀望,眼見著息棧殺紅了眼,劍劍不留人情。小鳳兒的劍原來是藏于腰帶之中,薄如翼羽的鳴鳳劍可以彎成任意形狀,綿韌不折。馬師長看在眼中,心下無奈搖頭,也幸虧息棧來見自己時,沒有立即動了殺念,不然倆人還不及相認(rèn),自己腦袋就被削沒了。息棧將那中槍的倒霉蛋大卸八塊之后,抹一把額頭的汗水,一手扶住傷痛的胸口,一步步走向此時仍然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四個活人。四個全部被削掉了手臂的活人。血淋淋的身軀在黃土地上跳躍扭動,如同四只黃泥鰍。馬俊芳對眼前的血腥狀況著實(shí)不忍,輕喊:“亭兒,夠了!差不多就行了!”息棧像是沒有聽到,一雙眼暴露惡寒和憤怒,深深吸了一口氣,緊咬已經(jīng)爛掉的下唇,雙手費(fèi)力地提起劍,一劍一劍向地上的人削去。“噗”,“噗”,淋漓的鮮血濺滿衣衫,血點(diǎn)撲面,與面頰上流淌的淚合在一處。直削到筋疲力竭,雙膝癱軟,跪倒在地,面前只剩下四具血rou模糊的人形。馬俊芳撲上前一把抱住癱倒的人。息棧面色蒼白,眼中流下兩行血淚,混入血滴的淚水。“你唉,還是這般暴烈脾氣......”“殿下一向待人謙和溫柔,結(jié)果又怎樣,還不是遭jian臣陷害,墮命于荒野。”息棧擦干凈臉,唇邊一絲委屈。“咳,也是我一念之差?!?/br>“鸞亭也念了一些書,知道陛下后來萬分后悔,明白是他冤枉了你,只可惜已是無法挽回,要不然那皇帝之位......”“罷了,陳年舊事無需再提?!?/br>馬俊芳皺眉掃了一眼遍地紅湯,不滿地咕噥:“跟了個土匪,越來越像個土匪......”話一出口,二人相對無言,只有酸楚。馬俊芳心中不舍,攥住息棧的手,說出剛才未及說完的話:“亭兒,你還能回來么?我們還能回到從前么?”“......”“適才你我二人在房中做的......你還是喜歡與我在一起的,不是么?”“殿下,方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以為你是那馬師長,我,我.......”“我是馬師長又怎樣,你不敢抗拒,還是曲意逢迎?鸞亭,你這是自欺欺人!你的身子明明已經(jīng),已經(jīng)動了情,我都看到了......”息棧低頭抿唇,面露羞窘,不愿承認(rèn)自己一時的縱//欲失態(tài):“......殿下,你那樣做是欺負(fù)人。即使你是殿下,也不應(yīng)當(dāng)欺侮亭兒?!?/br>“你不愿意,是么?”“他落了難,我不能,不能那樣。殿下知道,鸞亭絕不做忘恩負(fù)義之人?!?/br>馬俊芳眼露擔(dān)憂,聲音真切:“可是,他若這次逃不過此劫,你當(dāng)如何?難道還要留在那土匪窩里整日被官軍圍剿么?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息棧唇邊凄然一笑:“殿下不知,我與大掌柜是生死之交,他就算是歿了,我也不負(fù)此生之約?!?/br>“亭兒!你,你,你我這才終于見面相認(rèn),你忍心......”“殿下,你不必?fù)?dān)心我,倒是你,你將我送出城,馬軍長追究起來,你又如何解釋,不怕他疑心?”馬師長冷笑:“他早就疑心我了?!?/br>“那如何是好?”“呵,馬云芳這人對自家兄弟不薄,即便是疑心我,抓不到什么證據(jù),我又沒有私通共/黨,他能把我怎樣?亭兒不必?fù)?dān)憂?!瘪R師長還不死心,將息棧的手攥在掌心撫摸:“鸞亭,你心里,可還有一絲舊情?”“......”馬師長雙眼一亮:“你不否認(rèn)就是仍然惦念舊人,對么?”“殿下,遲了,太遲了......我們,太遲了......我已與他成親三載,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殿下,鸞亭已經(jīng)對不住你,不能再對不住他,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背棄他......”息棧灑淚搖頭,清珠碎玉滴滴濺入黃土,傷心欲絕。玉門關(guān)郊外,息棧跪地給馬師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起身上了坐騎。馬師長戀戀不舍,與馬上之人執(zhí)手相看淚眼,萬般不忍分離,那時心中只恨二人相認(rèn)恰不逢時。這會子野馬山大掌柜若是富貴發(fā)達(dá)、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自己或許還有個爭頭;可偏偏土匪頭子在這時候受困將死,以鸞亭的性情為人,斷然不會在逆境之時拋棄了那個土匪,轉(zhuǎn)投自己的懷抱。有些人只能同享富貴,大難臨頭各自飛。息鸞亭卻偏偏總是喜歡與人共患難,同生死。84、一山風(fēng)雨催紅淚第八十四回.一山風(fēng)雨催紅淚玉門城郊外,一家屋頂漏風(fēng)的小飯鋪。老板娘在廚房燒熱一鍋滾油,澆在一盆辣椒面兒上,做油潑辣子,嗆人的辣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