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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三關(guān)斜靠在炕上,睨著息棧,嘴角順出一絲帶著醋味兒的冷笑:“哼,那墻角還有兩罐稠酒,要不要壯壯膽兒?喝夠了去到尕師長炕上熱乎熱乎,看看那小尕子對你有沒有那心思!......對你沒心思你還可以強上!”“你!你......我哪有起了那個心眼兒了,你胡說什么......”大掌柜拿息棧以往的糗事揶揄,小鳳兒臉上立刻臊得紅通通,之后幾天都沒好意思再去找小柳師長講話。多少還是有些心虛,自己的確喜歡瞧漂亮男人,尤其是長得帥氣又有本事的男人,忍不住就想親近親近。就像當初惦記上大掌柜一樣,男人的一張臉,一桿槍,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夏末的田埂,花菜上螢蟲紛飛,田隴間瓜果累累。午后艷陽高照,野馬山的內(nèi)當家坐在窯洞小窗下,縫補用舊的床單和褥子。泥土糊的小窯洞冬暖夏涼,看似簡陋,住起來十分舒服。窯洞洞頂垂下的綠蒿紫藤,搖搖曳曳,躲在盈盈窗紙外,沖著屋里的人嬉笑擺手。大掌柜那天進石包城去探望張大稗子,直到晌晚還沒有回來。息棧也沒在意,這廝想必是在叔父大人家吃了酒,歇在那里了。第二日捱到午飯時分,大掌柜還是沒有回來。息棧這才覺察到不對勁,男人平日里撒歡兒也沒有這般不靠譜,不著家的。正要將幾路“插簽柱”小崽子撒出去尋人,山腳下的步哨帶著幾個伙計連滾帶爬進了寨。是大掌柜昨日帶在身邊一起下山進城的老伙計。有一個斷了胳膊,還有一個腦瓢上挨了一槍,沒打中顱腦要害,如今拿塊破布包裹著腦袋,“呼啦啦”地還在往外淌血珠。幾個伙計見了息棧,滿面驚慌,手足無措:“二當家,二當家,出事了!不好了!”“出什么事了?”“大當家,大當家他被抓了!”“什么?被誰抓了?”“是,是,是馬家軍!”息棧那時候小腦瓜“嗡”得一聲,眼前白花花的,像是被人照著后腦勺一棍子打悶。熱辣辣的日頭掛在天上,周圍熱浪翻滾,曬得人一陣眩暈,幾乎站立不住。息棧腦瓤子里一片混亂,嘴唇顫抖,說不出話。小柳師長從屋里奔出來,見此情景忙問:“咋會這樣子?大掌柜咋個給抓了?!”“俺們,俺們正要出城,誰想到城門突然緊閉,四周突然全是馬家軍的大頭兵......”“這是啥子時辰的事兒?”“昨兒個晚上......”息棧急得怒吼:“昨日晚上出的事,你們到現(xiàn)在才回來說?!”“俺們被打散了,大頭兵追得俺們滿處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其實事情很簡單。大掌柜就是被人盯上了。馬家軍大頭兵們早有埋伏,就等他挨近城關(guān),立刻收網(wǎng)抓捕。這幾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馬家軍被紅匪纏得頭痛,也就不來土匪窩sao擾搗蛋。息棧和大掌柜平日里出山進城,就都有些怠慢輕敵,遠沒有幾年前那般謹小慎微,摸爬狗洞。鎮(zhèn)三關(guān)這次去石包城,不過才帶了幾十騎人馬,幾十條槍,大部隊都在綹子里夏耕種田呢。幾十騎本來是夠用,但若真遇上了馬家軍騎兵師圍攻,火力是完全扛不住,寡不敵眾。小柳師長還算鎮(zhèn)定,揪住幾個伙計細細盤問:“你們確定大掌柜只是被他們抓住了?這會子沒有傷了性命?”“應(yīng)該是,應(yīng)該是被抓了。聽城東頭的老百姓說的,說抓了個土匪頭子,沒聽說斃了人,也沒見著尸首......”柳師長跟息棧說:“小兄弟,咱們得想辦法營救!”息棧轉(zhuǎn)臉看向豐老四:“四爺你看呢,要不要出兵,怎么打?”豐老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摸著小胡須:“馬家軍在石包城抓了重要人犯,通常不會就地處置,一定要押解到玉門關(guān)的剿匪警備司令部,馬云芳的老巢。如果能半道上劫住人最好,就怕他們此時已經(jīng)進了玉門城,重兵在握,再想劫人恐怕就難了......”“那我們還等什么!”息棧連罩衣都來不及穿上,只穿了平日屋中納涼的綢布中衣,扛了劍,提上槍,迅速集合綹子里精壯騎兵七百人,連同軍師、炮頭、水香一齊出動。小柳師長的臂傷腿傷已經(jīng)好差不多了,也揣上了槍,定要跟隨一同前往。一路快馬加鞭撲向石包城,沿著石包城往玉門的官道上搜尋追擊,一直殺到玉門關(guān)城下。玉門關(guān)城樓之上杵著一員威風抖擻的軍官,頭戴大殼帽,身上的鐵灰色軍裝筆挺硬朗,兩道锃亮肩章在日頭下泛著金光。不是別人,正是馬家軍騎兵師的師長納穆薩。這廝是馬家軍中出了名兒剽悍勇猛的將領(lǐng),也是個地道的回人,姓納,穆薩是回回的名字。納師長在城樓上揚聲大笑,喝道:“野馬山的崽子們,別追啦!你們來晚了一步!”息棧一看是納穆薩,急忙高喊:“納師長,我當家的現(xiàn)在何處?”“哈哈哈哈!鎮(zhèn)三關(guān)當然是在我們馬軍長那里,邊區(qū)警備司令部的座上客??!”“你們......你們將他怎樣了?”“怎樣了?你說呢,二掌柜?我們馬軍長想抓鎮(zhèn)三關(guān)想了二十年了!今兒個他媽的終于抓到了大活人,當然要好好招呼他一番!我們警備司令部里有美式裝備八十八套刑具,一定給他吃個全套,哈哈哈哈?。?!”息棧一聽這話,登時兩眼發(fā)黑。納師長說得沒錯。馬云芳與大掌柜的仇怨當真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的剿山一戰(zhàn),大掌柜就是那一條漏網(wǎng)的大魚,斬草未能除根,馬大帥為此懊恨已久。這一朝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這廝抓到了機會,一擊得手。只要除掉鎮(zhèn)三關(guān),野馬山綹子不攻自垮。野馬山的騎兵隊荷槍實彈,瞄準城樓上的兵勇。納師長卻并不躲閃,似乎算準了土匪們不敢亂來。黑狍子怒嚎:“二當家,您到是給個話,打還是不打?。?!開火打吧!”息棧兩眼發(fā)直,還未及開口,豐老四一旁低聲說:“你這暴躁黑廝,打你個頭!當家的在他們手心兒里捏著呢,你怎么打?!”城關(guān)之上的納師長囂張獰笑,每一聲笑灌進息棧的耳朵,都像是拿一把刀剜自己身上的皮rou。黑狍子小聲嘟囔道:“誰知道當家的是不是真的在他們手里,難保不是唬咱呢?!”這話順著西北風